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小麪包高高舉起雙手。隨後朝前方的人羣一推。六顆原本徘徊在她身旁的小火球立刻撲了上去,燒焦了那些人的眉毛和皮衣。趁着這些士兵慌慌張張的時候,白癡再次從人羣中一掠而過。
幾乎已經找遍了大半個監牢,卻始終沒有發現胡桃的行蹤。難道說……是自己判斷錯誤?
不,胡桃在這裡,是一件板上釘釘的事。即使白癡一開始還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但那個典獄長蓋姆就在那場遊戲中親口承認了胡桃就被關押在這裡。短短的半天時間,死勉的人絕對沒有這種時間去轉移!這麼說的話……
白癡的腳步,突然停止。他看着腳底,沉默片刻。突然,他發動迷霧,厚厚的白色煙霧就從他的身旁冒出。臉上帶着面具的乖離看到白癡發動左手臂上的迷霧後微微停頓了一下,但她立刻舉起拳頭,直接砸向監牢的地面。
巨大的爆炸聲響,伴隨着巨石紛紛塌陷的聲音。
在厚重的煙霧之中,揹着小麪包的白癡和乖離雙雙落到下一層。他們判斷的沒有錯,這座監牢的確還是別有洞天!
“可惡!他們去哪了?”
“好大的霧!”
“小心他們偷襲!”
看起來,這些只是一般的小兵,絲毫都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監牢下方還有另一個看管更加嚴酷的打牢。不過這樣也好,這樣,就給白癡提供了更多用來逃跑的時間。
“嗚?嗚嗚嗚!”
小麪包坐在白癡背上。這樣看的比較遠。這個小丫頭率先看清了周圍的情況,連忙開始大呼小叫起來。
這裡看起來,似乎像是一個圓形的集中監獄。以中間的圓形廣場爲中心,四周分別有着六間牢房。只是奇怪的是,這六間牢房中有五間卻是關着的。從這裡的配置和機密性來看,應該是用來關押死勉國的重刑犯的。可是六個只關了一個?難道是死勉國的民風太好,沒有那麼多的重刑犯嗎?
擡頭望着頭頂,那快被砸爛的天花板現在距離白癡等人大約有超過十多米的高度。小麪包心思快,在煙霧還沒有散去之前,她立刻合起雙手,接着,將手伸向那些跌落的碎石和磚塊。在她的“力量”之下,這些碎石和磚塊慢慢浮起,重新填充回那個大洞之中,雖然作爲天花板的下方看來還是有着許多的瑕疵。但從上面那些士兵的角度來看,應該和沒有打破前沒什麼區別了吧。
彌補完了這天花板,那麼接下來……
白癡,乖離。
兩個人轉過頭,都望着那唯一被重重鎖鏈緊鎖的大門。
在那裡面關着的……到底是誰?
到底是不是那個讓這兩人找了那麼久,從風吹沙不遠萬里,千里迢迢的跑到這裡來尋找的那位公主……那個在大多數時候都有些冒冒失失,喜歡宣揚無聊的正義,講述那些狗血的愛與光明的少女呢?
胡桃………………
你,究竟在不在這裡?
白癡呼出一口氣,取出懷中攜帶的鑰匙,走上前。可在查看了幾下之後他才發覺,這些鑰匙壓根就無法開啓門上的任何一把鎖。沒辦法。看來只有動用武力來拆除了。
白癡扔掉鑰匙,右手一甩,暗滅已經緊握手中。他踏上前,看準那鋼鐵的大門,舉起劍……
“!!!”
突然,一股嚴寒,讓白癡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他不自覺地握緊手中的暗滅,咬着牙,警惕的看着那扇大門!
不是胡桃……
如果是胡桃的話,裡面絕對不會傳來如此可怕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是什麼?
簡直就像是弱小的兔子……在面對兇暴的巨雕時的那種感覺……
白癡後退,以往不管碰到任何時候,都不會讓害怕阻礙自己冷靜思考的他,現在竟然牙齒打顫,握着劍的手也隨之發抖。因爲長久以來的自覺告訴他,在這扇門後面的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東西……!一個就連最兇暴的魔王……也會感到害怕的東西!
