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朗西斯誤以爲重墟是吸血鬼,擡手便打,力竭不殆摔在了泥塘之中。
重墟趕忙上前攙扶,說:“主教,你好好看看,我真的不是吸血鬼。”
佛朗西斯甩脫重墟,道:“你騙不了我,離着老遠我就聞見你身上的腐敗味道。”
重墟知道,他所謂的腐敗味道指的是黑暗氣息。魔族雖與吸血鬼有本質區別,但是修煉來的淵力與吸血鬼的黑暗力量有頗多共通之處,正是出於這個原因佛朗西斯將他誤認成了吸血鬼。
他對佛朗西斯說:“主教,你睜開眼好好看看,我來自東方,不是吸血鬼。”
佛朗西斯仍舊不信,說:“你們這又是玩什麼把戲?東方人又怎樣,吸血鬼裡又不是沒有東方人!惡魔退下吧,你們的魅惑術對我無用。”說話間,他忽然捂住腦袋,發了狂似的東倒西歪,口中唸唸有詞,“惡魔,從我的腦袋裡滾出去。”
重墟衝到佛朗西斯身邊,發現佛朗西斯的瞳孔泛起淡淡的紅色,趕忙掏出一顆黃泉忘憂丹往他嘴裡塞。
佛朗西斯咬緊牙關,奮力掙扎,重墟無奈道一聲得罪,點了他的穴道令他動彈不得,強行將丹藥送到他口中。
佛朗西斯吞下丹藥發覺身體恢復自由,捂着嗓子,一邊嘔吐一邊咒罵,“混蛋!不要以爲我吃了藥就會任由你們擺佈,我就是死也不會爲你們做事。”
佛朗西斯衝向西側的峭壁,跑到一半又被釘在水潭底部的鐐銬扯回,一屁股坐在了水裡。
重墟嘆了口氣,說:“主教大人。我給你吃的不是致幻劑,是醒神的良藥。我真的不是吸血鬼。”
他見佛朗西斯仍不信任他,與約翰建立視頻通話,將鏡頭對準佛朗西斯,說:“主教不信任我,你跟他談談。”
他將電話交給佛朗西斯,“喂,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他有話給你說。”
佛朗西斯將信將疑的接過手機,看到了屏幕上的約翰露出驚訝的表情。
約翰見到佛朗西斯臉上溝壑縱橫的褶皺裡擠滿了泥點,身上破敗不堪,到處是淤青,眼中立刻冒出淚花,“主教,你怎麼成了這副樣子?”在他的記憶中,佛朗西斯永遠穿一身得體的白袍,莊嚴、肅穆的模樣像極了壁畫裡走出來的先知,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佛朗西斯沒有回答他的話,驚問:“約翰,你也被惡魔抓住了嗎?”
約翰搖頭,“沒有我現在很好!我現在就在關塔那監獄裡,本來是要找您諮詢點事。現在看來得把先您救出去才行。您面前這位不是吸血鬼,他是東方魔族的首領。”
佛朗西斯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30年前你跑到華夏,原來是受到東方魔的蠱惑。”
“主教,你誤會了。我當是受到神的感召纔去的東土,跟魔沒有半點關係。另外,過去咱們對魔有些誤解,他們跟吸血鬼不同。”
“有什麼不一樣,卑微而又邪惡。眼下這座監獄過去就關押過東方的魔族,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棍。”
約翰說:“沒錯!東方的魔族裡確實有一部分殺人不眨眼的傢伙。但是你眼前這位跟他們不同,他的母親是東方的神,是神和魔的混血。他的手下也都是好魔。”
“魔就是魔,哪來的好魔?”
“他真是一個好魔。相信您應該聽說醫者之族覆滅的事了吧!那就是他的手筆。還有聖芒會巴夏主教之所以能在摩爾多康消滅死亡之族,也是因爲他從旁協助。”
佛朗西斯白了重墟一眼,冷笑道:“他這麼做是因爲他們東方的魔族跟吸血鬼有仇,不是爲了伸張正義。他藉此機會贏得你們這種人的信任,爲以後的罪惡行徑做掩飾。”
約翰無奈道:“好,就算他們跟吸血鬼有仇,那麼這次瘟疫降臨他們研製抗疫藥物又怎麼解釋?煉化降瘟丹,您應該沒忘吧!”
佛朗西斯當然忘不了,他蹲進大牢就是因爲走私這位丹藥。“煉化降瘟丹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丹藥就是他們研製出來的。華夏麒麟製藥科技有限公司的主人就站在你面前。”
佛朗西斯愣在原地,上下打量重墟一番,問:“你就是重總?”
重墟笑着點了點頭。
當日,通過聖芒會的巴夏主教牽線搭橋,重墟與佛朗西斯建立了聯繫,洽談走私抗議神藥煉化降瘟丹相關事宜。
當時巴夏主教怕重墟的真實身份引來佛朗西斯的誤解,好事變壞事,跟重墟商量過後,只告訴佛朗西斯是華夏麒麟製藥科技有限公司的重總想跟他合作,沒有告訴他重墟是魔尊的兒子。
隨後的時間裡,佛朗西斯多次與重墟溝通商討細節,但是溝通都是用郵件和電話,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本尊。
他禁不住陷入沉思,“如果說魔族跟吸血鬼一樣對人間圖謀不軌,那麼人類得病大量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他們大可以聽之任之,藉此機會同時打擊吸血鬼和人類,沒有必要研製解藥,由此看來,他們確實是出於好心。”
約翰這時又道:“重墟大人不但是個好魔,還是天父看中之人。”說着,他將攝像頭轉向李黎,“這位是重墟大人的女朋友李黎大人。李黎大人是天父的右手,尊貴的懲戒天使。”
“天使?”佛朗西斯看到屏幕上亮起柔和的白光,緊接着一對羽翼出現在李黎的身後,一根散發着乳白色光芒的魔杖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手中。“懲戒之杖!”
約翰問:“大人,天使守護的人會是壞人嗎?”
佛朗西斯心道:“當然不是!歷史上凡是得到天使庇護之人,不是先知就是救世主。莫非……”他將目光再次投向重墟,腦袋裡一片迷茫,“天父竟然選了一個東方的魔做救世主,真是莫大的諷刺。”
不過轉念一想,他堂堂聖公會的主教,被關在聖公會一手築造的監獄裡,手上纏着篆刻着聖公會徽章的鐐銬,又何嘗不是個天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