“周陽兄弟,老夫還能撐得了一時,你趕快走!”蔣柏天臉上帶着極度的焦慮,怒吼道。
然而周陽並不爲其所動,他的身子慢慢的挪移着,向着那顆參天古木移去。
“轟!”蔣柏天的身子突然飛了起來,撞到了一棵棵古木,痛苦的落在地上,濺起一陣灰塵。這一次,蔣柏天傷的不輕,他有心站起來,卻又再次摔倒,連吐幾口精血,臉色一陣慘白。
“周世林,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汗毛,老夫定要毀你整個皇府!”蔣柏天掙扎着站了起來,臉上帶着一抹狠勁,瘋狂說道。
“先顧好你自己在說吧。”周世林手勢一揮,段青山一飛沖天,衝着蔣柏天攻去。
而他自己則饒有興趣的在距離周陽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的眼睛直視着周陽,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道爲何,當本皇站在你面前的時候,心中爲何會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那感覺好似愧疚,好似本皇做錯了什麼事情一般。”
周陽面色冷酷,並無言語,不過其身子卻距離那古木更近了。
“在你身上,我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周世林臉上帶着疑惑,每每擡起手來,卻又不忍落下,好似在思索,又好似在疑惑。
“周世林,你不是要取皓月石嗎,如今機會來了,你還猶豫什麼?”周陽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心中卻是憤憤不已,即便你心中有那麼一點悔意,但卻也阻止不了我對你殺機,周世林啊周世林,當週某再次回到皇府之時,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轟!”蔣柏天真的不行了,連段青山都打得他毫無招架之力,一下子落在周陽身前,重重的摔下。周陽一把接住那老者,眼中露出一絲不忍。
“傻孩子,你這又是何必……呢……”蔣柏天的眼中帶着一抹無奈,嘆息一聲說道。
“也罷,本皇從未如此仁慈過,今日怎會這般婆婆媽媽……”周世林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伸手向周陽抓來。
周陽豈會坐以待斃,他抱着蔣柏天的身子,向後猛退,在距離那棵古木只有一米之時,身影卻是猛一拐彎,繞過那古木。而周世林卻沒有周陽那麼多花花腸子,他一手掏空那古木,繼續向周陽攻去。
奇異就在此刻出現,就在周世林毀掉那古木之時,那古木之中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天慘叫,這聲音之中,充斥着濃濃的厲色,聽得人心發慌。
莫說周陽,就連那周世林,也忍不住的猛一退後,眼中閃過極度的震驚。那古木爆破之後,從中飛出以披着散發的人。
那人渾身呈現紅色,整個面部卻被凌亂的頭髮遮住,那凌亂的長髮中,露出一雙嗜血的眼睛,在周世林的身上略微掃過之後,再一次發出一聲慘叫,十指指甲化作利劍,朝着周世林攻去。
周陽目不轉睛的看着那披着長髮的身影,一身紅色,渾身上下卻無半點生機,通過那曼妙的身材卻可以看出,這人是女子。
不知怎地,在
那女子出現的一剎那,周陽的心竟然莫名一痛。這痛越來越甚,直至當他看到那女子手腕上的一條黑線之後,那來自靈魂的撞擊幾乎令他窒息。
“呀……”那女子十指化作十把利劍,每一劍掃過,都會激起一道道滅天精芒,饒是周世林實力強橫,但在那女子的瘋狂攻擊下,卻只能節節後退。
段青山見狀,剛要起身相助,卻被一道劍芒掃過,其胸口突然出現一道森森劍痕,裡面白骨外漏,血液更是汩汩流出。
那女子的攻擊越來越凌冽,更是毫無章法可言,段青山一擊重傷,而周世林也好不到哪裡去,百般無奈之下,只好離開此地,向落虛山外急速逃去。
那紅衣女子哪裡肯這樣放過他們,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其身影緊隨其後,化作一道驚鴻,向段青山逃離的方向追去。
殊不知,此時的周陽,早已雙膝跪地,痛哭流涕,其嘴中默唸着曉的名字,臉上更是淚水連連。那人不是徐曉又是何人,忘情決,這就是忘情決嗎,我在你身邊,你卻已不相識,你在我面前,我卻無力去擁抱。
“啊……啊……”周陽擡頭怒吼,他在質問那不公的老天,爲何讓他遇到了摯愛,卻只能執手相看淚眼。他不明白,更不知曉,故事的結局竟然會這般無力,如此悲慼。
“孩子……”蔣柏天服下一枚丹藥之後,傷勢略好,他拍着周陽的肩膀,喃喃說道:“這忘情決老夫曾經有所見聞,不過能夠修煉到忘我境界的,自古並無幾人,此女……可是那徐曉……”
周陽默默點頭,卻已無言語,哽咽的說不出的話來。這一刻,他再次感受到了天威的強悍,天道的不可違抗。忘情決,真的要滅他的所有希望嗎?
