闢斯頓所騎乘的是其中最大最兇猛的一隻,所有的刺馬都爲它馬首是瞻,所以當它開始鳴叫的時候,所有刺馬,也依次仰天鳴叫。然後它們紛紛將腦袋貼到肚子上,縮成球狀,尖刺成叢,特羅斯他們擠在尖刺與尖刺之間,雖然並不舒服,但卻被保護地嚴嚴實實。
這種生物只要一受到刺激,就會立刻縮成一枚佈滿尖刺的球,然後不管任何理由或者情況,都會毫不猶豫地朝着東方滾動,至於爲什麼要這樣做,沒有人知道,鴕鳥受到刺激,也會把腦袋埋到沙地裡,爲什麼這樣做,也只有鴕鳥自己知道。不過這絕對是一種絕好的保命措施,特羅斯現在纔開始明白,爲什麼闢斯頓會帶着這種怪物前來。
接着飛馳而過的球,撞開不斷涌上來的死屍,碾壓骨頭所造成的咔咔聲,一直都沒有停止過。而且尖銳的刺就像攪拌機一樣,將屍體卷得粉碎,最後只飛濺起一堆粘稠的糊狀東西。
亞麗克希亞驚叫,因爲那些散發着惡臭的**,總會時不時地落到她的身上,更何況因爲旋轉,她的大腦感覺一片模糊,任誰處於這樣的情況,都會感覺很難適應。
爾文站在一處高地上面,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卻,早知道將那些帶刺的東西也一起操控。”他雖然眼裡有些不太服氣,但操控如此規模的死屍已經是他的極限,而且他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有及時殺掉特羅斯。
十大惡人如果單純爲了殺人的話,那就不可能稱爲十大惡人,因爲他們享受的是殺人的那種感覺和興奮,而不是爲了殺人而去殺人。
“算了,這樣就殺掉他,太覺得沒趣了。”爾文的嘴角綻放出一抹玩世不恭地笑,然後緊了緊自己的大衣,大衣裡面是糾纏不清的絲線,透明而堅韌的線,只要被他的線纏繞,就只能乖乖地任他擺佈,就和落入蜘蛛網的昆蟲一樣。
在確定已經擺脫了那羣該死的死屍之後,闢斯頓從包裹裡取出一瓶安神香水,這種香水,由安神草之中提取,可以有效穩定動物的情緒。果然刺馬很快便停了下來,不再前進,並且身體逐漸展開,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大家下馬,原地休整,大部分的人都負了傷,需要療傷和包紮。
“再這樣下去,我的骨頭都要顛碎了。”萊特捏着自己的膀子,叫苦連天,畢竟歲月不饒人,他這一把老骨頭,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亞麗克希亞則在一邊給他喂水。布朗吐了一地,從馬上下來的時候,天旋地轉,不能自己,而且特羅斯也並不好受,他的臉色有點發白,腦袋裡面仍然嗡嗡地直髮響。
稍微休息之後,他們繼續上路,之後竟然出人意料的沒有再遭到伏擊,十大惡人就好像魚兒在水裡遊過一樣,消失地沒有痕跡。
然後他們一直向東,並且成功抵達古魯丁鎮,這裡是古魯丁領地最繁華的地方,進入城鎮之後,一陣喧譁和一個成規模的集市同時撲入他們的眼睛和耳朵。市場上面買賣各種商品,有武器,鎧甲,食品,藥水,應有盡有,琳琅滿目。
城鎮裡面是不允許子爵以下貴族及平民騎馬的,所以他們牽着馬進城,這時一渾身黑毛的狗,突然在特羅斯經過的時候叫了起來,它發出很奇特的“咳,咳。”聲。
特羅斯停下腳步,仔細觀看這隻叫住他們的狗,它的皮毛沒有絲毫別的顏色混雜,純粹的黑色反光的陽光,很死光滑。它沒有伸着舌頭,眼睛專注地盯着他們,它的眼睛也是一種深邃的黑色,微微眯着,看起來很有神采,它就這麼高傲地站在路中間,彷彿是王者一樣。
布朗踢了它一腳,“誰家的野狗,亂佔道。”它並沒有叫,只是繞了他一圈之後,露出尖牙。
“別那麼粗暴,我勸你最好別惹屋大維。”亞麗克希亞抱着手臂意興闌珊地說道。
萊特笑,“都說是野狗了,哪還分誰家的,你說是不是屋大維。”
狗叫了一聲,身體瞬間化作一團纏繞着的黑煙,當煙霧消散之後,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黑髮黑瞳的少年,正舉着劍繞到布朗的身後,長劍穿過他的腋下,抵在他的脖子上面。少年一動的時候,所有護衛都拔出了手裡的武器,但無論如何,卻不能阻止事情發生,因爲少年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就像一陣風一樣。
亞麗克希亞幸災樂禍地笑道:“我說過最好別惹他。”她的笑聲如同銀鈴一般,哪怕是聖人聽了也會展顏一笑吧。
“是的,是的,我的公主殿下,但你好像說得太遲了。”布朗的嘴角扯了扯,感覺非常尷尬。
“不要鬧了屋大維,還沒有向大家介紹,他是我在刺客公會裡面的搭檔,也是我爺爺的弟子。”亞麗克希亞介紹。
屋大維面無表情地推了布朗一把,“如果不是公主的命令,你現在早就死了。”刺客公會殺人都是堂堂正正的殺,不分明,不分暗,不過被刺客公會盯住的人,絕對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死路。
布朗縮了下脖子,不服氣道:“如果不是看在公主和勇士大人的面子上,我保證你即使是在殺了我之後,也絕對會活不下去,老闆你說是不是。”
“當然,他的職業是德魯伊,不管他變成什麼,只要在變身之前殺掉他,就不會有危險。”特羅斯斜着頭,眼睛盯在屋大維的身上,“喂,萊特大叔,你弟子武藝不錯,可否借我一個星期?”
“隨便。”萊特也眯着眼,直直地盯着特羅斯,看着這個年輕人,自己總有種久違的感覺,不管是他戰鬥時候的專注表情,還是遇到危險之後處亂不驚的表現,使他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年輕人,有莫名的好感,更何況刺客公會向來就是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買賣,所以他一口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