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可以相信特羅斯也絕對不是一個泛泛之輩,他腰身一扭,頭朝下,腳向上,一個凌空翻越,並且在三百六十度倒轉之後,穩穩落地。
此時輕快的鼓樂開始響起來,聽上去竟有種振奮人心的效果,泰勒曼確定是“米師帝力的音樂盒”發出的聲音,隨後特羅斯以及泰勒曼的身體感受到“獵人之歌”的效果,增加致命攻擊的機率。無疑,特羅斯在時間點上的把握非常準確,所以他在空中的動作,以及加上使用音樂盒,總共僅僅只是佔用了2秒鐘的時間。
他半蹲落地,調整姿勢和肌肉的張弛,然後整個人彷彿子彈一樣,快速、精準地向正前方彈射過去。就在他完成起步的瞬間,華麗的魔法、攻擊鋪天蓋地的落在他原來在的地方,在地上鑿開一個猙獰的大口。特羅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每次能夠化險爲夷是憑藉運氣,或者僥倖,但是實際上這一切都是他冷靜判斷,沉着分析的結果,而且一點也馬虎不得,這一次也一樣,他根據對方人員的分佈,早已經計算好每人攻擊的角度和快慢。
法師顯現出身形的時候,特羅斯已經開始發動攻擊,不過當刀落下來的時候,法師再次消失不見,雖然早有準備,特羅斯仍然爲此大爲惱火。
心浮氣躁是兵家大忌,這一點特羅斯當然知道,但知道和有所作爲,卻是兩碼事,更重要的是當你被幾十甚至上百人圍攻的時候,心情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特羅斯猛地回撤大刀,在空中掄了幾圈,揮擊出巨大的圓形,每一次致命的攻擊都被他擋了回去,但是並不表示每次他都能夠這樣幸運,而且雖然特羅斯和聰明,但也並不表示他能夠算無遺漏。
身形錯開的時候,他的肩上閃過血色,血已經浸透了他的一隻衣袖,這一次刀傷在肩上,柔韌的肩鎧被整個劃開,露出模糊的血肉,那犀利的一刀幾乎毀掉了他的“重擊肩鎧”。
“殺!”特羅斯猛地暴喝。他試圖保護泰勒曼,對於低防禦的法師職業來說,近身攻擊是致命的打擊,所以特羅斯的活動範圍始終在距離泰勒曼5步的地方。
“退……”泰勒曼的嘴脣在顫抖,“快退,退到門口,老闆應該跟我一樣不想死吧。”大門是學院唯一的出口,這時候不斷有技能和魔法的效果閃現出來,如同奇幻的彩霞,交織,雜揉,渲染。
以多欺寡,在戰術上面來說,當形成包圍圈之後,根據人員安排逐一分割,不管怎樣,對方都將會是力戰而死的下場,可是在包圍還未收緊的時候,卻是突圍的最佳時機。
特羅斯同意泰勒曼的觀點,並且認爲機不可失,他一振手中長刀,喝道:“上!”
