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爍沒着急,鄭秘書已然亂了陣腳,他剛纔給消防支隊和銀行打電話,在自報家門的前提下,對方仍然絲毫臉面都不給,這對久歷官場的鄭秘書來說,情況非常嚴重,前所未見。
當鄭秘書看到謝錫爵和張市長聯袂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心中一動,剛纔他聽王長爍說的明白,那個叫錢延的靠山似乎是謝錫爵,這件事一定要當着謝錫爵和張市長的面說,效果肯定比單獨朝張市長彙報要好,相信張市長也樂得如此。
“張市長,嘉恆置業集團的告狀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剛纔有數個部門的工作人員擾亂嘉恆集團的正常經營,包括工商稅務消防質監,影響非常不好。”鄭秘書邊說邊看了謝錫爵一眼,繼續道:“聽說是一個叫錢延的人,企圖訛詐嘉恆的一家分公司,態度囂張,行徑十分惡劣。”
謝錫爵的腳步一頓,錢延?這個名字聽着耳熟啊!哎喲!是那個錢延,把翟金鋒父子坑的險些吐血的年輕人,怎麼又在京城搞事了?這些魔靈武者,鬧心呀!
張市長哦了一聲,道:“有這種事?你去了解一下情況,嘉恆集團是京城的納稅明星企業,不要干擾企業的正常經營,我們有些同志,原則性太差,對公僕二字的理解,還很不到位啊!”
鄭秘書咳嗽一聲,道:“張市長,那個錢延打着某些領導幹部的旗號,胡攪蠻纏,您看……”
都說秘書是領導的貼心人,張市長看到鄭秘書的眼神一捎帶,就明白了鄭秘書所說的某些領導幹部具體是誰,難道王長爍得罪了謝錫爵?不會吧!
謝錫爵的眼皮突然跳了起來,這似乎不是好徵兆,他和嘉恆集團的人又不熟,還是別摻和,這件事牽扯到錢延這個魔靈武者,弄到最後肯定吃力不討好。
想到這,謝錫爵笑了笑,道:“我馬上還有一個外事活動,時間很緊,先過去了……”
鄭秘書看着謝錫爵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他的話已經點到了位置
上,謝大佬居然沒接招,似乎不認識那個叫錢延的人,難道是王長爍搞錯了?或者錢延只是扯大旗做虎皮,唬人的?
不對呀!銀行和消防隊敢間接捲了張市長的面子,說明錢延很有能量,鄭秘書越想越糊塗,有點發蒙。
張市長沉聲道:“嘉恆集團怎麼回事?王長爍怎麼跟你說的?”
鄭秘書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因爲他也是聽王長爍轉述,所以具體的細節不清楚,只知道嘉恆集團突然很受傷,倒黴到喝涼水都塞牙縫的程度了。
張市長面無表情道:“你說銀行砍了嘉恆集團的貸款?還催要之前的貸款?沒搞錯嗎?”
張市長記得前兩天他給批的條子,銀行的行長也滿口答應,怎麼一轉眼就變卦了?張市長知道嘉恆集團正在開發一處樓盤,資金鍊如果斷了,很麻煩,他說道:“你給我撥京行胡行長的電話,我問問。”
電話很快通了,張市長開門見山道:“胡行長,是我,嘉恆集團的貸款是怎麼回事……”
鄭秘書見張市長很快掛了電話,臉色變的異常難看,他欲言又止,有些話,不是做秘書該問的,該有的分寸他不能逾越,因爲他沒那個分量。
“查一下公安分局趙局長的電話。”張市長說完又擺手道:“算了。”
張市長隨即撥通了王長爍的電話,道:“長爍,是我,你什麼都不要問,答應對方的所有要求,任何過分的要求都應下來照辦。”
張市長很慶幸給胡行長打了這個電話,如果他先把電話打給王長爍,估計就糟糕了,因爲胡行長只說了四個字,魔靈武者,這四個字的分量,他扛不起,怪不得謝錫爵擡腿就走,肯定是知道對方的身份,把坑跳過去了,等着看他的笑話呢!這個老謝,真不地道。
派出所內,王長爍拿着電話,整個人似乎突然變成了木頭,張市長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認慫嗎?能讓張市長繞避鋒芒,難道眼前的錢延,是
顆地雷?
王長爍知道以張市長的身份,給他這樣交代肯定有原因,而且張市長又不讓他問,說明這裡面的水,很深。
王長爍白手起家能有今天的成就,他是個聰明人,輸了就是輸了,鬥不過人家還死撐着,最後只能死的更難看,再說此事由電梯墜落引起,電梯公司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追究起來,也是個麻煩事。
“延少,兩千萬的壓驚費我馬上給你送來,30機電公司名下的電梯,半年之內全部更換,您還有什麼要求?我全部照辦。”
錢延沒想到王長爍如此光棍,剛纔還滿臉不忿,頃刻間低眉順眼,能伸能屈,倒是一個人物,最起碼很識時務。
“照辦就好,電梯是個問題,賺錢的同時不要缺德,希望你記住,這次就當花錢買個教訓。”殺人不過頭點地,錢延總不能讓人家破財又丟命,那也太不像話了,他覺得這樣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挺不錯,比打打殺殺有意思多了。
王長爍臉上的肉又蹦了兩下,花錢買個教訓?這可不是小錢,不說兩千萬的壓驚費,單單是更換電梯,就讓嘉恆集團一年半白忙活,淨利潤全沒了,這倒黴催的,打落門牙還得和血吞,憋屈呀!
作爲盤觀者的趙局,傻傻的看看錢延又看看王長爍,心說這就完了?王長爍身後站着的可是張市長,就這麼點戰鬥力?還不如他上次親歷的綠光事件呢!不應該呀!
王長爍笑了笑,道:“延少,常言道不打不相識,今天我們就算認識了,希望今後有機會和你深交,我這個人不喜歡彎彎繞繞,今天的心情都被延少破壞的一乾二淨,否則一定請你喝一杯,咱們有緣再見。”
柳莎莎進來險些和離去的王長爍撞個滿懷,看着王長爍的背影,扭頭對錢延說道:“這麼快就敗了?我還以爲能多撐一會呢!”
趙局聽了柳莎莎這話,不由自主的摸摸腦門,心下大寒,暗忖道:“這兩口子,都什麼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