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狸在白子墨牀前急的團團轉卻沒有一點兒辦法,此時能用的人也沒有。
軍營裡最好的軍醫已經請來,可是一見白子墨身上的傷,無奈的搖了搖頭,直接拎着醫箱跪在一旁。
霧狸看了看牀上呼吸越來越微弱的白子墨,再等下去,根本就不是辦法。
他一咬牙,打算冒一把險,把自己的一些妖力輸入白子墨的身體裡,看看能不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霧狸坐在牀邊把白子墨扶起來,感受他幾近爲無的氣息,眼前猛地晃過蘇桃的臉,臉色瞬間凝重了許多。
如果白子墨要是死了,蘇桃一定倍受打擊,他這個小師妹看似堅強,實則內心很脆弱。
他深深吸了一口,心裡清楚,這回不成功便成仁了!
只是剛要向白子墨身體裡輸入妖力,突然眼前一陣白光,憑空出現兩個拿着權杖的老者。
他們一高一矮,均穿十分華麗的白色長袍,一出現目光便齊齊的看向白子墨。
一個幾步走到白子墨身前,在他身上點了一下,原本微弱的氣息倒是強勁了不少。
另一個走到霧狸面前,衝他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霧狸感受不到對方實力的強弱,心裡清楚,這兩人的修爲一定在他之上,急忙起身向這個老者行了一個禮。
“請問,您們是否能救仁王殿下?”霧狸這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
他心裡清楚自己貿然用妖力爲白子墨續命成功的機率不會超過百分之一,如今看着老者點這兩下便讓白子墨呼吸漸強,必定有些能力,
“老朽們來正是這個原因,之前受過仁王殿下母親的恩惠,今日特意來報恩,只是救法是不能外露,還請道長外面等候!”
霧狸看了一下牀上的白子墨,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是再壞的結果也不可能比他用妖力爲他續命壞了,索性賭一把。
隨即霧狸鞠了一躬,十分鄭重的請求道:“有勞二位了!仁王殿下若是無礙,虛無道觀必定感激不盡!”
霧狸把虛無道觀搬出來也是想要威懾一下他們。
那個扶着白子墨的老者寒着一張臉根本理都沒理霧狸,倒是另一個和霧狸笑了笑,感覺挺親切。
霧狸面色凝重的走出去,站在門口,卻時刻注意着裡面的情況。
他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已經幾近傍晚,拿出事先白子墨寫給蘇桃的信,用妖力把上面的血跡消除,然後用信鴿給蘇桃送過去。
營帳內,霧狸一出去,其中一個老者便設下一道結界。
另一位扶着白子墨的老者二話不說,手掌放在白子墨後背一推,一股純白色的光涌入白子墨的身體裡。
他猛地瞪大雙眼,原本溫柔的雙眼瞬間充盈滿滿的白色,然後白光漸散,原本一雙漆黑的眸子變爲銀白色。
他周身都泛起淡淡的純白色,白色光芒散去,白子墨身上的傷也瞬間痊癒。
他緩慢的站起來,臉上仍舊掛着那麼溫柔的微笑,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更加的疏離。
宛如高高在上的神。
他才一站起來,這兩個老者立馬恭敬的一手放在胸前,向他鞠了一躬。
“參見聖皇!老臣護駕來遲,還望聖皇恕罪!”
白子墨淡淡的掃了他們兩人一眼,整個人周身又散發出一種壓抑的王者之氣。
他微微一笑,半仰頭看着一旁,略有敢看,那雙銀白色的眼顯出一種滄桑。
“無礙,倒是荒廢了這些年歲,好歹要找的人找到了!”白子墨說着低頭看着他們。
這兩個老者一聽,瞬間一喜:“聖皇找到聖女了!真是可喜可賀,看來是創世神庇佑我們神族!”
白子墨仍舊只是露出一個看是溫柔的笑容,只是那銀白色的眸子掃到兩人時,讓兩人明顯覺得一股威壓。
如今聖皇的封印一破,他即使不動怒,只是稍微散發出一些威壓,也讓兩人吃不消。
“你們先回去吧,本皇自有定奪!”
