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寒雲指尖彈出一物,打在了赫連沛文的背上。他走過去,將赫連沛文和柳綺琴二人分開。
他扶着已經昏迷的赫連沛文,走到了從頭至尾一直旁觀袖手的赫連夜白身前:“你的弟弟,自然要由你來送回宮了!後會有期!希望與閣下再見之時,不會是你惹怒到我要殺你之時。”
上次的警告,顯然赫連夜白是沒怎麼聽的進去。那這回,他就再給他一個警告,希望他不會再犯第三次。
否則,他魅影,決不輕饒他。
赫連寒雲將赫連沛文交給赫連夜白後,便轉身走回到了柳綺琴的身邊,大手樓上了她的腰,另一隻手在她沒反應過來之時點了她的睡穴。
赫連寒雲望着懷中女子安靜的睡顏,他嘴角輕勾,聲音冷魅森寒:“赫連夜白,上次你妄圖傷害她之事,我就看在你三弟的面子上,不多於你計較了!可凡事不可過三,相信太子殿下你,應該懂得的!”
赫連夜白望着那將柳綺琴抱走,如一隻墨蝶般飛離皇宮的男子。魅影,你果然很在意柳綺琴。
那夜,魅影帶着柳綺琴夜闖禁宮,探望病重的赫連沛文。
然而他命千傲讓人半路伏擊赫連寒雲,結果卻只有一斷臂屬下一人回來,他說魅影讓他帶話,不要再妄圖傷害柳綺琴,否則下次死的就不是他的屬下,而是他赫連夜白了。
話說赫連寒雲當夜帶着柳綺琴夜闖禁宮,探望重病的赫連沛文。在回去的路上,卻遭遇了伏擊。
漫天的箭雨,形成了一張天網,鋪天蓋地的射向他們。
赫連寒雲身形急閃,懷抱柳綺琴,大袖一揮,一股強大的氣流,震開了那些如流星雨般的利箭:“赫連夜白還真是不死心呢!派你們來刺殺我?呵呵!真是找死!”
森寒冰冷得聲音裡,夾雜着毫不掩飾的怒氣。
那些黑衣人中,有一個首領人,他一揮手,那些黑衣人則全部如黑夜蝙蝠般涌了出去。
寂靜的樹林裡,忽然驚起一陣衆鳥起飛的撲撲哧哧之聲。
赫連寒雲抱着昏睡的柳綺琴,長身靜立在樹林間,眸光如寒星,冷冷的掃視着周圍的黑衣人一眼:“你們認爲,就憑您們這些人,也可以殺得了我嗎?”
他魅影如果是那般輕易被殺的話,恐怕他也不會站在這裡,和他們廢話了!
一個輕易便會被殺的人,在得罪了那麼多人以後,恐怕是,早就已變成一具屍體了。
空氣中,忽然飄來一陣淡淡的茶香氣。一道悅耳清雅的聲音,空靈的響在這個寂靜的月下林間:“如此幽靜月圓夜,動刀動劍的,嘖嘖嘖!真是太煞風景了!諸位辛苦了,何不坐下來,飲一杯夏某新泡的高山雲霧呢?”
“夏?你是……”那領頭的黑衣人,忽然有絲退卻之意。魅影堂殺人不見血的溫柔護法——夏!
一陣清朗的笑聲,伴着一道光影傳來:“夏?呵呵!夏哥哥,你是不是跟人家有一腿啊?嘖嘖嘖!瞧瞧啊!人家喚你多親熱啊!”
那黑衣首領擡頭望去,便望見一個參天大樹上坐着一個人,他手裡的劍,正被月光照的泛着冰冷的金光。
小夏手執一柄油紙傘,提着一個茶壺,一身青衫布衣,如一個腳不沾地的幽靈那般,飄忽而來:“清劍,你這夏哥哥叫得可比他親熱多了!是不是……你纔是和我有一腿的人啊?”
清劍身子微顫,打了個冷戰,人便翻旋而下,落地懷抱着劍,一雙銀面具下,那雙黑洞洞的眼死死的瞪着小夏:“你個不人不鬼的傢伙,就不會正正經經走一回路,少這麼飄飄忽忽的嚇唬人啊?”
小夏並沒有理會清劍的抱怨,而是飄忽到赫連寒雲身邊,有些諂媚的笑說道:“主上,您要是累了!就先喝杯茶休息下如何?”
赫連寒雲撇了他一眼,轉身抱着柳綺琴如一陣風起般,離開了這個刀光劍影的肅殺林間:“我還不嫌命長,你的茶,留着自己喝吧!”
開什麼玩笑,喝他夏護法泡的茶,那不是活膩了找死呢嗎?
清劍見小夏馬屁沒拍對,反而被說了一頓,他此刻心情大好,毫不顧忌小夏此刻悲傷流血的小心肝兒,仰天哈哈狂笑了起來:“夏哥哥,看來你這惡名啊!不止在外了,更是連主子也開始防着你……”
一縷清流,自小夏手提的玉壺中,直飛入了那哈哈大笑的清劍口中,他執傘笑看着清劍,很是溫柔的笑問:“清劍弟弟啊!不知夏哥哥我今兒個泡的五毒茶,味道如何啊?”
