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日子,兩人便在這塊狹小卻安靜的地方住了下來,說是居住,與其不如說是等候。他們是在等候吳天的到來,以吳天的神通,絕對可以推演出欒英的死與狐媚的關係。因此,這個仇,他一定會抱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煎熬的,不知不覺中已是數月之後,但吳天卻從未出現,這讓狐媚不得不有些疑惑,難不成梵音寺大亂也牽扯到雲城府邸了不成?
終於在半年之後,天妒山來了一人,僅此一人罷了,此人不是吳天,但身上卻散發着一股讓人難以呼吸的壓抑感。
這種壓抑感,周陽只有在吳闖的身上曾經體會過。在那人臨近天妒山數萬裡的時候,狐媚便一臉凝重的對着周陽說道:“涅生強者!”
兩人根本無需言語,二話不說,立即朝着天妒山母山的方向飛去。儘管那裡危機重重,充斥着許多不穩定的因素,然而他們已經毫無選擇,只能捨命一試。
當來人走進天妒山的時候,那磅礴的威壓如同黑雲一般,從天而降,整個天妒山的雲獸獸吼嘶鳴,奔騰暴走。
莫說周陽,即便是狐媚,也是一臉的疲倦,在那莫大的威壓之下,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半點血絲。
按道理說,在如此龐大的壓力下,像周陽這樣級別的修士,根本不該擁有一絲反抗之力的。然而他竟然還能夠像先前一樣狂奔,這一幕看在眼中,讓狐媚心中生出濃濃的詫異。
雖然狐媚知道周陽絕非一般普通的碎陰修士可以相比,但今日一見,對其實力更有三分肯定來。
話說兩人一路奔去,在距離母山只有幾十裡的地方,背後那人終於追了上來。
他們的反應速度已經夠快了,只可惜他們的對手乃是涅生強者,是整個雲界的巔峰存在,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及的超級強者。
來人一身黑衣,乃是青年容貌,在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他的眼睛直直的落在狐媚的身上,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周陽一眼。
這就是強者的驕傲,強橫的不可一世,強到周**本不知道用什麼手段來硬度的程度。
“九妃,好久不見。”來人的語氣也是極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黑石,沒想到多年不見,你已經突破……”狐媚的臉上帶着滄桑之意,語氣中有股深深的無奈。
“兩千年前,我便是涅生之境,若是當初你能容忍一下的話,現在也一定會成爲涅生強者。只可惜世事無常,好多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夠把握的,不是嗎。”黑石的臉色從來都是那樣的淡然如初,沒有絲毫的波動。
“很好,你日後定會名震雲界的。”狐媚點點頭,道:“只是,可以放他離去嗎。”
黑石搖了搖頭,“此子不但是殺害現任九妃的兇手,就連當年被派往地星的使者也死在其手中。他的命,是主人預定的。”
狐媚轉過頭去,眼中沒有一絲血絲,對着周陽說道:“走!”
周陽聽後,神情怔住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邁出腳步,久久的僵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沒用的,若是在當
年,你還能擋住我一息。現在已經不行了……”黑石的腳步朝着前面邁去,那磅礴的壓力如同雨點一般,席捲而來。
然而就在黑石出手的瞬間,狐媚終於動了,她拔掉頭上的金釵,法決一念,那金釵突然變成了千米大小。狐媚二話不說,聚齊巨大的金釵,朝着黑石便扇了過去。
“走……”
狐媚的聲音撕心裂肺,字字如珠般的敲打在周陽的心扉中。
周陽的腳步僵持在那裡,還是無法移動半分。
面對狐媚那千餘米大小的金釵,黑石只是隨手一揮,只見一道陰風颳過,硬是將狐媚連人給震飛起來,口中的鮮血如同不值錢的流水一般,灑落一地。
周陽在召喚獨角獸,然而此刻他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心神竟然崩潰了,在對方那莫大的威壓面前,他甚至連神念都停滯了運轉,更不要說召喚獨角獸了。
一個是碎陰螻蟻,一個是涅生強者,兩者的差距猶如天塹一般,根本無法在一起相比。這如此莫大的差距之下,周陽甚至連自殺的念頭都生不起來。
黑石的臉上已經沒有絲毫波瀾,在他看來,滅掉周陽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然而,就在狐媚絕望的轉過頭,不忍心在看的時候,一道火紅色的龐大身影突然從母山的方向狂奔而來。
那人一身上下燃燒着濃濃的火焰,他的身軀所過之處,草木皆灰。距離老遠,便能夠感受到那熾熱的溫度烘烤的感覺。
黑石的神色終於悸動,眼見着那火人狂奔而來,黑石的腳步卻節節後退,此時此刻,他突然發現在那火人的巨大威勢之下,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一抹淡淡的驚恐來。
驚恐?自從進入涅生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當念頭閃過之後,黑石的心中充滿了暴戾之色。
“沒想到你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黑石眼中帶着一抹亢奮之色,二話不說,朝着那紅色的巨大火人便衝了過去。
直到這時,周陽才從那巨大的威壓中醒來,他猛一搖了搖頭,眼中帶着極度的震撼。
那火人他是認識的,赫然就是當年天陽山中,與雲城修士大戰的巨大火人,雖然在體積上小了不少,但氣勢卻是一模一樣的。
此人究竟是誰,當年他便救過自己一命,然而今日在他生命危急關頭,竟然再次出現。
他不是在天陽山嗎,爲何會出現在天妒山?
