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機呼叫…目標人物…嗚啊!”
對講機內傳來的聲音帶着雨天特有的干擾雜音,模糊的一句還沒有傳達清楚便是緊接着傳來一聲慘叫,伴隨着瓢潑大雨的聲響,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通往嚴家別墅的小徑上,停在隱蔽之處的2號監察隊接受到模糊信號還沒來得及判斷,那劈開雨水遍體漆黑的影子已是一瞬衝到了身前!
“什麼?!”一聲驚抑在喉頭,砰的一聲巨響,下一刻黑影已是彈跳而起重重砸在了警車的擋風玻璃上!一身裹身黑衣,來人竟是個女人,車內兩名刑警相繼拔槍,卻聞嗖的一聲,銀白色的光亮在配槍拔出之前已是一瞬從女人的掌心飛出,瞬間刺入了兩名刑警的頸項,兩人頓時昏厥!
“喂?!2號機收到請回復!2號機收到請回復!”對講機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呼喊聲,警車之內卻已是無人可以應答。漆黑的緊身皮衣包裹着妙曼曲線,束身皮褲下一雙修長勻稱的大長腿踩着十公分的黑色皮靴,女人一瞬從警車上躍下,落地之時甚至沒有濺起一絲水花,纖腰輕扭風姿妖嬈,女人邁着優雅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雨中的別墅緩緩而去。
a組的警力重點集中在別墅周圍,通訊被切斷的那一刻,別墅之內守候的a組組長廖凱放下對講機沉顏起身來到客廳:“似有嫌疑人物出現,a—4組帶着證人前往二樓!”
“這件事情同小景無關,能否讓人先護送他離開?”嚴銘聞言從沙發上一下站起來,皺眉提出要求。
“不行,這樣的時候留在別墅更安全。”廖凱一口否決,揚手一揮示意屬下將嚴銘和嚴景朝二樓送去。
包圍了嚴家別墅的警員並沒有想到,當屍體曝光警力全力出動的時候會有人膽敢隻身前來突襲嚴家,否則早已將證人轉移。犯了如此嚴重的錯誤,a組組長廖凱下令將嚴銘和嚴景帶上二樓的時候,屋外已是響起了輕微的打鬥聲。有痛苦的嗚咽在碰撞之後一擊即停,下一刻啪的一聲槍響響徹長空,正在上樓的嚴景驚異回頭朝門外望了一眼,隨即被身後同樣緊張的警員推了一把,趕上了樓。
…小舅的襲擊者,很有可能不是人!這樣的認知這幾天來一直在嚴景的腦中揮之不去,而且他知道雖然小舅面上一點表露都沒有,心裡也許也已經接受了這樣的說法!
那麼,也許再是防守嚴密的警力也無法阻擋來人的攻擊,那些前來襲擊的變態一次比一次兇狠,情緒一次比一次失控,如今它的行蹤已經敗露,這一次興許便是帶着魚死網破的念頭殺過來的!這麼想着,嚴景眉頭微微緊蹙,轉頭一望,竟是發覺嚴銘正坐在桌邊神色十分嚴肅的盯着女警守護的窗口,若有所思。二樓沒有辦法輕易逃脫,一旦變態突破一樓的警力衝上來,關在二樓反而是甕中捉鱉,自己給自己斷了後路。所以小舅這是在…盤算着如何讓他先逃脫?
“小舅你不要再想了,我是不會一個人先離開的。”冷冷淡淡的聲線自二樓臥室響起的那一刻,臥室裡三名警官連同嚴銘都愣了一愣,一瞬回過頭來。嚴銘沒有想到嚴景會這麼直接把他心裡盤算的念頭說出來,驚異偏頭對上那含着冷意的雙眸,片刻才苦笑着嘆了口氣。把話挑明瞭,讓警員更加警惕起來斷了他的後路麼?有的時候他真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外甥固執得讓人無奈啊…
二樓臥室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屏息關注了樓下的動靜。屋外的雨聲中已是再也聽不到打鬥的聲音,淅瀝瀝的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噼啪的輕響,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下一刻,竟是有人一瞬按響了門鈴!