(咕嗚……人類小子……這種感覺……好熟悉……!又好……討厭……好討厭啊……!!!)
暗滅也開始呻吟,那隻血瞳中流lu出痛苦的色彩。轉頭看旁邊的乖離,她的情況似乎也不是怎麼好受,呼吸急促,緊捏的拳頭也是在發抖。原本還能夠稍加控制的蒼色火焰此刻卻在她的右臂臂鎧上到處亂竄,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
轟——!
一聲巨響,鋼鐵製的大門上出現了一個突出來的凹洞。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從裡面出來!看到這一幕。乖離再也不做保留,她右臂上的臂鎧立刻破碎,冒出其中的蒼白色火焰。整條手臂都被火焰包裹,熊熊燃燒。而白癡也是將小麪包迅速放下,四根鎖鏈毫無保留的進他的身體,直接進入第四獄的惡魔形態!
轟——————!!!
這一刻,大門被轟暴!那飛出來的兩扇鐵門分別撲向白癡和乖離。白癡是舉起劍直接一劍劈下,鋼鐵在暗滅的切割下就猶如豆腐一般撕碎。而乖離則是直接擡起右拳,狠狠轟中,將其徹底的打飛。
但……這僅僅是個開始。
在那鋼鐵大門遮住視線的那一瞬間過後,再次出現在白癡和乖離兩人面前的……
是一頭狼。
一頭通體白色,眼中流lu出鮮紅的色澤,額頭處有着一個火焰紋章,正衝着兩人齜牙咧嘴的……
巨狼!
白癡擡着頭,驚恐的看着這頭即使是四肢着地,也有着近乎五米多高的野獸。
它居高臨下的看着兩人,就像是一位強大的長者在看着兩個渺小的孩子!
它的每一根白色毛髮都如同鋼鐵一般的堅硬。不,甚至遠勝鋼鐵。它嘴裡lu出的獠牙似乎可以咬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不管那東西是存在的,還是不存在的。
lu出利爪的四肢,用那些如同彎刀一般的爪子緊緊的扣着地面。稍稍一用力,堅硬的岩石地面就如同豆腐渣一般被拉出裂痕。
就是這樣的一頭巨狼,從高空俯視着面前的一男一女。然後,慢慢的低下頭……
“嚎————————————!!!”
咆哮。
極度的恐懼已經強迫白癡停止了思考,他幾乎是在那聲咆哮發生的同時,舉着劍,朝白色巨狼衝了過去!和他有着相同反應的還有乖離,她在第一時間擡起右臂,拳頭捏緊,大喝一聲。重重的砸向地面。
“(未知語)阿,修羅!蒼火,焚天!”
碎裂的地面立刻朝那頭白狼涌去。這曾經將白癡逼到近乎絕境的招數,現在竟然成了乖離的第一擊!
那麼,這對於這頭巨狼來說,有效嗎?
裂縫帶着暗涌的火苗涌進。可白狼看着這一切,紅寶石般的瞳孔中卻沒有lu出絲毫的懼色。它甚至只是輕微的擡起右前爪,往地上一拍!頃刻間,那些還沒有追擊到白狼面前三米的裂縫突然爆開,其中的蒼色火焰也是從中涌出,直接撲向天花板,燒灼着那不久前纔剛剛掉落的岩石。
不過,顧此失彼,有了乖離的這一騷擾,白癡已經無聲息的躍至半空。他的身影鬼魅般浮現在白狼那深紅的右眼之中,手中的劍已經蓄勢待發,用最快最狠的一劍,直接刺向白狼的右眼。
(好!刺中它的眼睛!…………什麼?!)
白癡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可是巨狼卻只是看似隨意的一擡頭,張嘴。不僅躲過了這一刺,還將暗滅緊緊的咬在它那鋒利的牙齒之中!白癡還沒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巨狼猛地甩頭,他的身子就已經像是斷線風箏似地飛向旁邊的牆壁。重重的,撞出了一個深坑。
“啊嗚啊嗚!”
