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寒雲與赫連怡瀾對視一眼,兄弟二人全都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小女子,對他們的小弟付出了太多的疼愛,完全將對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而今看到自己疼愛的孩子如此痛苦,想必她的心底,定然是比對方還痛苦吧?
如她所言,賈皇后之死和她有着莫大的關係。
因爲是她買通素玉,引父皇去的賈皇后與柳睿淵私會的地方,讓父皇發現了他們的私情,因此才生出了赫連夜白逼宮之事。
而賜死賈皇后之時,她雖然沒有親自動手,可她卻也眼睜睜的看着對方,被宮人強行灌下了鴆酒。
鳳羽郡主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對這個傳聞中的商業霸主,鐵腕女王,生出了一絲好奇。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殘忍時冷血無情,落淚時卻又讓人心生憐惜。
對於這個女人,她瞭解了一些,也從這些瞭解中,她心生了一絲猜測。
那些曲裾,那些菜餚,還有那些雅氏帝國層出不窮奇思妙想,全都讓她不禁的懷疑對方……可能和她來自同一個國度,同一個時代。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不想和對方相認。因爲……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她前世的種種,就再也和她沒有關係了。
不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安安生生的過着自己重生的小日子。
赫連怡瀾見到赫連沛文被柳綺琴扶起來,卻依舊還哽咽哭泣,他走過去攬着對方的肩頭,將對方帶到了一旁,低頭爲他擦着眼淚,咂嘴嘆氣道:“你看你,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多顯得丟面子啊?那皇后娘娘她是……咳!她爲父皇殉情,說明她很愛父皇,如果不愛……那怎麼能在父皇駕崩,她就傷心的隨着去了呢?而今他們生同寢死同穴,都葬入了皇陵中,也算是……完成你母后的心願了,是不是?”
殉情?鳳羽郡主對於他家的好夫君,投去了深深的鄙夷一眼。外人不知道那賈皇后怎麼死的,她這內人還不知道嗎?
明明是這廝帶着人毒死的賈皇后,而今卻一臉好哥哥的樣子,對着那可憐的小皇子撒謊,騙人家說,說人家母后是什麼鬼殉情而死的。
唉!世人都說皇上皇后情比金堅,在先皇去世後,賈皇后也就悲痛的隨之而去了!
可其實呢?賈皇后的棺材是空的,先皇的棺材也是空的。
他們夫妻二人呢!一個無名無分的埋在了一處山野裡,一個呢?屍體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那夜他們守夜時,忽然化作點點星光,消散不見了。
那一幕不要太奇幻了,讓她差點以爲老皇帝是神仙轉世,歷劫完成後便飛昇回仙界了。
還好他這沒良心的夫君回家告訴她,說是傾妃也去世了,所以在老皇帝死後,他們手中的冰玉鴛鴦扣化進了他們掌中,才讓他們二人的屍體瞬間化作了星光。
這個是靈巫族的秘法,用此法可以讓情緣未斷的情人,來世再續前緣。
在赫連怡瀾勸着赫連沛文那可憐孩子時,忽然仙塵夢外又傳來一陣吵嚷。
隨之便看到一身橙黃長裙的洛月儀,風風火火的衝進了殿裡,東找西看一番後,才找到了那個被赫連怡瀾抱着赫連沛文。
她手握一條馬鞭,氣喘吁吁笑得跑了過去,上去推開了一臉怔鄂的赫連怡瀾,給了那雙眸溼潤的怔楞少年,一個熱情的大擁抱:“娘娘腔,我總算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聽說你半道逃婚,我有多難過啊!我這一路上可是哭着來找你的,那眼淚可都能流成河了。”
赫連沛文低頭看着那抱着他的腰,在他懷裡撒嬌亂蹭的少女,很頭痛的緊皺起了眉頭:“誰和你說我逃婚了?”
“啊?”洛月儀聽他這樣一問,便擡起了頭來,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吐了吐舌頭,臉紅的嘿嘿笑了笑:“那個……沒人告訴我,我猜的!”
赫連沛文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黑沉下來,皺眉瞪她一眼,伸手將如牛皮糖粘着他的她,推離開了他的懷抱,舒了口氣說道:“我父皇駕崩了,母后也薨世了!我急着趕回來……是想來看看出了什麼事,爲什麼父皇母后忽然……沒了!”
洛月儀一見他說着說着紅了眼眶,她好不心疼的皺起了眉頭,再次投進對方的懷抱,緊抱住了對方的腰,安慰着對方道:“娘娘腔,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一定會很難過。所以啊!我不吵你不鬧你了,我就這樣安靜的陪着你,好不好?”