清越的門鈴聲響起,在這樣的氛圍下讓人一瞬心驚!門口的監控畫面上照出了一個黑衣的女人,垂着頭看不全臉,只能看見黑白的畫面上一張微微上揚的紅脣,帶出一抹風情的弧度。詭異的畫面,詭異的襲擊者,是了,嚴銘襲擊案的第三名嫌疑人在襲擊發生前的兩週就已經死了呢,有人,有人說是冤鬼作祟呢…!年輕的刑警再也承受不住心裡的壓力,在監控畫面一個輕跳女人一瞬擡眼的當口,大吼一口猛然扣動了扳機!
“不能開槍!”廖凱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手槍頃刻射出數發子彈將厚實的木門穿透直直打向了外部!槍聲響起的前一刻還在門口攝像頭下的女人卻是在火力全開的一剎那憑空消失了一般瞬間消失在了畫面中,十發子彈全部打空,門鎖壞了木門亦是千瘡百孔,門口的涼風一瞬灌了進來浸透了所有人緊繃的情緒,吱呀一聲,木門開啓一寸,下一刻整個厚重門板一瞬被巨力掀飛猛地撞了進來!
“開槍!怪物啊,快開槍!”叫聲響起那一刻已是數人倒地,黑衣的女人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風一般席捲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瞬擊倒了好幾人!眼看着同伴倒地,握着手槍呆愣一秒的警員還來不及看清女人的動作,已是一下被銀針擊中猛得撲倒在了地上。
制服所有人,卻一個人也不能殺,這樣的任務還是挺難的呢,特別是她好久沒有運動了,下手的輕重實在是把握不住,一不小心又弄斷了個把肋骨…
女人在一片槍聲喧鬧聲中身形自如的迴轉,墨瞳輕揚之間一瞬看見了人羣之後那手持配槍在紛亂之中沉靜望來的眼神。嗯,這個眼神還不錯呢,不愧是組長,在如此混亂的時刻都能如此鎮定的尋找適合開槍的角度~
正是這麼想着,下一刻耳邊已然傳來了槍響,一瞬將指尖銀針摁入手邊一人的耳根,女人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一個揚手將身邊的人推開,風中似有什麼巨大的物體頃刻幻化急襲而出,鏘的一聲子彈擊中青灰色的物體竟是被上頭的鱗片反彈而回一下打入了牆壁,廖凱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腰身便是被一個緊箍整個人朝着牆壁砸去!很大一聲響,卻是控制了七分力度,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廖凱掙扎着擡眼,入眼竟是滿眼的鱗片幽冷的豎瞳,他竟然,竟然看到了蛇?!
一樓客廳裡的槍戰僅僅持續了一分多鐘,所有的一切便迴歸到了死寂。二樓臥室之內,嚴景坐在牀邊的地板上聽着樓下的動靜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同時他很清晰的聽到了身側的警員手握着槍卻是微微顫抖發出的摩擦聲。
請求增援失敗,樓下的同事生死未卜,如今這五人的臥室便是如同大海上的一座孤島,將所有人困在了其中無路可逃!三把手槍都一瞬對準了臥室大門,下一刻,通往二樓的木質樓梯上傳來了高跟鞋輕叩的聲響。
——咚,——咚,緩緩的頻率,不疾不徐的姿態,有人一步一步悠閒的沿着樓梯走了上來,而且是個,女人…額角在那一刻冒出細密的汗珠,背脊的冷汗已是打溼了衣衫,下一刻嚴銘一瞬起身到了嚴景身邊將他拉到牀的另一側擋在了身後。一間一覽無餘的房間,三名緊張無措的警員,時間都彷彿凝滯了的那一秒,有幽幽女聲從門外傳來。
“事情已差不多按照主子的吩咐辦妥了,下一步如何行動?”
“保護主子是佘青的使命,佘青請求回到主子身邊待命。”
“…主子知道的吧,一旦主子有了危險佘青也是會被硬拉過去的…便是這樣主子也要讓佘青留下麼?”
“…好吧,屬下遵命。”
伴隨着一聲略帶着無奈嘆息,淡淡的女聲終於停在了臥室門前,戛然而止。
佘青?主子…?爲什麼他總覺得門口的這個女聲聽着有些耳熟?片刻的忪楞,嚴景還沒來得及理清心中的念頭,下一刻突然房間的窗戶外一個巨大的黑影一瞬掠來一擊撞碎了窗玻璃,夾雜着猛烈的風雨聲,猛得闖了進來!
