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其實,我有些那個工作的線索,那個人剛纔我遇到了。”亞絲娜繼續訕笑,看起來兩人要是把話題打開就沒完沒了的樣子,“死槍”的事呢?
“亞絲娜,稍微等一下,先下線吧,如果遇到的話,現在我的部下應當有詳盡的數據記錄了。美櫻在此告知。”
因爲詩乃背對着亞絲娜,所以亞絲娜看不見,詩乃臉上那極度的憤恨和憂傷,根本不是遊戲失敗和對遊戲技術和攻略渴求的表情。
“嗯,我知道了,美櫻也快點啊,時間有些晚了。”亞絲娜沒有多問,她大概也猜得出是怎麼回事,拉出界面點了“登出”,消失了。
“接下來,能先告訴我緣由嗎?找個地方坐坐吧,這個姿勢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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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乃曾經殺過人。並不是在遊戲中,而是在現實世界裡,真的殺了人。
五年前,東北的小街區上發生的郵局搶劫事件,報道中說,犯人在用手槍射擊一名職員後,因自己的槍炸膛死了,雖然是這麼說的,但那並不是事實的。劫犯的槍是被詩乃搶過來後被她擊斃的。
那時詩乃才十一歲,可能是因爲還是小孩的緣故,新聞纔沒報道。牙齒斷了兩顆,雙手手腕扭傷,背部挫傷以及右肩脫臼,除此之外,身體沒受到任何的傷害。雖然身體的傷馬上就治癒了,但也有沒能治好的地方。
打那時開始,詩乃只要看見槍就會嘔吐。不管是在電視中,還是漫畫中……手也不能摸類似手槍的東西。只要一看見槍……詩乃的眼前,就會浮現出那個被我殺掉的男子的臉。
但是,在這個ggo世界就沒關係,不會發作,就算看許多把槍。
詩乃感到這個世界在歡迎自己,在這個世界成爲最強的話,現實世界的也會變強吧,然而,這個稱號前,卻有着不可逾越的大山。
這些可是相當不得了的隱私呢,佔滿鮮血的手,肯定不會有人願意碰的吧,但如果是sao中的英雄的話,一定能夠理解的吧。
“吶,詩乃。”美櫻聲音沉了下去,“明明我們的關係只是戰過兩次而已,能夠跟我說這些,想必,我的事情專門瞭解了不少啊。美櫻猜測道。”
“對不起,當初只是爲了設法贖回我的hecateⅱ,不知不覺。”
“現在,因爲我也是個殺人犯,而且是個殺了上百人的大殺人犯,所以拿我對比尋求安慰嗎?”
“不,絕對沒那回事!我只是,只是…………”
“然而,你,對真正的強大,真是存在很大的誤解啊,如果忽略前後文的話,我真差點笑出來了。美櫻在此告知。”
“誒?”
“對於無知,要教育起來可是很麻煩的,我先走了。美櫻拜拜地說。”美櫻起身準備離開。
詩乃原地坐着沒動,自己爲了擺脫那個陰影,懷着心念奮鬥到現在,結果,在真正的強者眼裡,居然什麼都不是,此時,詩乃不再是“冰之狙擊手”,只是和現實中一樣的柔弱女孩罷了。
“詩乃,你連挽留我的勇氣都沒有麼?”走出幾步的美櫻,回頭問道。
“你的步伐……我擋得住嗎?”
“你當是在狙擊我啊……”美櫻囧了一下,“我的時間也不是很寬裕的啊,公司的時間不多了,你不介意熬夜的話,半夜十一點再來吧,我在格洛肯出城大道盡頭等你。不來也無所謂,只不過你這狀態,參加bob就是第一個退場吧。美櫻在此告知。”
“嗯……”
“去找你的朋友吧。”美櫻又說,說起來從剛纔開始就有一個拖着白色長辮的特種兵打扮少年在遠處看着,爲啥不過來?明明滿眼狂熱地看着自己,詩乃還有這樣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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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t公司,完全潛行研究所——
美櫻摘下了身上的設備,翻身下臺,說:“亞絲娜的數據收集得怎麼樣了?”
工作人員表示很快可以查出sterben的相關信息,之後只要通過合作企業月神集團聯絡ggo的製作商,確認sterben賬號的所有數據,就算是完成委託了,至於犯人的處理那是警察的工作,當然,之後會配合調查的。
sterben想要殺死明星玩家,但應當也考慮得到要在bob上公然殺人,賬號肯定會被查,所以,也有捨棄該賬號潛逃的準備纔對,時間不多呢。
然後,美櫻就跟在門外等候的明日奈一起回家了。
“詩乃,她沒事吧?”明日奈問道。
“不,看來‘病’得有些嚴重,對遊戲走進了很嚴重的誤區呢,大概,sao更加適合現在的她吧。美櫻下結論說。”
下班時間到了,接下來的是私事,還用公司的設備可不好,這是美櫻急匆匆下線的原因。
接下來,就用個人wifi登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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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田詩乃的公寓——
登出遊戲,詩乃將amusphere摘了下來,但暫時沒有起牀的意思,這短短的時間,她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心好累。
高中三年六百零八天的日子,終於過了四分之一。如果把中學時代也算進去的話,那就已經有六成的日子已經度過了。總有一天會結束的。
話又說回來,就算到了高中畢業的一天,她也不是想着要去做什麼,或者成爲什麼。只是,她實在是想從至今爲止被半強制所屬的、名爲“高中生”的集團當中解放而已。
每一天每一天都要去那個形如收容所似的地方,聽着老師們有氣無力的講課,跟那些恐怕從孩提時代就沒有任何變化的傢伙站成隊列做體操……這些事到底有什麼意義,詩乃實在是無法理解。雖然也有極少數的、把課上得有意義的教師,雖然也有值得尊敬的學生,但那些傢伙的存在對詩乃來說也不是不可或缺的。
本來,詩乃不是想升高中,而是打算投身工作,或者去專業學校裡接受職業培訓。古板的祖父馬上就氣得滿面通紅了,而祖母則是哭着說什麼如果詩乃不能去所好學校嫁個好人家的話,就對不起她的父親了。
結果詩乃她,只能像中學時代一樣,每天出校門時都像進行儀式似地數着剩餘的日數。
一直掙扎中的詩乃希望着自己能夠得到解脫,她的解脫,在她看來,就是在槍的世界上追求強大,能夠超越現實中那個自己的強大。bob冠軍就是她的目標。只不過,這個目標,簡直無限渺茫。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