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延打昏了兩個混混,立即從詐騙嫌疑人“轉職”成罪犯,馬上被帶到預審室,按在了鐵椅子裡。
“姓名?”李二愣子和周副所長坐在鐵椅子對面,李二愣子攤開詢問本,問道。
“錢延。”錢延笑呵呵的說道:“金錢的錢,延安的延。”
“年齡?”
“十九歲。”
“家庭住址?”
“山城市青湖縣解放街道……”
“職業和工作單位?”
“國家安全部巡視員……”
“呃!”李二愣子正在填寫錢延的基本資料,聽到錢延的職業,寫了兩個字便住手了,擡頭道:“放老實點,這裡是公安機關,你再囂張的話,沒有好果子吃。”
錢延笑了笑,道:“我又沒有必要騙你,你不是問我的工作單位嗎?的確是國家安全部沒錯啊!我又不是跟你開玩笑,我的警號是……”
李二愣子扭頭看了周副所長一眼,低聲道:“周所,這小子說的真的假的?真要是國安那邊的人,我們沒法交代啊!”
周副所長看着錢延,咳嗽一聲,道:“十九歲的巡視員?我記得巡視員最低都是副處級,你別告訴我你是副處級,年輕人,吹牛雖然不用上稅,但沒準會因此惹麻煩,你想再增加一條冒充國家工作人員的罪名嗎?聽我的話,老實點,你痛快我也痛快,說吧!”
李二愣子覺得周所的判斷有道理,現在哪有十九歲的巡視員啊!十九歲能巡視個啥?看看大家玩遊戲都是多少級?這小子,沒準是個老油條了。
“周所,我去查查這小子的資料,看看有沒有案底,順便覈實一下他的基本資料。”李二愣子覺得錢延剛剛說的資料可能都是假的。
周副所長點點頭,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吵鬧聲,起身走到窗邊一看,警員小朱正在和一個女人爭執着什麼,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和小朱爭吵的女人正是柳莎莎,柳莎莎接到徐若琳的電話,風風火火的趕到醫院所在的派出所,不爲別的,她怕錢延把派出所拆嘍!
然而讓柳莎莎沒想到的是,派出所裡的人竟然不讓她和錢延見面,這不是急人嘛!
“我男朋友犯了什麼罪?不至於連家屬都不讓見吧?你們憑什麼這樣做?”柳莎莎俏臉生寒,嚴聲質問道。
小朱愣了一下,腦子有點糊塗了,醫院的監控錄像還在他手裡呢!那小子和女人在電梯裡玩刺激,轉眼又冒出一個女朋友出來,這是什麼情況?
沒等小朱說話,李二愣子走出來,道:“你男朋友涉嫌詐騙,鬥毆,現在還在錄口供,你想見他,必須要等他錄完口供,你明天再來吧!”
柳莎莎皺着眉咬了一下嘴脣,道:“你們有沒有搞錯?錢延詐騙?我真是沒法和你們溝通了。”
小朱見柳莎莎穿着貴氣,氣質不俗,手裡拿着的錄像帶不禁緊了幾分,錢延詐騙沒詐騙,現在還不能定論,但是肯定欺騙了女人的感情啊!
這劈腿的功夫真是了得,眼前的女人不賴,錄像裡的女人也堪稱極品,不知道人家追女仔的功夫怎麼練的,可憐他現在還是單身呢!