清劍手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着,可當聽了小夏的話後,他卻驚呼的大叫了起來:“哇!你個夏妖人,居然如此狠毒的殘害於我啊!清煙,救命啊!小夏這個妖人要毒死我了啊!”
一身緊身黑衣的清煙,如影似魅般飄來,雙手環胸,落在清劍身旁,眼角冰冷的瞥了那彎腰慘叫的綠衣少年一眼:“要死就快點死,不要在這裡大呼小叫的惹人心煩!”
清劍直起身來,手臂一伸,懶懶的搭在了清煙的肩上,似真似假道:“清煙,你知不知道,其實你……你比小夏還討厭!哼!”
那些黑衣人,看着面前三個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人,眼角嚴重的狂抽搐着。
所謂的殺魔竟像個小孩子一樣?而那個溫柔的夏護法,竟也會有諂媚的小人一面?
呃?看來啊!最正常的還是黑衣死神。冷冷冰冰,滿身血氣殺意。
小夏輕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對他們說道:“好了!您們就別鬧了!把他們都解決了,就快點回去睡覺吧!”
這大晚上的,又是深秋的霜夜,只要是不是逼不得已!誰願意來這裡肅冷的破林子間,來吹着冷風,和將死之人閒扯啊?
“哦!對哦!”清劍收回了搭在清煙肩上的手,便手握他那雕花金劍,唰得拔出了那把泛着寒光的柳劍,指着那些黑衣人,很是狂放的說道:“把你們殺了,小爺我就可以回去睡覺了!啊哈!半夜裡殺人,真是不爽,犯困啊!”
士可殺不可辱!就算他們武功再詭異高深,也不代表他們可以如此輕蔑他們絕神十二煞。
“真囉嗦!”清煙話音一落,人便化身死神般,如利劍出鞘,進入那些黑衣人中,一雙白皙清秀的手,便如惡魔之抓般,一個個的拗斷對方的脖子。
縱使對方武功不弱,縱使那些人最後的反抗多麼的猛烈,終究都會死在那雙秀手之下。
清劍似乎有點受不了清煙的殘忍手段,他閃身進入搏鬥中,細劍如柳,快如流星,招招致命不見血。
小夏以傘支地,單腿盤起,坐在那傘面上,如變戲法般,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一個夜光杯。他手執玉壺爲自己斟了一杯清茶,輕嗅慢飲:“嗯!今兒的雲霧,似乎比之前的雨花好了很多!”
那領頭人見他帶的人,已經逐漸一個個的倒下去,撇眼見,便看到了那個悠閒飲茶的青衫男子,他手中劍一提,利劍出鞘,帶着強勁的寒風,直襲向那悠然品茗之人。
小夏紋絲未動,依舊慢飲着清茶,直到劍尖快抵上他喉頭之時,他才手腕輕轉,將那半杯清茶潑到了那黑衣人臉上。
“啊——”那黑衣人驚叫一聲,手中的利劍落地,他痛苦哀嚎的捂着臉,在地上打着滾。
小夏站起身來,腳下一挑,那柄白色的油紙傘,便已飄起,被他握在了手中。他提着那隻玉壺,走到那黑衣人身前,笑得很是溫柔憐憫:“唉!你這是何必呢?若我真是那麼一無是處,魅影又豈會如此重用我呢?”
清劍解決完手下的一個人後,便不理會那邊與其他三個黑衣人鬥着的清煙,直接走過去,看了眼那地上已經逐漸在腐化的黑衣人首領,他擡手半掩着臉,撇過頭厭惡道:“夏哥哥,你下回殺人時,可不可以別這麼殘忍噁心啊!”
嘔!太噁心,太殘忍了!什麼溫柔護法啊?根本就是一個沒人性的惡魔啊!
小夏看了眼地上已化爲一堆白骨的殺手,懶懶的瞟了清劍一眼,便轉身執傘如來時那般,飄忽忽的離開了:“我會記得你的話,下回殺人,就用美人簪花好了!”
“呃?那個……你還是用腐蝕粉吧!”清劍望着小夏離開的身影,苦着臉說道。什麼破美人簪花,根本就是用一隻嬌豔欲滴的花,直接插入人的天靈蓋嘛!
恐怖的小夏,沒人性的小夏,冷血沒心肝的小夏!
清劍看到那還在和最後一個黑衣人打鬥的清煙,他撇了下嘴,懶懶開口道:“清煙,給他留條命,讓他回去給他的主子帶個警告,別讓他再亂打我們堂主女人的主意。啊哈!我困了,先走了!”
清煙一掌劈斷那人的手臂,鮮紅的血,噴灑在了他的身上和臉上,他丟開了那個黑衣人,任對方在地上打滾痛苦地哀嚎,轉身冷冰冰地離開:“告訴赫連夜白,如果他想死,就儘可來挑戰魅影的耐心!”
黑暗的夜月下,一個黑衣男子,染血的俊臉,入地獄阿修羅般的殘忍妖異。那雙秀美的手,早已被鮮血染紅,透露着冰冷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