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人造的惡夢
胡桃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實話實說是不可能的,她可不想讓自己現在的情況公之於衆。在轉了轉眼珠之後,她情急之下說道——
“那……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把戲……對,就像是魔術我和白癡當時只是聯手演了一場魔術而已”
“魔術?”
星璃想了想,嚴肅的說道——
“什麼樣的魔術會有那麼深刻的效果?原理是什麼?”
胡桃有些急了,她當然知道星璃不是那麼好蒙,所以轉而向白癡和麪包投去求助的眼神。可惜,這兩人比她更清楚要騙星璃是如何的困難。所以一個乾脆把頭埋在碗裡,另一個嚼着辣白菜雙眼一閉,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把這個難題重新踢回胡桃自己了。
“那個……那個……無可奉告魔術師的秘密怎麼可以輕易示人?”
“那好,後來呢?後來我可是摸過公主的鼻息,您的心跳可是完全停止了。這,難道也是魔術?”
“這個這個……這是藥我事先服了一種可以讓心跳暫時停止跳動的藥劑就是那個,那個類似《羅米與朱莉》的愛情歌劇中所使用的假死藥”
星璃沉下臉,眼中的色彩分明表明了她的懷疑。
“假死藥?那麼,請問藥方的配製方法是什麼。是什麼人發明的,有沒有副作用,您又是如何得到的。”
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的謊言來彌補。而那些用來彌補的謊言,又會導致更多的謊話。最後,直到不可收拾。
在星璃面前,胡桃的謊言壓根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幾句一問,她就被徹底問倒。爲難的胡桃看看旁邊悶聲不響喝粥的白癡和甩着白菜一陣猛啃的麪包,這才意識到對付星璃,最好的方法顯然不是用語言去騙她,而是對她來個一問三不知,當啞巴。這樣,雖然會招致很多的懷疑,但只要用得好,對方也永遠只能停留在懷疑的初步階段上。
“你……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啊我是公主,難道我每件事都要向你彙報嗎?”
胡桃急了,最後無計可施之下,只能搬出殺手鐗。
但,想到自己的公主身份,她就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哥哥。想到那天,木瀆護着杏,對自己憤怒的喊出“滾快滾你這個怪物”的場面。
“對……我是公主……我……是公主……”
胡桃抽泣了一下,張開嘴,大口吸氣。露出呃兩顆小獠牙潔白剔透,宛如白玉。
“連我哥都不管我了……你……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星璃一愣,隨後,低下了頭。白癡繼續低着頭喝粥,好像要把自己的臉整個的嵌進碗裡。小麪包則是有些猶豫的看了看星璃和胡桃,想要表示什麼,但卻不敢。
直到……
“您錯了,公主。”
託蘭和蜜梨兩人突然推開大門,走了進來。開口說話的正是蜜梨。
“恰恰相反,在雄鹿國王管不了您的現在,還真只有魯尼答伯爵可以管您。”
“哈?爲什麼?”
“就是爲了保護您。爲了完成任務,她親手,殺了三個人。在那恐怖的五天四夜之中。”
星璃默然不語,不知該如何解釋。胡桃則是歪過腦袋,眨着那雙紅色的眼睛,摸不着頭腦。
(暗滅。)
(突然叫我幹嘛?)
(你的血,似乎只是和雞血同一等級。)
(人類小子,你什麼意思)
(對智力開發,完全無用。)
(靠臭小子)
先不去管白癡腦海中暗滅的各種爲自己的血和雞血的不同之處的辯護,就說這邊的蜜梨。她見胡桃產生疑問了,心中不由得佔到了一點點的優勢。果然~~~即使是得到了魔血,胡桃還是胡桃,不可能變成杏仁的
“其實,在公主從風吹沙逃離之後,您知道風吹沙內發生了什麼事嗎?”
胡桃想了想後,小聲的問道:“難道……是我哥他……大張旗鼓的開始找我?”
“恰恰相反。木瀆陛下並沒有找您,而且還是照樣主持國事,沒有絲毫受到影響的情況。”
這句話一出口,胡桃的神色立刻黯淡了下來。可接下來的那一句,卻讓她瞬間驚訝起來。
“而之所以雄鹿國王沒有任何的搜索舉動,那完全是因爲他知道一切。知道您已經出走,知道您上了火車。知道您逃離了風吹沙。而且,他也知道,在您的身邊有一個十分值得信賴的戰士,在時刻守護着您。正因爲那位戰士的存在,所以雄鹿國王纔會如此的放心。”
提到戰士,星璃不由得轉過頭,去看那邊的白癡。但這個時候,蜜梨卻是走過來,抱住她的頭,將她的視線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星璃?魯尼答。
“是………………你………………?”
