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霍然的,方儂也顧不得體面與否,徑自掀簾從車上探頭出來。
這一聲喝止聲,徒將這隊伍給半路停了下來,前方護送的欽差不明所以,於馬頭上正調轉着馬頭欲往方儂的方向前來詢問何事的時候,忽的只見在這交叉的路口處,駿馬蕭嘶聲鳴,分明疾馳,好不囂張。
分明戚家少郎,倜儻***,卻驚得剛剛調轉馬頭的欽差臉色陡然一變,朝着那縱馬前來之人大聲斥喝着,“前面縱馬的是誰,這裡可是皇上下旨迎接未來皇子妃回京的車輦……”
欽差之言,分明入耳,一字不差。
卻見得那縱馬前來的戚家少郎也不管不顧,英俊的一張臉上有着狡黠的笑,張口大聲喊:“小爺我前來,可就是爲了一睹這未來皇子妃的風采……”也絲毫不忌憚皇家的威儀,更未將欽差之言放在心上,更是策馬朝前,噠噠聲馳。
待得他縱得好馬前來,那馬上戚家少崇才似乎有些的反應過來。適才馬上風疾,刮眼欲疼,並未認真看清楚此時停在路口處的是否方儂的車輦。
而今此刻縱馬近得前來,纔看得清楚這停在路口正中處的,正正是那皇家聖旨,正被恭迎在最前方,以示天子皇恩。
戚少崇哪怕此刻想要收繮,卻也是難。
一個的腳下駿馬前蹄縱去,掀翻了那聖駕,欽差原本臉色就不甚好看,在這一刻就直接從馬上摔落了下來,口中直喊:“放肆放肆,到底是誰如此大膽,竟衝撞了聖旨……”
原本在最前頭的車輦上的明黃聖旨,在這一刻踐踏在馬下,該有十分的不堪。
而在這一刻,馬上戚少崇也看清楚了自己所闖下的禍,一時臉色也沉着了下來,面對着馬蹄下踩踏的聖旨,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當如何是好。
卻是那欽差潑天大罵的聲音在此時傳了過來,“踐踏聖旨,藐視聖顏,其罪當誅!”欽差大罵聲近,待看清楚了戚少崇的容貌後,竟一時不知所錯。
“喲,這可不是戚家的舅爺麼?好大的陣仗啊!連聖旨都敢當街縱馬踐踏,是不是你們戚家有心圖謀不軌,其罪……可不止當誅哇!”方儂訕訕的聲音從這欽差的身後傳了過來。
但聞這聲音不冷不熱,卻是字字見血,直將這戚家少崇的所作所爲推向了大逆不道之向。
“你……”戚少崇未曾見過方儂,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給噎住了,一時打量了眼前的方儂,忽的想起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戚少崇忽的臉色一冷,“你就是方儂?!”似是想確認,又夾雜着濃厚的敵意。
方儂神色凜然,瞥了一眼眼前的狼藉,隨之對着欽差言道:“大人,皇上堂堂天子,如果所下的聖旨遭人詆譭踐踏,該當何罪?”
此一刻,彼一刻。她這一世歸來,便只想報仇,前世讓她的如芒在背的人,她這輩子都不會放過,包括眼前的這個戚家郎舅,自家後母與當朝皇后的親弟弟。
方儂的這一問,讓那跌下馬背的欽差回了神。
可是,未等那欽差回答,戚少崇便衝了上來,“好你個妖女,才一進京就這麼想找藉口定我戚少崇的罪,還真是如同我姑母所言,你方儂就是個留不得的胚子!”
戚少崇本就生得俊朗,可是此時所言出的話語偏生了幾分狠毒,倒是將他的氣度生生降低了幾分。
“原來,方儂還未沒踏進家門,母親就已經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將方儂掃地出門了嗎?”她眯着眼似笑非笑的反問。
才知道,戚少崇這一急之下,便將這話衝了出口。又再觀眼前女子,神色從容,哪有半點鄉野氣息,更多的是在她的眼中見到如同毒蛇一般的陰狠之色。
方儂也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今日這當街一停,方儂也是冒了險情的了。如若不是戚少崇真心想讓自己出一大丑的話,也不會導致收不住繮,衝撞了宣讀的聖旨。
一切,只差稍許,便關乎成敗。
“大人,聖旨如今遭到戚少崇褻瀆,恐怕論罪的話,大人也是承擔不起,既然現在當街抓住了這個不可一世的戚家小郎,大人如果想在聖上面前有得交差的話,最好就是將這人直接綁了送上金鑾,生死……任由皇上處決!”
方儂提醒着欽差大臣,眉角輕揚,半點不留情,直想將戚少崇置於死地不可。
戚少崇並非蠢鈍,一聞便來了火,“我戚家是開國功勳,我長姐是當朝皇后……”
“來人呀,將他給我綁了,送上金鑾!”還未等戚少崇將話說完,欽差便大喝一聲。
這等情況下,朝中無論哪個大臣,都是決然不敢有半點懈怠的。此罪如若一下,換作旁人,只怕是抄家滅族恐怕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