“都嚷嚷什麼?”周副所長在預審室內聽着柳莎莎嘰嘰喳喳的吵着,心中很不耐煩,走出門來,道:“這裡是辦公的地方,想要見嫌疑人,明天再來,不要妨礙我們辦公。”
柳莎莎不知道實際情況,徐若琳在電話裡說的雲山霧罩,只說錢延打人被警察抓走了,讓她想辦法把錢延“撈出來”,沒想到來到派出所,連人都見不到。
柳莎莎深知錢延的脾氣,真把錢延惹惱了,後果不是一般的嚴重,她可不想派出所變成殯儀館,神情一肅道:“我現在必須要見到錢延,我懷疑你們非法拘禁。”
周副所長眼睛一瞪,大聲道:“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
方嗎?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任,你趕緊走,如果再無理取鬧,把你也拘起來。”
錢延打昏了大鷹和二子,吳經理氣的七竅生煙,已經跟周副所長放了狠話,先把錢延的罪名坐實,然後塞到監獄裡,讓牢頭獄霸操練幾年,非把錢延廢掉不可。
周副所長滿口答應,在這個節骨眼上,自然不能節外生枝,沒把錢延送到大牢裡之前,絕不能讓任何人見到錢延,家屬和律師都不行。
“說話好威風,口氣真大。”柳莎莎啐了一口,道:“那你把我也拘起來吧!”柳莎莎一片好心的替他們着想,對方居然是這種態度,她不管了,把錢延惹火了,他們活該。
周副所長擡手一指,不客氣道:“你也進來錄一下口供,我懷疑你是錢延的同夥。”
錢延剛纔自承是國安部的巡視員,周副所長就笑了,心說小屁孩一個,膽大到敢冒充國家工作人員,十九歲的巡視員,當他是豬腦子嗎?傻子也不會相信啊!他信了就是瘋子。
倒是柳莎莎讓周副所長有些想不明白,柳莎莎一身名牌,相貌還行,氣質出衆,卻自認是錢延的女朋友,倆人有點不搭調啊!不管了,先嚇唬一頓再說。
柳莎莎沒想到警察真會把她也抓進拘留室,這些人太過分了,到底懂不懂法啊!
小朱認爲柳莎莎感情上註定被欺騙了,錄像帶就是鐵證啊!他有些看不過眼,低聲道:“周所,這麼做不符合程序,還是勸走吧!”
周副所長瞪視着柳莎莎,嗯了一聲,道:“那就別讓她在這裡妨礙公務,咱們這裡怎麼都是國家的一級機關,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李二愣子和小張伸手就要趕人,柳莎莎氣惱道:“你是警察還是土匪?還有沒有公僕意識啊?”
小朱上前道:“哎!你少說兩句吧!你……男朋友的確出了點事,不但把三個人打傷了,還涉嫌毀壞公共設施,勒索詐騙,問題很嚴重,我們正在初步偵查,一有結果就會通知你。”
柳莎莎快要被氣瘋了,錢延打人她相信,那比把人燒成灰容易接受,但說到錢延敲詐勒索,這不是笑話嗎!
“都站在這裡做什麼?”一個人路過預審室的走廊,問道:“離的老遠就聽到吵鬧聲,像什麼樣子。”
“趙局……”周副所長看到說話的人,迅即笑容上臉打招呼,來的可是他們分局的一把手,剛纔吳經理還說呢!趙局這就來了,看來吳經理和趙局的關係挺近啊!
趙局寒着臉,問道:“怎麼回事?”趙局一邊說一邊打量了柳莎莎一眼,突然覺得柳莎莎很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周副所長知道趙局和吳經理關係親近,而他這次又是替吳經理出頭,那就算是間接拍了趙局的馬屁呀!
周副所長趕緊解釋道:“是京大附屬醫院電梯的案子,我們把嫌疑人帶到所裡詢問,嫌疑人的家屬無理取鬧……”
趙局突然一拍腦門,他想起來了,眼前的女人的確見過,就在綠光餐廳,他印象深刻啊!因爲那次險些做錯事,腦袋上的大蓋帽差點沒飛了,還好他補救的及時,纔沒有鑄成大錯。
趙局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和一朵花似的,扒拉開面前的周副所長,和聲細語道:“您是……柳女士吧?您怎麼會在這裡?”
柳莎莎最近見過的人實在太多,腦子有些不夠用,想了想才記起眼前的趙局是何許人也,驚喜道:“您是趙局長吧?真是太好了,他們把錢延抓起來了,我正和他們理論呢!”
趙局長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柳莎莎口中的錢延,該不是他見過的那位延少吧?越想越有這種可能,趙局頓時有種掉進坑裡的感覺。
趙局的心跳驟然加速,手心開始冒汗,他也不想這樣,但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延少是誰?那是讓大佬謝錫爵半夜給他
打電話的人物,那是讓謝錫爵親自前往道歉的人物,那是讓翟少到現在還禁足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得罪不起呀!
