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沒問你。”孟遠山冷哼一聲,單手一指,指着其身後的一個六重窺道修士,問道:“你告訴老夫,可曾見到周陽?”
那人身子一顫,孟遠山那雙綠色的眼中帶着濃濃的寒意,令其極爲不舒服,那六重窺道修士神色略有閃爍,慌忙說道:“數日之前,晚輩聽到天空中傳來一陣怒吼聲,好似是在尋找周陽,其餘的,晚輩一概不知。”
“廢話,老夫正是因爲聽到那聲音,才急切趕過來的。不知道還瞎說這麼多,浪費老子時間。”孟遠山神色一變,怒氣十足,拉着孟田田便向前面走去。
那人身子一顫,立即側過身去,給孟遠山讓路。
孟田田緊緊地拉着孟遠山的手臂,手心中甚至都滲出了汗水,但其心中對孟遠山卻是更加敬佩了,在這樣的環境中,依舊能夠保持如此勢場,當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只是當她轉過頭看向孟遠山的時候,卻發現那張老臉已經蒼白之極,仔細一開,其胸前已是鮮血淋漓,傷口迸發了……
數百米之外,司馬坤的眼中光芒略微閃過,不過當他看到哪一行殷紅的血液之後,臉色終於變了。
“諸位,我們是不是可以狩獵了……”司馬坤轉過身來,臉上帶着濃濃的陰沉之色,指着那一行血液說道。
孟遠山暗道一聲不好,但卻知道一切都已晚了,他止住腳步,轉過身來,卻將孟田田拉在身後,怒吼道:“快走!”
孟田田身子一顫,猛一轉身,卻發現那幾人已經踏空而來。生死只在一瞬之間,逃,還有一絲的生機,但若是選擇留下的話,卻只有死路一條。
在孟遠山的怒吼下,一向柔弱的孟田田卻嚥了一口唾液,身子並未移動半分。
“丫頭,你在幹嗎!”司馬坤幾人已經跟了上來,孟遠山痛苦的捂着胸口,但卻已無半點鬥志。以他現在的狀態,莫說連戰數位窺道修士,即便是內息修士,也是極爲困難的。
孟田田慌忙幫他捶捶背,臉上卻帶着一抹堅韌之色,堅定的說道:“我不走,即便是死,我也要堅守住最後的希望。”
“真的好感人,只是司某不知,你是否還能等到最後的希望呢?這老畜生重傷,你以爲那小小的周陽可以救你們嗎?”司馬坤的臉上帶着一絲陰毒之色,惡狠狠的說道。
身爲魔元宗的宗主,司馬坤何時像今日這樣被人教訓的體無完膚,更何況這人是一個重傷到甚至無法站起的人,其心中如何不怒。
孟遠山咳出一口鮮血,臉上帶着一抹不屑之色,“就憑你也配稱呼周陽之名,我敢說,只要他出現,你在其手中絕對撐不了一擊之力。”
司馬坤一聽,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老東西,你是不是傷到了腦子了,你真的以爲那小小螻蟻可以對我產生威脅?”
此言一出,在其背後的幾個窺道修士全都笑了起來,特別是那個被孟遠山訓斥過的六重窺道修士,幾乎笑掉了大牙。一個內息修士如何與窺道相爭,儘管他
在進入第四層之前,曾經搶奪過段青山的銅山令,但那卻是在偷襲情況下出擊的。
況且當時有吳老咫尺周陽,即便段青山有心想殺周陽,也使不出全力。
面對衆人的嘲弄,孟遠山只是淡然一笑,一臉的鄙夷之色。在其心中,那個可以讓孫雨仙傾盡一切相助的少年,絕不是這些螻蟻之修可以想象。
小小的窺道修士,又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即便孟遠山已是巔峰窺道修士,但卻常常爲此而苦惱,甚至是無奈。在其心中,也只有望月修士才能具備驕傲的資格。
“丫頭,你怕死嗎?”孟遠山捂住胸口,臉上掛着一抹決然。
孟田田聽後,卻是溫柔的笑了,“只是可惜,在死之前,卻不能看到小呆瓜一眼……”
“人生總是充滿着遺憾,不是嗎……”孟遠山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一臉的平靜。
他的遺憾是已經觸摸到了望月的邊緣,卻依舊沒能踏進那一步。孟田田的遺憾則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走進周陽的心扉,哪怕只是一個微小的角落,也不曾留下。這一點是孟田田永遠也無法釋懷的。
“等到老子送你你們歸西之時,再去敘舊吧……”司馬坤的眼中帶着猙獰,舉起大手衝着孟遠山的頭顱拍去。
孟遠山雖然有心抵抗,但卻無力應對,只能長嘆一聲,不甘的閉上了眼睛。
