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纔的一程急速移動,莫雷被血蟲隊伍高舉着到了敵方陣營,他總覺得背上有些癢癢。再低頭瞟見地上和土地顏色明顯不同不住蠕動的血色蟲子,心頭涌起一股很是噁心的感覺,背上就覺得更癢。
“嗯?”斯羅的眉毛挑了挑。志得意滿的紈絝子弟似乎對於已經被他逮到可以隨意宰割的羔羊這樣的態度十分不理解。他對C.C……現在是三個女人……的渴求太過強烈,雖然聽不懂“你妹”這個詞用在這裡的具體含義,但也知道其中蘊含的意味,必定不是什麼好的意思,因此怒火中燒,臉上煞氣十分明顯。
“爲什麼不答應?”斯羅兩隻眼睛冷意十足地盯着莫雷。
“答應你妹!”
莫雷黑着臉再次說,答非所問。他覺得斯羅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有些腦殘,按照坊間傳言,這個傢伙這麼多年造孽,曾經惹下人被人暴打,雖然最後還回去把人給殺了,但是以他這麼多年的經歷,能不知道人有錚錚鐵骨麼?
莫雷這麼想着,忽然就覺得自己脊樑直了起來,而且又直又硬,他這具身體比斯羅要稍微低上一些,但是微微仰頭和斯羅對視時,他突然有種在俯視斯羅的感覺。
——這是內在的勝利!
——這是超越現實的勝利!
眼見被連住兩句“答應你妹”嗆得臉黑,莫雷大覺爽快,念頭通達。被突然間逮了過來,又陷入如此絕地,面對實力層次突然間高了好幾倍的敵人,他也只能這樣在口舌上爭點利。他腦中急轉,又詢問C.C,卻終是不得解決困境的方法,從code頻道里,他甚至可以聽到C.C的語氣都隱約間急切了起來。只是擁有了太久生命的綠髮魔女太善於僞裝自己的情緒,他才一時難以將魔女的真實情緒感覺確信。
……彎腰投降自然是不可能的,沉默反抗在這傢伙手裡估計也沒用,像在二年生生存賽上一樣,故技重施麼?顯然是不行的,由乃、姐姐和他們這幫傢伙對比,實力差別太大,就算自己假死讓這幫傢伙的計策落空,由乃也無法像先前在賽場森林裡那樣發威,完全解決不了問題,而且斯羅身旁這兩個男女比之京都學院的二年級學生自然要厲害上不止一丁半點兒,自己想要自殺假死,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莫雷暗自嘆了口氣,心中毫無頭緒,只能強自鎮定繼續跟斯羅瞪眼。
然而還沒瞪上一會兒,莫雷連眼睛都沒有酸,斯羅就移開了目光。莫雷心往嗓子眼兒裡一提,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嘿!”黑袍魔法師衝莫雷咧着嘴笑了笑,袖袍一張,袖口落在地上,滿地的血蟲不到片刻就鑽進了魔法師的袖子裡面。旁邊的白衣女人嫌惡地皺了皺眉,不着痕跡地往遠移了移。
莫雷心頭恍然——這個黑袍魔法師,就是和一個二年級學生換了召喚獸的召喚師。
“你們——”斯羅突然出聲,他的手伸直了指着正拼命揮斧想要擺脫圍擊來救莫雷的我妻由乃還有蘭尼,居高臨下地冷聲說道:“該停下了吧。”
雖然是說着問句,語氣上卻完全是在陳述,像是在下達命令。
莫雷心裡一抽,又是擔憂又是不爽。
然而我妻由乃和蘭尼絲毫沒有搭理斯羅的意思,兩個女人依舊在緊鎖眉頭拼命廝殺戰鬥,只想擺脫彷彿蚊子蒼蠅一樣纏住身邊亂晃卻又始終不放殺招的兩男一女,像是沒有聽到斯羅的話。
斯羅眼角狠狠地抽了一抽。莫雷一旁看着,就大覺爽快。只是眼見兩個我妻由乃和蘭尼完全一副不顧性命地架勢,偶爾拳腳上身,長劍帶紅,都只抿脣咬牙,眉頭緊鎖,不曾發出半點聲音示弱,莫雷就突然覺得鼻子發酸。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他心裡焦急,而code頻道里依舊毫無迴應。
……實力差別過大,果然就沒有辦法了麼?