“是延少嗎?”趙局仍然心存一線希望,希望被抓來的不是延少,可是看到柳莎莎點頭,趙局的心咯噔一下,險些躺在地上。
趙局冷哼一聲,道:“柳女士放心,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您不要急,我已經在這裡了,馬上親自處理這件事,一定給您和延少一個交代。”
周副所長的臉色變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柳莎莎和趙局認識,而且看趙局滿臉賠笑的樣子,說明柳莎莎的來頭不小,趙局在他眼中已經是高高在上,讓趙局攀附的人,豈不是更高嘛!
柳莎莎看了周副所長一眼,道:“趙局,我看這位警察同志毛病不小,竟然威脅恐嚇人民羣衆,您是不是現在就給我一個交代?”
趙局瞪了周副所長一眼,道:“你從現在開始,停職反省,我們公安人員是人民的公僕和守護神……”
周副所長眼前一黑,趙局翻臉翻的也太快了,他急忙道:“趙局,這個事是吳老肥,他剛纔還給您打電話……”
趙局咳嗽一聲,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逝,他和吳經理的關係很好,平時吳經理有個大事小情,在不違反紀律的情況下他都會幫襯一二,畢竟吳經理身後還杵着一個王少呢!
但是今天趙局必須要撇清,把自己擇出來,他可不是翟少,有個手眼通天的老爹依靠,他的腰板太軟了,扛不住山大的壓力啊!
“把當事人都找來,我今天就在現場辦公。”趙局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見風使舵是應該的,但是該有的程序不能廢除,他現在還迷糊着,不知道情況,怎麼也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才能給延少和柳莎莎一個交代吧!
趙局得知錢延被關在預審室,三步並作兩步走,來到預審室未語先笑,道:“延少,您怎麼還跑到這裡來了,着實把我嚇了一跳啊!”
錢延的記憶力好的出奇,一眼認出對方是在綠光餐廳出現過的趙局長,暗忖原來吳經理剛纔是給趙局長打電話,難道二人是穿一條褲子的?
趙局要來鐵椅子的鑰匙,想親手把錢延放出來,錢延唉喲一聲,道:“趙局,您可別知法犯法,我的確打人了,正審着呢!”
趙局臉上的笑容一僵,聽話聽音,錢延話裡的意思不太高興啊!趙局立即低聲道:“延少,您跟我交個底,吳老肥什麼地方得罪您了?”
錢延嘴角微翹,道:“趙局,我就一句話,秉公執法,該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打人我承認,但是有人心黑如墨,您可別當沒看見,那就行了。”
趙局心下大安,聽錢延話裡的意思,責任不在錢延這邊,那他就沒什麼顧忌了,至於得罪吳經理甚至王少,我的乖乖,吳經理和王少能跟錢延比嗎?他可是親眼看到翟少的下場是什麼,親眼看到謝錫爵對錢延多麼客氣,這位爺,專治各種不服啊!
趙局現場辦公,事情的原委很快弄清楚了,這是一場電梯引發的“血案”錢延搭乘電梯險些被摔死,氣惱之下毆打電梯公司的人,醫院推卸責任,電梯公司反咬一口,條理分明的呈現在趙局面前。
周副所長被口頭停職,趙局只能詢問勘察現場的李二愣子和小張,道:“電梯有人爲破壞的痕跡嗎?”
李二愣子和小張這個時候哪還敢瞎說,李二愣子立即把自己擇出來,道:“趙局長,現場是消防隊的人在勘察,他們比我們專業,勘察結果得問一問他們。”
趙局長點點頭,道:“電梯公司的吳經理呢?他怎麼不在?馬上把他找來。”
趙局長覺得錢延沒做錯的地方,把人打傷也情有可原,換做自己坐電梯險些死掉,僥倖生還又遇到電梯公司的人反誣詐騙,他能掏槍把對方蹦嘍!現在就看錢延是怎麼個意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