星璃溫柔的笑笑。此時此刻,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所以呼出一口氣,說道——
“公主。其實一開始要我來跟蹤您,暗中保護您的,恰恰就是陛下。您的兄長……”
胡桃捂着臉,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不……這不可能哥哥他……他恨我因爲……因爲我的緣故……杏她……杏……”
“的確,因爲杏公主的突然失明,木瀆陛下情緒失控了。在無人可以怪罪的情況下,他將一股怨氣都出到了您的身上。”
星璃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但事實上,您始終還是陛下的妹妹,陛下始終還是愛您的。”
“您也知道,陛下這個人平時比較木吶,說難聽點,就是不那麼機靈。在事發之後,陛下也想過要來向您道歉,但那個時候,您的各種精神狀況都顯得極爲糟糕,這讓陛下開不了口。可是,看在您一天比一天憔悴的情況下,陛下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派一個人跟在您的身邊,保護您。”
“經過挑選,陛下似乎覺得我纔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秘密找到了我。”
“公主,也許,您認爲那一晚您偷偷離開皇宮,上了魔導列車的事沒有人知道。但是,我一直都在暗中跟着您。在看到您上了車之後,我立刻去稟報了陛下,讓陛下決定。您知道,那個時候陛下是怎麼說的嗎?”
“我哥哥……他怎麼說的?”
“陛下說,在目前爲止,他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面目來面對你。所以現在決定讓您離開,算是出去散散心。而我,也是以散心的名義,一同上了車。”
胡桃張大嘴,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對於這件事,星璃卻是笑笑,看了看那邊已經把臉嵌進碗裡,正在估摸着怎麼拔出來的白癡,笑了笑:“這個世界上,有三樣東西不能相信。美麗的人,笑容,和巧合。想必,我當日竟然會如此‘巧合’的和公主您上了同一輛車,一定早就被懷疑了吧?”
胡桃捏着雙手,低下頭,想了想。之後,她的情緒突然間激動了起來
“你……你是負責保護我的?既然你負責保護我……爲什麼……那個時候爲什麼在我……在我被那個古德塞……被他……那樣的時候……你在哪裡?”
不見陽光的房間裡,傳來的只有胡桃的怒喝。
對此,星璃卻是低下頭,臉上揚起了一絲歉意……
“對不起,公主……看到您上了車以後,我就去稟報陛下了。所以在那段時間裡,您的確是處於無人保護的狀態。當我回來之後看到您出了那樣的事時,我真的……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自殺有什麼用?如果你在的話……如果你在的話……我……可能就可以阻止我……阻止我……殺了他……”
吸血殺人,是胡桃心中永遠的痛。儘管現在她已經接受了魔血,但在心裡,她還是那個胡桃。那個傻傻的,整天喊着正義與愛的胡桃。
“不。”
星璃平靜的道——
“殺了薇薇安?古德塞的,並不是您。而是,我。”
房間內,再一次化爲寂靜。白癡摸着自己臉上的拿個碗,不斷的嘗試將其剝下。
“我上了車之後,第一時間就是來確認您的安全。爲了讓我顯得不太刻意,我還特意找了我姐姐陪我一起來。可是,當我準備敲門,打算以認錯房間爲由確認您的狀況時,房門卻是突然打開。”
“隨後,薇薇安?古德塞侯爵就捂着喉嚨,神情虛弱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那個時候,古德塞侯爵身上一絲不掛,他的表情看起來害怕極了,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異常恐怖的東西,從地上的鮮血來看,他似乎是爬着來到門口,艱難的打開房門的。”
“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古德塞侯爵愣了一下,隨後,他就像是看着救星似的抓住我,指着自己破損說不出話的喉嚨,和房間裡的您。順着他的手指,我在房間裡看到的卻是滿嘴是血,赤身裸體的您昏迷過去的樣子。那個時候,我突然……出了神。我想到了現在,他深受重傷,身邊沒有其他人。如果說……如果說,他就這樣死去的話……”
“所以,我殺了他。”
“用我的絲巾在他的喉嚨處貫穿出一個真正致命的血洞。我承認,那個時候,我失去了理智。我已經不知道,我殺古德塞侯爵是爲了給您報仇……還是純粹因爲我自己的緣故……直到我姐姐……直到她告訴我,您的身體並沒有受到侵犯的時候,我才終於回過神,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