周陽擦乾淚痕,目光伸向徐曉離去的方向,其心中的執念卻更加堅韌起來。上蒼,你既然不給周某一條大道,那周某又爲何服從於你,既然你不公,我便逆天而行。
曉,你且等着,總有一日,我會將那強加在你身上的枷鎖盡數除去。
周世林與段青山被徐曉追的夾着尾巴跑的無影無蹤,而天候宗的九人更是爲了拯救王軍,早已離開了落虛山,而那些聞訊而來的國外修士,至少還需數月之後,才能匯聚到落虛山來。因此這一刻周陽與蔣柏天是安全的。
這一老一少在落虛山的第二層內呆了十日之餘,傷勢也都好了七七八八。
“這一次,多謝前輩相助。”周陽睜開眼睛,那真摯的情感流出的真真切切。不論蔣柏天與裂天是何等關係,這一次若是沒有蔣柏天的話,他周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這是老夫的本分,何足掛齒,再說了你是先祖使者,救你是應該的。”蔣柏天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徐徐道來。
“可是,對於我這個使者的身份,你就從未記恨過?”周陽笑着說道。
“怎會沒有,你小子藉着老祖的名號,當年確實把老夫給唬住了。不過這些已經無關重要,關鍵的是,在你身上老夫
看到了魔元宗的希望。”蔣柏天那張蒼老的臉上擠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臉賊像的說道。
周陽自然知曉蔣柏天話語中的意思,他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加入魔元宗罷了。然而肖天宗滅亡,其心中已無多少宗門想法了。他抱拳對着蔣柏天說道:“只要晚輩有足夠的能力,定會保全魔元宗的安全!”
聽到周陽這話,蔣柏天臉上不免有些失望,不過人各有志,此人能夠做出如此承諾,對他來說,卻也足夠了。小河養不了大魚,在蔣柏天心中,周陽便是那條可以長成大魚的少年。
“有周兄弟這句話,卻也足夠了。不過十年之後,落虛山第四層會有一次開啓的機會,只要手持銅山令,便有機會進入其中。老夫當年拼勁全力,從吳老那裡得到三塊令牌,你可有興趣試探一二?”
周陽目光閃爍,喃喃說道:“吳老是誰?”
“吳老是守護第四層管事,他的身份異常神秘,沒有人知曉,實力更是通天,不論是我還是周世林,絕對撐不過他老人家的一擊之力。”說到吳老,蔣柏天的臉上帶着一抹濃濃的讚歎之意,仿若那就是高不可攀的大山,他此生只有膜拜的份。“落虛山第四層,每五百年開啓一次,時機極爲珍貴,是窺道修士夢寐以求的夢之國度。儘管裡面危機重重,卻也是機遇重重,若是有幸,得到蠻古遺蹟,吾等便可一飛沖天,突破窺道之境。”
說道這裡,蔣柏天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期待之意。
“當年王路明被段青山滅殺之時,曾經提到過銅山令,想必他們二人正是爲了這令牌而反目的吧?”周陽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想到兩人能從一個知己變成了仇人,而這一切,無外乎是利益關係罷了。
“周世林也獲得三塊銅山令,除了他與周雲海之外,剩下一個自然就成了兩人中的一人,他們不爭絕對是不可能的,畢竟進入第四層的機會可不多。”蔣柏天同樣是笑着說道。
周陽點點頭,略微沉吟,思考一番之後,道:“前輩,五年之後我再給你答案,如何?”
蔣柏天一聽,神色一怔,沒想到周陽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回答,普通人只要聽到銅山令的名字,絕對會向飛蛾撲火一般的撲上去,沒想到這人竟然能夠堅守住這份執念,當真不易。
“好,五年之後,我便在魔元宗等你。”
周陽站起身來,剛要離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前輩,那天候宗會不會對魔元宗不利?”
畢竟蔣柏天已經於天候宗反目,而且更是在與周陽的聯手之下,差點滅了王軍,這份仇恨,天候宗定不會放過。
“哈哈哈……”蔣柏天聽後,哈哈大笑,“你就放心吧,老祖以一己之力,逆轉乾坤,他天候宗即便想要開戰,也會墊墊斤兩的。”蔣柏天一聲大笑之後,飛身離去。
“周陽兄弟,若是在落虛山歷練的話,千萬不要進入第三層,以你現在之能,無法應對其中的危機……”那聲音越來越小,繼而完全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