這是一種無奈,一種走到末路之中的絕望,然而,有時候天總會變的,甚至變得讓你無法捉摸,無法反應過來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孟遠山當然沒死,就在司馬坤的巨大手掌剛要落下的時候,突然一聲恐怖的獸吼從遠處滾滾而來。那聲音中帶着何等的憤怒,光是那氣勢,便將司馬坤幾人徹底的鎮住了。
只見一頭體型巨大的巨猿,從百十米開外一躍而起,兩個跳躍之間,便跳到了孟遠山的面前。司馬坤的手掌在空中停了下來,並不是他有意停下,而是那巨猿的巨大手中如同鉗子一般,死死的鉗住了他的手,任憑其如何,也都不了半分。
在看到那巨猿的背上,一位白衣少年面帶笑容的衝着司馬坤儼然一笑,這位在魯陽國叱吒風雲的窺道修士一下子嚇癱了。
不但是他,在其身後的數位窺道修士全部都驚恐的顫抖着身子,他們知道自己闖禍了。先不說這周陽的實力究竟如何,光是那頭微顫人心的巨猿便遠遠不是他們可以想象的。
如果說,孟遠山在巔峰之時,他們還有一戰之心的話,那麼面對這巨猿,他們心中只有等死的念頭,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在小白身上,他們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不屬於窺道妖獸的氣息。
這氣息,屬於望月。
“周兄弟,你可不要怪我們,吾等完全是受了司馬坤的蠱惑,纔會對前輩產生殺意的,你大人有大量,繞過我們便是……”在生命真的面臨危機之時,什麼道義,一概拋到腦後,先保住性命再說。
周陽也懶得理會這些人,摸着小白腦袋,淡然說道:“一人
廢掉一隻手臂……”
“不用小友出手,吾等自己取下便是。”眼見周陽對他們並無殺念,這數人更是喜上眉梢,雖然取下一臂,但比起司馬坤,卻是幸運了許多。幾乎沒有多少猶豫的時間,在場的數位窺道修士紛紛咬牙,將自己的一臂給卸了下來。
在得到周陽的默許之後,數人強忍着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嚇得如同兔子一般,向遠處急速逃去。
司馬坤的臉色不斷的蘊動着,他看着小白,眼中浮現出濃烈的驚恐之色,“周陽……你……你要殺我嗎?”在其心中,周陽並無威脅,真正讓他感到驚恐的,乃是小白。畢竟望月級別的妖獸,哈一口氣便令其慘死在絕望之中。
周陽的一臉平靜的看着司馬坤,並不言語,然而他越是平靜,司馬坤的心便愈加的惶恐。他不明白一個八重內息修士身上,可以製造出一股讓其心神顫慄的勢場,甚至這勢場已經脫離了小白而獨自存在。
他嚥了一口唾液,眼睛不停的閃爍着,“周陽,你要殺我也行,不過你敢親自與我動手嗎,蔣柏天那老匹夫是我殺的,非但如此,老夫還曾向用千尋草來獲取你身上的老祖之魂。是否只有親手滅了我,才能澆滅你心中的恨意,來啊……哈哈哈……”
看着司馬坤那不可一世的狂態,小白突然向前一步,衝着司馬坤便是一聲咆哮般的怒吼。那恐怖的音波,幾乎震破了司馬坤的耳膜,將其嚇掉了半魂。
司馬坤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一片煞白,一邊驚恐的退着,一邊怒吼道:“周陽,你這個膽小鬼,有本事與我一決高下,藉助他人之手豈是大丈夫所爲……”
“像你這樣的敗類也有資格談大丈夫三個字,你聯手天候宗的修士殺了蔣柏天爺爺,剛剛又要聯手其他修士,要殺我與孟遠山。小白,將他給我殺了……”孟田田的臉上帶着一絲嫉妒的憤怒,惡狠狠的說道。
小白魚孟田田相處了數年之餘,彼此之間極爲默契,感情頗深。因此聽到孟田田的聲音之後,小白低沉着聲音,一步步向司馬坤走去。
小白的每一步都踩着司馬坤的心跳,那節奏像是死亡的旋律一般,司馬坤的眼中帶着死亡的絕望,一臉怔怔的看着小白一步步朝他走來。
“小白,退下。”就在小白舉起兩隻巨爪,準備將司馬坤的身子撕成兩半的時候,久未開口的周陽突然開口說道,
小白的神色一怔,它一臉詫異的轉過頭來,不過看到的周陽,卻是一臉的堅定,而在那堅定之中,卻充斥着濃濃的殺機。
“小呆瓜!”孟田田慌忙跑到周陽身邊,緊緊地拉着其手臂,在她眼中,周陽雖然可以相戰窺道修士,但這司馬坤卻是三重窺道之境的修士,與周陽相比,在境界上超越了他太多,以周陽的實力,如何能與其相鬥。
“自從蔣柏天前輩死在我背上的那一天開始,我便在心中發過誓,司馬坤的性命永遠屬於我周陽……”周陽扶住孟田田的肩膀,臉上掛着一絲堅定之色,隱隱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