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殺人

“我說,你最好不要做出過分的事情。”特羅斯試圖上前阻止,但卻被大漢一把推開。

“你知道老子是誰嗎,我可是‘北方狼’第六小隊隊長,阿倫是也。”他比了下自己,接着大聲叫囂起來:“等一下我還要做更過分的事情,啐!”

然後一口濃痰噴在布朗的臉上,他因爲躲避不及,濃痰正中腦門,看上去非常狼狽的樣子,頓時引來另一陣鬨笑嘲弄。

“找死!”特羅斯大喝一聲,飛起的右腳踢中阿倫的胸口,然後身體在半空中旋轉,接着左腳掃中他的面部。因爲事發突然,阿倫甚至連招架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被打到在地,而此時特羅斯手上的匕首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面。

其他人見事情危急,一聲叱喝,散了開來,團團把兩人圍住。

“別動,再動一下,我就要他的命。”特羅斯將匕首再遞進半分,阿倫的脖子上面立刻出現血的痕跡,他補充道:“我想,我如果現在殺了他,那麼上頭一定會怪罪於你們的過失,而且按照‘北方狼’的規矩,他將失去小隊長的名分。”對於“北方狼”特羅斯其實早有耳聞,不過扮豬吃老虎只是形勢所迫,而且他對於惡名在外的“北方狼”早有芥蒂,這一次下手,毫不留情,任何人想要染指於他的“魔王石”都得死。

他笑,笑起來的樣子像呲牙咧嘴的魔鬼,就好像勝券在握,一切都已成定局一樣。

但是,這時候卻有人出乎意料地,向前邁出了一步,然後大刀從上而下,向他劈砍過來。然而特羅斯就像早已經預料到一樣,後退,以迅敏的速度逆時針繞到那人背後,翩躚的動作如同跳舞。

特羅斯利用左臂壓在那人的肩膀上面,用以防止他掙扎,然後匕首穿過他的肩膀,準確無誤地切斷了他的大動脈,以及氣管,緊接着鮮紅的血不受控制地標射出來,那場景就像放射的煙花一樣,有着轉瞬即逝的美麗。

那人試圖掙扎,但好像身體不再屬於自己,他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因爲噴射的血液,帶走了身體裡面大部分的熱量,冰冷的感覺令自身的神經有些抽搐。

大概是正對着阿倫的緣故,所以飛濺起來的血,噴得阿倫滿臉滿身都是。當時他的眼裡,分明看到了那人臨死之前的恐懼,扭曲的表情,以及難以名狀的痛苦,那一個殘酷的場景,令他永生難忘。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布朗可能難以想象此時所發生的一切,他記得特羅斯曾經以同樣的方式,威脅過他,現在回想起來,不禁脊背發涼。

之後特羅斯選擇鬆手,然後橫移三步,緊接着另一柄劍,落下來,劍鋒朝向他的腰部。在剎那間他根本就不及多想,半蹲,匕首上撩,擊打在劍身上面,架住,匕首順着劍刃向上,刨起一溜的火星。然後在對方難以置信的眼光裡面,匕首捅進了他的胸膛之中,而且正中心臟。

當時特羅斯清楚地知道,每個人的位置方位,以及出手的時機和角度,甚至他們的後招變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爲這一切,都可以運用公式計算出來,而且這是他向來的習慣,無疑這也是個好習慣。

尤其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候,他會完全忘記掉生死,以及自己的存在,集中意志和所有力量,果斷地發起攻擊。如果不是久經沙場,或者沒有經歷過血和火洗禮的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很快原本十二個活生生的人,就變成了十二具,冷冰冰的屍體。特羅斯慢步踱到阿倫身前,然後蹲下來,面對着他說道:“我說過的,你最好不要做出過分的事情。”在他的眼裡,特羅斯的表情很輕鬆,一點都不像經歷過一場生死搏鬥的人,這個恐怖的魔鬼,即使殺再多的人,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是,是,小的以後不敢了。”阿倫連忙跪地求繞,因爲剛纔的事情,使他的雙腿不住顫抖,現在竟然多挪一步也是不行,不然他寧願死也不願意呆在這個地方。

“現在你對於我來說也已經沒用了,爲了避免以後的麻煩,你還是死吧。”接着匕首割斷了他的脖子,他甚至連掙扎也沒有,便已經死去。特羅斯明白如果阿倫,繼續擔當第六小隊隊長,那麼他很難保證自己的安全,所以讓阿倫去死,絕對是個明智的決定,如果殺一個人,可以確保自己的安全,那麼他願意那樣去做。

其實當特羅斯說出那句“按照‘北方狼’的規矩,他將失去小隊長的名分。”的時候,所有人便已經落進了他的圈套裡面。

依照阿倫的性格,他的手下應該早有不二之心,特羅斯只是讓矛盾激化而已。也就是說,他當時的意圖,並不是威脅,而是挑撥離間,這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心理暗示手法而已。

“你到底在害我,還是救我?”布朗朝着特羅斯大吼,他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當然是救你。”

“你難道想讓我苦心經營的事業,毀於一旦嗎?如果這樣,我寧願你不要救。”這時候布朗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他的家族在經歷了祖父那一代之後,已經沒落得不值一文,好不容易他能夠完成父輩的願望重振家業,他不想讓這些成爲虛幻,成爲泡影。

但特羅斯卻對此不置一詞,他用眼睛緊緊地盯着布朗,“其實剛纔,我很佩服你。”在布朗開始冷靜下來的時候,他說了這樣一句話。“當他打你巴掌的時候,我注意到你的眼神,你的眼珠向左,這表示你在權衡事情的利弊。你能夠理智地對待這件事情,並且做到識大體,知輕重,這是我非常欽佩的地方,不過我卻不贊同你的做法。”

“你在嘲笑我?”布朗苦笑,事已至此,現在責怪任何人都已經於事無補。

特羅斯指着布朗的胸口說道:“不,我在說你的心,你的心在哪裡?”

“我的心?”

“對,一個人可以爲善,也可以爲惡。爲善者慈悲憫懷,爲惡者殘忍嗜殺,不過不管爲善,還是爲惡,這完全取決於一個人的心,所以說在這個世界上面,最可怕的是人心。”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也許你會認爲這是無稽之談,但顯然你的心沒有善,也沒有惡,可是我有。我是個手上沾滿鮮血的人,我死後註定下地獄,不過在這之前,我不妨帶幾個該死的人,所以我選擇化身修羅,那你呢,你的心又在哪裡?”

“我的心?我的心在哪裡?”這時候布朗跌坐在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即使特羅斯就此離開,他也恍若未知。

——1、大動脈脊椎動物向身體各部發出的動脈中的動脈主幹。大動脈被割斷之後,人類最多大概能夠存活7分鐘,但事實上更多的人會在20秒之後死亡。

2、心理暗示心理暗示,是指人接受外界或他人的願望、觀念、情緒、判斷、態度影響的心理特點。而且心理學家巴普洛夫認爲,暗示是人類最簡單,也是最典型的條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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