那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門口,沒有一個人想到對方竟會從窗口突破!聽見聲響的那一刻離嚴景他們最近的那個女警驚得一下回過頭來條件反射的舉起手槍,下一刻卻是一瞬一張妖豔到了極致的容顏映入眼簾,微微呆愣的僅僅一秒不到的時間裡,她已是腳下一軟,倏地昏厥了過去。
一發三枚銀針,根根都淬了蛇毒可以引起短時間的休克。銀針擊出的那一瞬黑影一刻輕躍落地,細高跟踩在破碎的窗玻璃上,發出咔嚓一聲輕響。
高高豎起的黑髮,豔麗絕倫的容顏,身材火辣的女人一個轉身墨瞳幽幽掃過牀對面的兩人,紅脣輕勾,彎出了一抹妖嬈笑意。
“你是…!”
“屬下佘青,奉家主之命,前來護衛。”對面一身勁裝的美人兒雙手交握身前,擺出女僕標準的行禮姿勢,微微俯身,輕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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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破壞的大門,地上到處都散落着桌椅擺設砸碎後的殘骸…嚴景站在客廳中央,低頭看着身前地面上明顯像是血跡一樣的一滴紅色液體,微微出神。
廚房的料理臺上熱水壺正發出噗噗的輕響,開關一個輕跳,修長的指節環上把手倒出滾燙的熱水,瓷杯中茶包一瞬浮了起來,散出紅潤的水紋來。
加了蜂蜜和檸檬的紅茶,靜心安神,嚴銘沏了三杯茶水端到客廳,用眼神示意嚴景去沙發坐下,嚴景端過茶水無聲抗議了一眼,嚴銘沒有理會那個眼神,徑直將茶水端到了茶几上。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啊,我這人比較簡單粗暴只會用物理攻擊,打碎了你們家不少好東西…不過大門是無腦警察打壞的哈可不是我,唉這個結界怎麼一點用都木有啊,雨照樣下着好冷哇…”佘青端起矮几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有些哆嗦的搓了搓胳膊,另一頭嚴銘姿態優雅的拂落沙發上的一塊斷木,坐下之後淺淺揚了揚嘴角:“沒事,東西壞了都可以再買,嚴景,你上去給女傭小姐拿條毯子下來。”
…拿,拿毛啊!嚴景無語投去一擊白眼,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尼瑪的阿零家的女傭到他家“大開殺戒”了啊,一個人制服了一整個組的持槍特警啊!然後人就這麼大喇喇的坐在他家客廳,說是奉了阿零的命令來保護他們?!…還有,剛剛她念叨的那個結界是個什麼鬼東西啊,居然說能阻擋警察增援,排除掉干擾好收拾襲擊小舅的怪物?!嚴景長這麼大,自喻自己一向反應迅速接受能力強,尼瑪也不帶這樣想都不想就接受這麼詭異的局面好麼!天知道這個怪物一樣的女人是不是怪物變的啊!小舅你一搞這麼淡定全盤接受還給人倒茶真的沒關係麼?你妹的還在那邊笑得這麼歡暢你是不是看人家長得漂亮就暈頭了絕壁是這樣對不對?!
幽幽一陣涼風過,佘青縮在沙發上適時的表現着瑟瑟發抖,嚴景仍舊杵在沙發後方保持着敵意和警惕,嚴銘擡頭瞥了嚴景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站了起來:“請稍等,我去拿毯子。”
“那我也去!一起去!”嚴景立馬跟上。
雨中的嚴家別墅已經破爛不堪,風雨從碎掉的窗戶刮進臥室,嚴銘從車庫取出防雨布蓋上臥室的書櫃,轉身去衣櫥上方翻出了一條毛毯。
自從那一天第九個襲擊者出現,嚴景在家拉着嚴銘吵了一架,之後兩人的關係就變得有些微妙。嚴景很明顯的感覺到小舅在疏遠他,刻意保持了冷淡的態度…最開始他也賭氣故意冷漠了一下,結果還沒到一天就沉不住氣各種炸毛,正巧遇上李怡然查出的視頻他立刻順水推舟拿回家給了小舅,本想着藉此機會兩人同仇敵愾商量對策能緩和一些,結果缺發覺事情總是離他的預想有些距離,說實話,他很多時候並不太清楚小舅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算我做錯了,我道歉好了吧,是我不對不該跟你發脾氣,這下可以了嗎?”嚴景跟在嚴銘身後往外走,突然冷不丁的在後面開口。他並不是誠心道歉,只是想找個點打破僵局,這幾天家裡一直守着警員很多話都不方便說,他都快憋死了!