一連串的疑問一股腦的浮上心頭,弄得周陽一頭的霧水。
莫說是周陽,即便狐媚也是滿目的震撼,她不明白眼前的這火人究竟是誰,爲何會出現在天妒山,又爲何會救他們。
然而涅生強者之間的戰鬥太過恐怖,狐媚只要帶着周陽,一路向後暴退而去。
遠遠望去,只見那巨大的火人猶如天降戰神一般,瘋狂的朝着那渺小的黑色斑點攻去。這一戰波及極大,即便周陽與狐媚兩人遠在千里之外,也能夠感受到那戰鬥之慘烈,遠遠超乎想象。
整個戰鬥大約持續了一刻鐘的樣子,黑石在實力上要遜色那火人不少,最終狼狽逃竄。
然而當週陽與狐媚奔到戰鬥中心的時候,那火人早已沒有了蹤跡,周陽本想朝着母山追去。卻被狐媚給拉住了,在沒有搞清楚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她是萬萬不敢拿兩人的性命開玩笑的。
周陽執拗不過狐媚,只好聽其言語,不再堅持。
殊不知,就在周陽離開不久,在一處山體的後面,一張面色清秀的少年出現在那裡。少年的眼中帶着一抹淡淡的淚痕,口中喃喃自語道:“哥,我已不是我,你還會認得天兒嗎?”
只可惜周陽已經遠去,沒有聽到那少年的哭訴。只是在離別的時候,周陽卻發現自己的心是那樣的痛,好似有股東西堵在了胸口,揮之不去。
“周陽,你怎麼了?”看着周陽難看的臉色,狐媚有些擔憂的問道。
周陽搖了搖頭,道:“曾經在天陽山,那火人救過我一次。”
狐媚一聽,一臉的震撼,道:“確定是他?”
“千真萬確!”周陽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可是在那人身上,有股極其邪惡的氣息,他與你有什麼關係?”狐媚一臉不解的問道。
周陽搖着頭,“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對方,他爲何要救我?”
“不論如何,我們暫且沒有了性命之憂,不是嗎。”狐媚搖了搖頭,一臉無趣的說道。
周陽聽後不再言語,隨後便跟着狐媚在天妒山內繼續遊蕩着。
然而剩下的日子裡,周陽的內心總是有股莫名的躁動,他總覺得自己與那火人之間有股說不清的聯繫,在大約十日之後,周陽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煎熬,終於決定前往母山一趟,看個究竟。
狐媚阻止不了,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跟着周陽前去看個究竟,不論如何,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周陽死在自己的面前。
這數年的相處,周陽在其心中的地位早已不是一個簡單的朋友了,狐媚甚至把周陽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她決不允許周陽受到任何傷害。
儘管母山危機重重,但狐媚卻義不容辭的跟在周陽左右,一路相伴在其身邊,生怕其受到什麼傷害。
當然,儘管周陽生性極爲警惕,但畢竟實力卑微,以他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應對可能出現的危機。有狐媚在,卻可以幫他擋住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這樣做的話,無疑又會給狐媚帶來威脅,因此,周陽的心中不免有些愧疚。然而若是他就此離去的話,內心肯定無法平靜下來。他必須要找到那火人的真正身份。
兩人尋找的路線很簡單,哪裡的溫度比較熱便朝哪裡走去,雖然進入母山之後,有股深沉的壓抑感,但周陽卻毫不退縮,一步一步尋找着那火人的秘密。
狐媚的掩飾神通幫助周陽擋住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兩人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向着前面遁去。
也許是兩人的運氣相當不錯,或者是前些天那火人與黑石兩人的戰鬥太過慘烈,他們竟然毫無阻礙的在母山內穿梭一番。
然而,就在他們兩人感覺到快要臨近那熱源的時候,突然一聲低沉的獸吼聲從遠處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