他頹然喪氣,只是見兩個還在廝殺的女人,還不想徹底放棄,陷入絕望,正自焦急想着辦法,突然領口衣襟一緊,他霍然一驚,已被斯羅拽着領口拽到斯羅身前。
“再不停手,我便殺了他!”斯羅的聲音大了一些,冰冷的語氣中也狠戾了一些。
我妻由乃和蘭尼動作頓時一止,和她們相鬥的三個武士也跟着停了下來,卻都站在那裡,沒有回撤的意思。我妻由乃和蘭尼臉色發白,兩個人帶着關切瞟了莫雷一眼,便用冷如寒冬的目光瞪視斯羅,像是恨不能用眼神殺人。
……靠,不爽到爆了!
莫雷被斯羅抓着領口,有些呼吸不上氣來,他雙手死命地掰着斯羅的手,只是身爲召喚師的他,力氣實在無法和武士系的斯羅抗衡,怎麼掰都掰不動。
眼見我妻由乃和蘭尼神色苦澀無奈,像是有要妥協的意思,而斯羅的神色越發的囂張,那黑袍魔法師站在斯羅的身後,目光有意無意地躍過斯羅和莫雷,瞟向我妻由乃,而後對着莫雷笑,嘴巴咧得更開更大,莫雷只覺怒氣在胸腔裡憋出一團旺盛得要燒着自己的火來,他再也憋不住,扯着嗓子憋紅了臉大喊:“停你妹!由乃,給老子繼續!”
他這一刻什麼都不顧了,肆意地把魔力充入連心魔紋之中,任由太過兇猛的魔力衝擊把連心魔紋撐得急劇破損,撕扯燒灼的疼痛感刺入骨髓。
我妻由乃緊咬着下嘴脣,咬得脣*片發白裂開口子流血,卻顧及莫雷,不敢多動。她的手被同樣顧及莫雷又害怕她衝動的蘭尼緊緊握住,因爲太過用力,那木質的斧柄被捏成了碎渣,剩餘半個斧柄連着斧刃落在地上,反射着漸顯陰冷的閃爍星光。
“嗯?”斯羅輕微地皺了皺眉,手上更往緊的抓了抓,他手裡領口縮小一圈,莫雷被箍得張大了嘴巴伸出舌頭,喘不上氣來。
力氣似乎在漸漸消失,但莫雷絲毫不想妥協,他繼續拼了命地往連心魔紋裡灌魔力,嘴裡勉強發出聲音:“有種……你……勒死……我……”
斯羅似乎猶有顧及,聽見莫雷強自說話,手上邊微微鬆了鬆,卻又冷冷望向我妻由乃,沉聲說:“做我的召喚獸,我可以放了你現在的主人。”
我妻由乃怔了半晌,像是下定了主意,狠狠地甩脫了蘭尼的手。她低下了頭,張開雙手,白玉般的手裡木屑掉落,那一雙手幾次握緊又鬆開,越來越慢,像是越來越無力。她再擡起頭來,粉色的眸子似乎已經失去了神采。她一步一步地晃向斯羅,邊說:“我答應你……做你的……召喚獸。”
蘭尼頓時一怔,卻似有顧及,緊握着拳頭站在那裡沒有動。
莫雷也是一怔,他掙扎得更是拼命,只是京都學院的魔法師學生制服質量太好,他掙扎着撕扯了半天,都扯不開那領子。
“答應你妹啊!”他邊嘶聲叫喚,邊在code頻道里急急呼叫C.C:“C.C,你倒是幫忙想個辦法啊,以爲這樣就能脫險麼?算我求你了成不?”