嚴銘沒有回頭,轉身去了樓上其他幾間房間查看情況,嚴景跟着進去被無視的態度惹火了,在嚴銘一個轉身準備走出去的時候,一步跨開伸手擋住了門:“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我怎麼樣?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我不對…”
“那你說是哪裡不對?你哪裡做錯了,需要道歉?!”一瞬冰涼的語氣,冷冷打斷了嚴景有些激動的發言,嚴銘不是易怒的人,很少直截了當的說話,對着嚴景,他從來都是忍讓三分寵溺五分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重話,卻是此時此刻,那深邃墨瞳透過鏡片一瞬望來帶上了森然的寒意,那眸光冰冷,就像是能看到人心底最深處去,視線一瞬對上嚴景猛一低頭,下一刻心中立刻憤憤斥罵了自己一句。
每一次,都是這樣…被刻意忽視,被故意迴避,每一次,當他終於忍受不住爆發出來求一個交代的時候,從來都是被那樣一雙眼嚇回去,被冰冷的讓人心悸的態度堵回去,小舅是在迴避他呢,迴避他的感情,那樣的明顯!只是這樣的他自己又能說什麼?他在害怕,他連自己的感情都害怕曝光在他的面前,他拿什麼去要求他,正視,他,喜歡他?!
再擡眼間,便是嚴景自己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會用着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眼神來回應,用着破釜沉舟就像是表白一般的心情吼出這番話。他在他面前,從來都是脆弱的年幼的,不夠沉穩不夠自信,所以他的感情他當作任性,他的堅持他視而不見,那如果他說了呢,今天就是這樣不管不顧的說出口了呢,他還會迴避嗎?或是,徹底的推開他?
對面,帶着隱隱堅毅的鳳目一瞬入眼,那是那張永遠飛揚着肆意情緒的容顏上第一次露出這般的神情,那一刻,便像是預知了之後將要發生什麼一般,深邃墨瞳中一瞬閃過一道異樣情緒嚴銘下意識側身就要強行離開,那細微的動作嚴景看在眼裡一個心慌,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是死死拽着小舅的衣領,一把把人推在了牆上。
俯身,低頭,那一刻胸中的情緒滿溢他甚至有了一種快哭了的錯覺…微顫的,冰涼的聲線從齒間溢出,一如那死死揪在衣襟上微顫冰涼的指尖,他說:“我知道我錯了,你想讓我走,我偏要留下…可是小舅,你怎麼就能斷定,我不能跟你一起面對危險…不能跟你一起死?”…他明明,可以的…
細碎的長髮輕觸在胸前,冰涼指尖上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衫一點一點沁入到心頭…身前孩子消瘦的肩頭在微顫,整個人如同一隻擔心慘遭遺棄的小獸,慌張的呲着防禦性的爪牙,奮力抵抗。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竟是慢慢變成了這樣…他和小景之間,竟是慢慢的,變成了這樣…
他是該負責的那個人,他是做錯了的那個人,他給了他不該有的想法不能有的期待,一步一步,拉着他,陷入了他的地獄…有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就可以;有的人,不是他要,就能夠得到…想要更多麼?他該死的,想要更多,只是現實卻是,能如這般的留在身邊,已是竭盡了全力…
微微揚手,卻是最終沒能觸上那肩頭的那一刻,彷彿一切都已成定局。
“一起死?你又怎麼能斷定,我願意,跟你一起死?”
涼涼聲線自風中而起,一瞬,打破了所有夢境。
------題外話------
先出一更,今天實在太忙了只能先這麼多,今天可能有二也可能沒有,會盡量二的哈!(哈哈,似乎有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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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問題來了:百里容笙帶着阿零修行,結果阿零爆發了第二人格,那個人格召喚出的神兵,是個什麼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