“這……”兩人還想說什麼,可是一對上白子墨的眼眸,就把嘴裡的話給憋回去了。
“沒有本皇的召喚,神族的人不可以出現在人族!”白子墨說完臉上的笑容更勝,卻給人一種更爲恐怖的感覺。
其中一個老者猶豫一刻才弱弱的問了一句:“但是聖皇的安危……”
“你們覺得本皇還用你們保護嗎?”白子墨剛剛解除封印,還有些疲憊,說完這話便坐到牀上,依舊面帶笑容看着這兩個老者。
這兩個老者仍舊還是半鞠躬,不知道是白子墨忘了說還是他故意沒有讓兩人直起身子。
“聖皇保重,那……老臣退下了……”白子墨周身的威壓太大,他們也不敢造次,只能又鞠了一躬,然後消失在空中。
他倆一走,白子墨伸出手放在面前,稍微一用力,手中立馬聚集出一個白色的能量球,充滿純正白色的神力。
頭腦裡一直不停的涌出他之前的記憶,那些記憶險些讓他崩潰。
當知道一切,他蹙着眉頭看着自己手中的力量,陷入迷茫中。
這些記憶太過於沉重,應該怎麼做……
過了許久,白子墨突然微微一笑,手一揮把周身的威壓降爲零,神力被他壓制住,他整個人又回到那個看起來有些柔弱的人類。
他眼眸一轉,之前那千年的記憶戰勝了這短短數十載的記憶。
緊接着帳子外的結界也瞬間消失,霧狸一感覺到結界消失,二話沒說直接跑了進來。
一掀開簾子,見白子墨還有氣息的靠在牀邊兒,激動的撲了過去。
“子墨兄,你沒事兒了?”只是霧狸一看清,忍不住驚呼一聲,“你的眼睛?”
白子墨臉色十分的蒼白,想要擠出一絲笑容卻顯得十分的勉強:“這條命撿回來已算萬幸,眼睛變成這樣,也算是天意。”
霧狸一聽,露出一抹愧疚之色:“子墨兄都怪我能力不濟,否則也不會讓你如此兇險,如今眼睛……”
“無礙,我能看見。”白子墨說着又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微笑,只是他這種態度反倒是讓霧狸更加無地自容。
“只不過我現如今的身體仍舊比較虛弱,這事兒……務必請霧狸兄不要讓小桃知道,否則她一定擔心。”
白子墨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說話時有咳嗽兩聲,他以下意識的伸出手捂着嘴,即使這樣仍舊有血絲順着指縫流出。
“子墨兄,你……”霧狸一見擔憂的上前想要檢查一下白子墨的脈搏,卻被白子墨不動聲色的奪過他的手。
“無礙,過幾日就好了。”
畢竟對方是人界的王,霧狸雖然擔心但是也不好太過於逾越,點點頭,站在一旁想了想,還是開口。
“既然子墨兄沒有事兒,那我就先出去了,小師妹那邊兒我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有勞了。”白子墨說着想起身行禮,卻被霧狸伸手攔住,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便出去了。
只是纔出白子墨的營帳,他便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
白子墨這眼睛變得實在是太誇張了,而且他原本的傷必死無疑,即使有起死回生的法術,也不應該恢復的如此的快啊!
只能等驚鴻前來,他問問他看看有沒有知道這種法術。
霧狸一走,白子墨便喚來他的暗衛:“告訴先生,計劃提前,讓蘇桃知道我身受重傷,誤導她使出妖力。”
“是!”
白子墨的暗衛都是人界的精英,向他身邊兒這個便是人族和妖族的混血,體內有蝙蝠妖的血脈。
他隱藏自身十分的厲害,饒是霧狸不注意也不會察覺到他的存在。
屋子裡有恢復安靜,白子墨靠在牀柱旁,微微側頭看着門口,銀白色的眼眸裡有一絲掙扎,但是稍縱即逝。
這時皇宮裡,蘇桃猛地從牀上坐起來,額間全是冷汗,不知道爲什麼她心慌的要命。
蘇桃連滾帶爬的下了牀,撲到桌子前,拿起之前白子墨的信,她用力的用鼻子在上面嗅了嗅。
血的味道!
而且還是白子墨的血!
蘇桃心猛地停跳一下,她伸出手剛要使出妖力,卻想到這是皇宮,又收了回去。
她咬着牙在屋子裡轉了轉,還是不放心,三下兩下穿上衣服,出去了。
景逸之平時喜靜,而他脾氣又十分的陰冷,所以整個太子主殿沒有宮女守夜。
蘇桃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大膽的半夜站在太子殿外面狼嚎:“景逸之!景逸之!”
景逸之一聽出蘇桃的聲音,直接睜開眼,抓了一見外衫披在身上,便從窗口一下躍了下去。
他的外衫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精壯的胸膛,一頭黑色的長髮散在腦後,雖然還是那張略顯兇殘的臉,整個人的感覺倒是柔和了一些。
蘇桃沒想到他能這麼快就出現,當他站在自己面前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當反應過來時,眼前就是他那古銅色精壯的肌肉,一時間愣了!
雖然她是一個現代人,可是平時也沒這般見過男人的胸膛啊!
不過作爲一個現代人,她不能被一個發達胸肌嚇到,她略顯尷尬的錯過視線,看着一旁的地下。
“子墨到底有沒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