他擺開架勢,司機行動,但卻一發不言,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緊盯着分左中右三方撲來的敵人。
此時又有三把長劍,同時往特羅斯攻到。
特羅斯一見對方用劍的角度和力量,便知是強悍的對手,也不枉自己放手一搏,想到這裡,心中不免豪氣頓生。
不過這時卻已經無暇多想,特羅斯切換掉大劍,手一揚,毒囊施放的毒液正中左方的敵人。在這間隙的時間裡面,他立刻側身飛起一腳踹了過去,敵人的身體頓時彷彿沉重的沙包,被高高地拋起來,又重重地摔在牆壁上面,往後拋跌後,再也爬不起來。
中間因爲側身的緣故,所以攻過來的劍並沒有擊中特羅斯。之後他旋身,並且依靠力量,手肘痛擊在中間敵人的面門上面,而對方劍的位置卻在特羅斯的腋下,足夠在不傷害自己身體的前提下擁有充足的活動空間,事實上他的計算總是不會差過一分一毫,而且他所有的冒險行爲都是由理性所領導的,這纔是特羅斯最可怕的地方。
2秒,所有的動作僅僅只有2秒,這也是特羅斯預算之內的事情,而且他起碼預定了30種應對任何突發事件的方法,但顯然他是多慮,不過在他的意識裡面寧願多做打算,也不願意到時候自己手忙腳亂,他甚至可以預想到這會是件非常麻煩的時候,因爲世界上任何方法都沒有十全十美的屬性。
2秒鐘的時間,在特羅斯的思想付諸行動的同時,他已經切換好了武器,當身體轉正的時候,大刀刺進了右邊敵人的身體裡面,特羅斯的手一抖,那人的身體就彷彿破的麻袋一樣被甩到一邊。
特羅斯大叫道:“泰勒曼跟着我!”倏地橫移,避開正面攻擊。
泰勒曼踉蹌隨在他的背後,殺氣劍光魔法由四面八方洶涌過來,強烈的視覺、聽覺效果,幾乎讓他們成爲瞎子、朧子。
特羅斯知道這是生死關頭,退縮不得,頓時涌起沖天豪氣,誓要拼死衝出殺局,因爲他還要去救布蘭琪。大刀逐漸展開,邁開馬步,狂攻而去,氣勢的凌厲威猛,遠超敵人。
一陣金屬的交鳴聲,特羅斯與敵方兩人同時濺血,他的胸口被敵劍劃中,幸好皮甲上面有個金色飾品,砍下來的時候,卡在上面,敵刃雖然鋒利,也只能割破了一道缺口,畫出一條半寸左右深淺的傷口,但是皮甲也已經顯得破爛不堪了。
另一劍劈向他的腰間,但特羅斯的身體非常靈活,只是小腿向上一挽,踢在劍上,攻擊的軌跡便被改變了。
這類近身搏鬥兇險萬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尤其是特羅斯爲了護着身後的泰勒曼,對敵人的攻擊更是避無可避,所以他只能以硬碰硬,以狠碰狠,就算誰最硬,誰最狠,才能分出勝負。
連續攻擊的五人中,一個被泰勒曼連續疊加20次寒冰箭之後,身體被特羅斯用劍柄砸碎掉了,幾乎屍骨無存,另一個直接被特羅斯斬下了手臂,這樣的重傷情況是沒有戰鬥能力的,而且這樣的創傷只有中型城市裡面的祭祀可以治療,其他的三人都被他的刀迫開。
驀地兵刃破風聲及大喝聲在右方響起,特羅斯運刀往右旋蕩,眉頭一皺,嘴脣裡面血的味道令他非常難受,這時候身上又再受一劍,不過淡淡的微光中,這次“法力護盾”發揮作用,吸收了大半的物理傷害,但同時會消耗法力值,持續60秒。這是泰勒曼唯一有助於特羅斯的法術,雖然只是初級,但卻保留了特羅斯的一部分實力。
有兩個盜賊由左方貼牆掩至,目標是特羅斯身後的泰勒曼,他們是潛行過去的,所以並沒有人能夠覺察到他們。不過他們卻低估了泰勒曼,低估了這個僅僅只有兩個人的團體,這樣的下場,只有死。
當他們試圖靠近泰勒曼的時候,大概是6尺範圍的距離,頃刻間他們的潛行術被破解掉了,並且遭受到0.2停頓的時間,雖然時間短暫,但這足以致命。特羅斯的身形後撤,他腳下裝備着滑輪,所以後撤的時候,非常快速和突然,當刀攻擊到他們的時候,加上泰勒曼之後施展的狂風之擊的魔法,直接斃命。爲了以防萬一,特羅斯在周圍已經佈滿陷阱。
這時候有兩把刀相對遙指着,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揮擊過來,試圖夾擊。而且特羅斯已來不及格擋,急智生下,他整個人離地躍高,甩腿,凌空七百二十度旋轉,從刀與刀之間的空隙中穿越過去。
