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單手反抱住樹幹,滑了一圈,躲到樹的後面,奧克岡射出去的箭被擋在了樹上,而泰勒曼的魔法則將樹轟掉了半邊。
它的身子微微前傾,左手扶住樹幹,將大樹連根拔起。忽然,一道白光拖着紅色的尾巴,在空中掠過,只見眼前一閃,怪物的左手也一起被釘到了樹上,這時特羅斯的耳邊才傳來弓弦撥動的聲音,是奧克岡,他意識到,因爲奧克岡就站在他的身後,而且他的箭總是又快又準。這時怪物慘叫一聲,折斷弓箭,並且將粗壯的樹幹朝着特羅斯砸過去。
特羅斯手握大刀,在地上刨起火花,跳躍,揮刀,心無雜念,接着大樹被整齊的切開,切口處有燒焦的痕跡。特羅斯輕盈地着地,半跪,然後起身,側着大刀,姿勢自然而瀟灑。
怪物因爲憤怒,它的脖子青筋綻起,像一條條尾指粗的蚯蚓糾纏在一起,顯得猙獰又恐怖。不管他是什麼妖魔鬼怪,只要敢來,就讓他嚐嚐我的厲害,特羅斯這樣想着,他開始助跑,然後逐漸加速,只覺得風聲急急掠過自己的耳邊,只是一眨眼便衝到了怪物的近前,他窺準怪物的脖子,將刀直插過去。
這一刀雖然去勢很急,但卻精妙無比,怪物避閃不急,被橫刀掃中了左邊的肩膀。一股綠色的**,伴隨着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噴射而出,他不敢怠慢,急忙後撤,因爲退地太急,竟然後背貼地翻了幾圈。
怪物用手摸着身上的傷口,血不斷地從裡面滲出來,它好像是想讓傷口止血,但卻不知所措,然後它用右手拍打傷口,並且固執的認爲這樣就可以讓血不再流出來。一次,兩次,它不斷重複着拍打傷口的動作,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快速,直到最後,它再也沒有了耐心,它朝天嘶吼。
聲音就好像可以穿透任何東西一樣,或者比任何東西都要重一樣,那種感覺令人非常難受,彷彿下一刻天會崩,地會裂一樣。
特羅斯忽然意識到事情非常嚴重,這種哀號應該是某種給予同伴的信息,就和狼一樣,他曾經遭遇過類似的怪物,所以知道其中的厲害。“走,後退,快離開森林。”他大聲命令,雖然護衛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知道特羅斯的命令絕對不能夠違背,連自己老闆都要俯首帖耳的人,自己最好還是不要招惹。
不過他們也許一輩子都沒有這樣拼命跑過步,周圍的風景不斷向後倒退,意識都感覺有些模糊,只能分辨出顏色以及尖銳的風聲,他們甚至不知道爲什麼要跑,算了,這種無聊的事情,想他幹什麼。
當他們跑出森林之後,卻再也找不到原本停在路邊的馬車,因爲跑的太急,馬匹也全部留在了森林裡面。
布朗吐出一口氣,癱在地上,“我還以爲會死在裡面。”
“再差一步,我們就完蛋了。”特羅斯神色嚴肅,捷克本來想說句不至於吧,但看到他的表情之後,又把話吞了回去。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如果運氣的不好的話,我想你們現在連半根手指頭都不會留下來。”未等他把話說完,森林裡便驚起一羣鳥兒,間歇還有樹木倒塌的聲音,森林是成片成片倒下去的,斷斷續續,也沒有規律,但卻給人很大的震撼感。
“亞莉克希亞呢?”布朗突然驚叫起來,“還有那個叫爾文的小子?”亞莉克希亞是他花大價錢請來的保鏢,而且他不喜歡做賠錢的買賣,但是如果亞莉克希亞就在這時候死去的話,也就是說這筆買賣已經賠得一塌糊塗了,他還要想着怎麼向刺客公會交代呢。
德普雷倒在地上,呼呼地直喘氣,“誰知道,被吃掉了吧。”現在他可沒心情去管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一想到剛纔離死神有多麼近的時候,整個人就一陣發軟。
“是我叫她去跟蹤爾文的。”特羅斯眺望森林的方向,好像在等待什麼,腳步也沒有再移開半寸。
布朗問:“難道有什麼不妥?”
“不是不妥,是大大的不妥,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大有問題。”特羅斯神色嚴肅,沒有一點像是說謊的樣子。“雖然他極力僞裝,但卻過於鎮定,就好像一切都是設計好的一樣。”
這時樹叢中響起一陣瑟瑟的聲音,大家的神經再一次繃緊,“不用怕,是我。”亞莉克希亞急急地喊到,她的聲音非常動聽,只要你聽過,哪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她撥開茂密的樹葉,展露出玲瓏浮凸的上半身,此刻她的頭髮有些凌亂,身上也帶着傷,“讓他跑了。”她說話的時候有點沮喪,對於殺手來說,失去目標,等於任務失敗,也等於你的能力會受到質疑。
“這不怪你,只怪我太大意了。”特羅斯搖頭,他看到幾個護衛正在尋找馬車的蹤跡,“不用找了,馬伕以及留下來看守的護衛,看來已經凶多吉少。”
“這到底怎麼回事呀?”布朗問,自己莫名其妙地陷入一場危機之中,這令任何人都會感到憤怒。
特羅斯tian了tian有點發乾的嘴脣,低低地道:“你應該有聽說過閃金鎮十大惡人吧。”
“當然,我們的商隊還被那班畜生劫過。”那一次運送的,是給領主大人的禮物,所以全部都是精挑細選,價值連城的寶物,布朗回憶起來不免有些心痛不已。
“我聽說十大惡人之中,有一個形象如同孩童,能夠操控人和魔獸,所以我懷疑這人就是爾文。”特羅斯托着下巴,說出了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