“我一直在想。”C.C終於有了迴應,“但是實力差別太大,唯一可能有效果的,就是你一開始的計劃了。”
“……怎麼說?”莫雷急求答案,一時也顧不得再掙扎,斯羅手上抓得雖緊,卻始終給莫雷留了一口氣。
莫雷陷入安靜,斯羅只以爲其是終於絕望妥協,嘴角罕見地勾起一絲終於得逞得意洋洋的笑來,轉頭對那黑袍魔法師道:“艾斯卓拉先生,魔法陣。”被喚作艾斯卓拉的魔法師從袖袍裡掏出一塊銀盤,大小和生存賽上所見那一塊一樣,只是銀盤上那繁複的魔紋,卻是用某種金色的金屬紋就的,在夜色下金光熠熠,絢麗奪目。
我妻由乃已經進了跟前,她像是完全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晃一晃地近前。
斯羅從艾斯卓拉手上接過銀盤,目光卻躍過了我妻由乃,瞧向C.C,說道:“你,也過來。”
而這期間,C.C正在code頻道里和莫雷對話:
“莫雷,我問你,你——還敢更拼命麼?”
“……都到這種時候了,除了拼命還能怎麼,我自然是敢的。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曾經的語言裡,有一個說法,叫破而後立。”C.C回答說:“這個世界的魔法理論裡,也有類似的說法,一個魔法師再境界提升的邊緣,當魔力過度使用而告罄,有百分十一的機率觸發境界提升。身爲code持有者,你不需要擔心死亡,爲這種可能的實現提供了可能,只是——你敢把所有的魔力都一下子灌進你的魔紋裡承受那種痛苦麼?”
“……這樣麼?”
“到底怎麼辦,你自己來決定,我會幫你拖延時間。”C.C最後說完,像是迴應着斯羅,淺綠色的眸子穿過黑暗,淡淡地瞥了高丘上的人一眼,一步一步地朝高丘走去。
莫雷深吸口氣,下定了決心,他緊閉上眼,將所剩無多的魔力如數灌進連心魔紋。
霎時間,魔紋撕裂,魔力溢出,鑽心剜骨和烈焰焚燒的劇烈痛感同時襲來,撕心裂肺,他張大嘴想要仰天嘶吼,卻又因脖子被卡住,臉色憋得通紅,青筋高高繃起,顯得猙獰無比。
“阿莫!”我妻由乃猛然間回過神來,腳下驟然發動,剎那就至斯羅和莫雷跟前,斧頭憑空出現,斬向斯羅抓着莫雷的手。
莫雷魔力雖然在一瞬間充入連心魔紋,卻大多數都從魔紋的破損處溢出,並沒有被我妻由乃汲取了去,我妻由乃這一動手,只和先前一般速度,斯羅身後的白衣女人輕鬆招架,劈手奪去了斧頭,架在我妻由乃脖頸上面。
“不要垂死掙扎。我現在的位侍衛可不同於以前的。”斯羅冷聲說着,把莫雷交給了白衣女人。白衣女人一手把莫雷兩隻胳膊絞在了一起,莫雷得以喘息慘嚎,聲音淒厲,直穿夜空。斯羅不理不顧,只是托起銀盤,舉在莫雷與我妻由乃之間,似乎要開啓銀盤上的魔法陣,進行召喚獸*交換。
然而就在這時,莫雷的慘叫聲突然一止,而後他帶着劇烈喘息的話響起:
“救命的,快給我出來!”
綻放着粉色光芒的飛鳥從莫雷的眸中振翅飛出,恰恰好到了銀盤的位置,化作隔開莫雷和我妻由乃的魔法陣,耀眼無比的光芒在剎那間像是驅散了夜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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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有個違禁詞是【獸(了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