兩**驚,特羅斯大刀橫劈過來,掃在一人頭側處,可以清晰地聽到頭骨爆裂的聲音,整個人往側面拋飛出去,撞得令個由左側撲來的敵人同時變作滾地葫蘆。
這時另一敵人覷準時機,趁他落地時,搶前一劍當胸刺來。錐心劇痛傳遍全身,他知道自己中劍了,但毫不遲疑,飛起一腳,狂蹴在對方胸口,那人劍勢未盡,早被踢得連人帶劍,往後仰跌,剛撞倒另一個想衝前攻擊的敵人。
劍刃由特羅斯左肋猛抽出來的時候,鮮血隨之噴涌而出。交手至今,再加上先前死亡礦井的打鬥,特羅斯的體力已經消耗地七七八八,而且大大小小的傷勢,已經不容許他再做劇烈的運動,而且如果傷口不及時進行包紮的話,很容易感染化膿,所以特羅斯再這樣繼續下去,無異於自尋死路。
泰勒曼也並不好受,在承受了N+1次攻擊之後,他的臉呈現出變態的蒼白的顏色,單薄的身體彷彿搖搖欲墜的樣子,尤其是拿法杖的手,有抽搐的趨勢,再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幾乎喝掉了商盟提供的魔能恢復藥水,使用:在24秒內恢復1000點法力值,但是法術傷害降低15點,治療效果降低50點。
泰勒曼承認這是非常貴重的東西,他相信至今沒有任何一個藥劑師,能夠製造出可以恢復魔力值的藥水。可是再貴重的東西,也要有命享受,對此他毫不吝嗇地選擇了使用藥水。
他們兩人就這樣背靠着背屹立着,特羅斯手上的刀展至極盡,擋着敵人狂風掃落葉的攻勢,他慘笑,“泰勒曼,你給我記住,我很少相信人,現在我把我的背後的安全交給你,你能做到嗎。”
“我也從來沒相信過人,不過我的背後也已經交給了你,如果老闆放心,把你的背後交給我吧,我會讓你無怨無悔的。”泰勒曼說話的時候非常嚴肅,但慘白的臉色,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我必須要堅強,如果當時我再堅強一點,再堅強一點,我就不會這樣悔恨,但是,現在有一個願意信任我,那麼我就絕對不能夠讓他失望,我的心啊,再堅強一點吧。”他心裡吶喊着,整個身體彷彿迸發出無限的力量。
特羅斯發起狠性,不顧自身,運起臂力,一下橫掃千軍,把撲來的敵人掃得東倒西歪,再改爲守勢,格住敵人的重劈和斜刺,然後交換泰勒曼的位置,這樣可以打斷別人的攻擊,增加己方時間上面的優勢,不過因爲激烈運動,特羅斯全身數十處傷口一齊爆裂濺血,他的嘴脣有些發紫。
“看清楚了嗎?”特羅斯問,喉嚨有點沙啞。
“是天堂神話的人,不,是龍影世家,很少有人知道他們是從屬的關係,可惜我便是其中一個知情的人,而且一開始便算計我們的那個法師,便是龍影世家的軍師韋伯斯特頓,還有一部分是金風細雨樓的人。”
“明白,怪不得對我們窮追不捨,原來都是冤家對頭。”特羅斯感覺四肢乏力,頭暈目眩起來,隊伍裡面沒有牧師治療,是不能夠驅散這些負面效果的,就算擁有再多的藥水,也是無濟於事,特羅斯感到非常的難受。
他現在是獸,而且只能做困獸之鬥,但所有人都相信,受傷的獸,纔是最可怕的存在,可惜因爲空間狹小的問題,不能夠安排弓箭手進行有效狙擊,對這一點使得韋伯斯特頓顧慮重重。他完全低估了特羅斯的能力,爲此他幾乎喪失掉了一半的有生力量,這使他不得不對特羅斯的能力進行重新評價。
清風爲了瞭解“三皇五帝”,甚至不惜斥資重金,從江湖百曉生那裡收買消息,交易的內容包括“三皇五帝”的人員機制和組成部分。中間關於特羅斯的部分,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新生入員”,沒有資歷,沒有戰功,這纔是韋伯斯特頓唯一值得關注的地方,一個懂得不顯山露水的人,絕對不是庸人,這也是他迫切來這裡的原因。
“殺掉他們。”韋伯斯特頓揮手,眼中有殘酷的光,特羅斯給他的印象非常深刻,能力卓越,而且臨危不亂,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對手存活下來,或者壯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