“嗯!好!”赫連沛文這回沒拒絕對方,而是緊抱住了對方,埋頭在了對方的肩窩中。在這個世上,其實他還不是一個人的。至少還有她,有這個被他曾經很討厭的狐狸兔……陪着他。
赫連寒雲望着那相擁的兩個大孩子,他將懷裡的乖寶寶交給了一旁的鳳羽郡主,舉步走到了那藍裙女子身邊,自後將她攬入了懷中,低頭吻上了她的額頭。
柳綺琴轉回頭,對上他溫柔的清華鳳眸,她抿脣一笑,頭靠在了他溫暖的胸膛上。此生有他相伴,她也可以知足無憾了!
赫連怡瀾走到了他妻兒身邊,擁抱着鳳羽郡主,低頭和她相視一笑,望向了那忽閃着大眼睛,吃手指的小嬰孩。
赫連沛文在京華城和洛月儀留了三日,便和衆人告別,要追上迎親隊伍去往乾元國,和乾元國君說明守孝情況,暫時三年裡不能和洛月儀完婚了。
柳綺琴拉着赫連沛文的手,交給了他一個刻着仇字的綠玉髓牌子,萬分不捨的叮囑着他道:“小文,把這個牌子收好了!一路上有什麼爲難之處,就拿着它去雅氏帝國的各地銀號錢莊,憑此牌或提錢,或讓他們幫你做一些難事。一路上多加保重,我讓魔蝶門的三十六天罡,再護送你們一程,你們路上不用擔心會有什麼危險。”
赫連沛文看着手中的玉牌,對她輕點了下頭:“柳姐姐,我記住了,等事情辦完了,我會回來看你和三哥的。”
赫連怡瀾一聽對方沒提起他,立馬又眼紅的走了出來,伸手拍了那青衣玉帶少年腦袋一下,怒瞪眼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那日哭得那麼悽慘是誰安慰的你?是我啊!你親二哥我安慰的你,不是你那壞三哥……對啊!那日寒雲好像理都沒有理你吧?”
赫連沛文擡手揉着腦袋,皺眉望着他那淡笑溫然的三哥,萬分哀怨的嘟嘴道:“是啊!三哥都沒理,眼裡就只有柳姐姐一個人。”
赫連寒雲聽了他抱怨的話,他緩步走了過去,將一個黑色的牌子交到了他手裡:“拿好這個牌子,路上如果遇到了山賊土匪,就把這牌子亮出來。三哥向你保證,那些人肯定嚇得屁股尿流,趕緊給我們威風凜凜的寶王殿下,放行讓道!”
赫連沛文翻來覆去看了看那塊破鐵牌子,微嘟着嘴,顯然不是很滿意的敷衍了聲:“哦!謝謝三哥了!”
三哥還是這麼小氣,臨別禮物也這麼粗鄙,居然拿快破牌子來糊弄來他。
赫連怡瀾自然知道這魅影令中,藏的是什麼好東西。他見自家小弟這麼嫌棄這鐵牌,他伸手摸了摸鼻子,拉過那一臉怨氣的少年,走到了一邊,神秘兮兮的對那少年道:“傻小子,你可別把這牌子弄丟了。這東西要丟了,你三哥非氣的將你……吊起來打不可。”
這個寒雲是在搞什麼啊?居然把如此重要,深藏着黑龍令的魅影令,交給了他們這個傻乎乎的……算了!只要他手中的天聖金令不丟,就算被人得到這黑龍令,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赫連沛文見他這狠心的二哥,如此重視這牌的樣子,他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慮的問道:“二哥,這牌子真有那麼重要嗎?我把它丟了,三哥真會那樣……狠狠的打我嗎?”
赫連怡瀾也不打算讓他知道的太多,所以便湊近他耳邊,簡單的和他說了此牌的用處:“這是魅影令,就是天下第一殺手門,魅影堂主的貼身令牌。此令猶如……這麼說吧!有了這塊破牌子,全魅影堂的人,全都會聽你的命令辦事,你看誰不順眼,想殺誰就可以殺誰了。”
“我看三哥和二哥你挺不順眼的,我能用這牌子命令魅影殺手,來殺了你們倆嗎?”赫連沛文聽了對方的話,知道這破牌子是好東西,便趕緊收進了懷裡。
赫連怡瀾一聽他這樣說,差點沒氣的昏厥過去。他一手攬着對方的肩,一手抹着鼻子,笑得一臉春光燦爛道:“小文,你要記得,因爲上面有我帶兵威懾各國人馬,所以你纔有安生日子過。因爲有你三哥高坐朝堂,所以你纔可以橫行天凌國,沒人敢得罪你這個寶貝王爺。所以,我們的存在很重要,你不能把我們給殺了,畢竟我們可是親兄弟啊!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
“哦!我知道了,因爲有你們在,所以我才能和二哥一樣……做着逍遙王爺。”赫連沛文了解的點了點頭,而他此時口中的二哥,說的自然不是面前的嬌花二哥,還是那個花心蘿蔔的遙峰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