小麪包也有些害怕了。可她很清楚,憑現在自己的實力壓根就不可能幫得上忙。她非常清楚剛纔自己差點送命的教訓,對於正在戰鬥中的人來說,絕對不要去故意打攪對方。即使是想讓對方知道你在關心他,也是禁忌。
白癡撞在牆上,還沒有落地。巨狼的頭也還沒有轉過來。在這個時候,已經平白無故浪費一次力量的乖離不僅沒有後退,反而加快腳步衝了上來。在踏入白狼前爪兩米的範圍之內時,她左臂上的暗紅色紋章也是瞬間消失!她幾乎是剎那間就來到了白狼的左前爪面前,左掌攤開。直接按在前肢上。
銀白色的瞳孔,在這一刻完全散開,化爲一片虛無。
“(未知語)餓鬼。飢炎,吞天地。”
那一剎那,乖離左臂上的暗紅色紋章消失。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這看似無用的輕按一掌緊緊是在剛開始的三秒鐘內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可在三秒之後,白狼的左前爪上突然由內向外的冒出白色的火花?!
漸漸地,火花越來越多。這些火苗就像是飢餓的毒蛇一般在白狼的左前爪上四處遊穿,從內向外的散發。這些光是涌出到表面上的火焰就有如此直多,那在這層皮毛之下的火焰,豈不就是……?!
巨狼難得的低下頭,看着自己被火舌吞噬的前爪。不過這還沒完,在它低頭的那一刻,一條鎖鏈卻是突然飛起,在它的脖子上繞了一圈。白狼只覺得脖子上一緊,一個身影已經彈射而起,惡魔之爪握着劍,刺向它的眉心。
當————————!!!
以往無堅不摧的暗滅,此刻卻是在這動物的皮毛上吃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別說刺進去了,簡直就連那層鋼鐵般的毛髮都無法洞穿!
巨狼一甩頭,將白癡從自己的鼻子上甩下。可還不等他落地,白狼已經張開口,緊緊的咬住了他的大腿。這一下,看的角落裡的小麪包嚇得呆住了。她連忙捂住眼睛,害怕的哭了出來。
只不過,巨狼似乎沒有什麼心情去吃白癡的腿。它只是再次低頭,將白癡重重的掄向自己的腳底。同時,它擡起被火舌吞噬的左爪,猛地一踩地面!如同洪水一般的火焰立刻從它的皮毛下涌出,向四周擴散,眨眼間,就將白癡和乖離吞沒。
小麪包當然無法阻擋這些火焰,不過,在那些白色火焰即將衝擊到她時,一個青色的小光球卻是在她不注意時飛到她的面前,剎那間,化爲一面半透明的青色盾牌。在擋下這些火焰之後。青色盾牌消失,小光球也是重新飄回白狼出現的那個監牢,消失在其中。
“吼。”
白狼傲然的站着,渾身上下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不,它甚至沒有移動過一步,只是這麼站着,就用絕對的實力,凌駕於這座監牢之中。
白煙退去,lu出被淹沒的白癡和乖離。
原本白癡身上的惡魔化,此刻已經消失。就連那原本進他身體內的鎖鏈,現在也是全部退縮回暗滅之內。他的身體上多處發生燒傷,可即使如此,他還是緊緊握着暗滅,半跪在地上,不肯倒下。
而作爲原本火炎的主人,乖離的情況就要好上許多。她的身上沒有什麼燒傷,但是身上的衣服卻是被毀去了大半。上半身的衣服幾乎全毀,下半身原本的運動長褲現在也化爲灰燼,只剩下一條薄薄的內褲,還遮擋着重要部位。至於她臉上的面具現在也是被摧毀,重新暴lu出下面那張尖耳朵的面容。
“咳……咳咳咳……!”
白癡的呼吸沉重。但乖離,卻是劇烈的咳嗽着。
她雙手上的暗紅色紋章已經消失,燒燬的衣服下暴lu出她的整個肩膀。白皙的肌膚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血液一般。
乖離流着汗,大聲的咳嗽。她雙膝跪在地上,兩條手臂不停的顫抖着。剛開始,她還是乾咳。可後來,她的咳嗽中開始帶出些許的東西——
一些蒼藍色的火苗,從她的嘴裡,被咳了出來。
白癡位於乖離的身後,看着她的背影。過了片刻,這個女孩似乎還想繼續打下去。她伸出手,抓住穿透自己左腳的鎖鏈,一咬牙,就開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