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濺卻聲音逐靜,這房中的浴盆並算不得小,但容納了兩個人之後也絕算不上大,方儂全身盡溼,嬌喘聲聲的掛在浴盆邊緣,那無力的柔弱感更突顯了來的莫名的曖昧,尤其是本站着的慕容燁也自顧坐下了。
即使再避讓,在狹小的浴盆之中也難以避開與慕容燁的肌膚相觸,方儂像是觸電般的彈了起來,顧不得自己方纔的虛驚一場,急着想要離開,只是她的腳還沒能站穩,卻被慕容燁輕輕一絆,再一次向下倒去。
要命的是這一次不偏不倚,恰好往着慕容燁的方向倒去,柔嫩的身軀撞在了熾熱健碩的胸膛之上,動或者不動,都已經是致命的挑逗。
慕容燁臉上邪魅的笑意不由愈發的濃烈了,湊近方儂的耳邊輕吹了一口氣,“你說赫蘭要是知道她親自選的婢女竟然這樣***裸的勾引我,會不會怪自己瞎了眼。”
“勾引你,少做夢了!”方儂反射性回絕。
“做夢,我也以爲是在做夢,就憑着這樣的臉,也想來勾引我,我慕容燁還不至於這麼飢不擇食吧。”慕容燁說着鄙夷的話,但手卻截然相反的出手襲擊了,他一手緊抱住了方儂的腰,另一隻手則已經隔着溼透的衣物,逐漸的朝着胸前的高聳移動,“不過這身材倒是勉強堪用。”
“放開我!混蛋!”方儂又羞又惱的掙扎着。
她已經完全忘記了在兩人身體如此緊密接觸的情況下,她的掙扎會引起什麼後果,直到感受到下身傳來的堅挺,她才僵硬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看來你很懂得怎樣用身體去征服男人,沒有身經百戰,恐怕得不出這樣的驚豔。”慕容燁的嗓音開始變的有些嘶啞,從一開始的玩笑直到現在,局勢似乎已經由不得他控制了。
“放開我!”方儂的理智和感情交雜一起,不由的怒從心起,慕容燁他明明就已經娶了赫蘭,現在卻又對她這樣,究竟想怎麼樣,“要是慾求不滿,就跟着赫蘭去帝都,留在這裡算得了什麼!”
慕容燁的動作明顯僵硬了一下,隨即緊緊的握住了方儂胸前的酥軟,他的意亂情迷也變得尖銳了,“帝都,哼,究竟是誰讓我去不得帝都!我的皇后娘娘,這筆賬是不是要好好算上一算!今天的火又是不是該由你負責滅掉!”
他叫她什麼?皇后娘娘!方儂像是當頭被澆了一盆涼水,這一刻徹底的清醒了,顧不得慕容燁挑逗的動作,猛的從水裡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燁。他果然都知道!這一切果然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果然將我帶到這裡的人是你!”方儂一直不敢肯定,但是從慕容燁的口中說出‘皇后娘娘’那四個字的時候,她忽然無比的確定。
慕容燁鎮定用臉上的笑容遮掩了,事不關已的擡眼看着站着的方儂,溼漉的衣物恰好勾勒出完美的曲線,她的迷人從未變過,“帶你來這裡的人不是桑媽媽,關我何事?”
“既然都已經拆穿了,何必還要假裝。”方儂不敢相信,如果這一切都是慕容燁在後操作,那桑媽媽對她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甚至,這一切都可能是他授意的,“桑媽媽難道不是你的人!”
慕容燁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對方儂的生氣完全不放在眼中,“皇后娘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冰雪聰明,只不過若是讓皇上看到這一幕,你覺得依照他的脾氣,這一切會變成什麼樣子?”
“爲什麼?”方儂始終不願意相信,那個溫柔和煦的慕容燁有一天竟然會變成這幅模樣,已經完全不是她曾經心中的慕容燁了。
“你說爲什麼?皇后娘娘問這話不覺得有些怪異嗎?莫非當初你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忘記了?”提起過往,慕容燁的眼神比方儂更冷,語氣比方儂更硬,對他來說,所謂過去,是絕對不能碰觸的底線,偏偏提起的這個人又是方儂,“你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現在又要從那個宮中逃離,你又想要什麼?”
“閉嘴!”方儂根本無法解釋,她如何能告訴他當初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要他平安,他既不信她,她也無須解釋,他終還是不懂她想要什麼,以前不懂,現在依舊不懂。
慕容燁也隨着的方儂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迫近她,他想要的解釋她從未給過她,是她親自讓他相信什麼是背叛的滋味,“我拿天下換你,你又做了什麼!”
“如果你想要回你的天下,我可以幫你奪回來。”方儂別開眼麻木的回答。
“天下,哼!我還要這天下做什麼?!”慕容燁臉色變了,滄桑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無限的悲慼,江山美人之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美人,而留給他的不是傲世的紅顏傾心而是無情的背叛。
慕容燁怨她恨她,方儂都明白,但是她又何曾不怨他,不恨他,她雙手沾滿了血腥,頂受着所有人的誤會保他平安,換來的卻是他和別的女人的山海山盟,花前月下。
“那你要什麼,雖貶爲庶人,但是有美人在懷,過着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不正應和了你當初所想?”方儂依舊不去看慕容燁,她怕的是即使將真相道出,他也不會信了。
“沒錯,只要報完該報的仇,我便會帶赫蘭浪跡天涯,寄情山水。”慕容燁看方儂的眼神莫名更家冰冷了,這次若不是赫蘭回帝都學琴,他都沒有預料到一切竟然會如此順利。
聽着慕容燁這話,方儂也不由笑了,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其它,原來慕容燁最後的歸宿已經不是她,而是那個叫做赫蘭的女人,而她只是他要剷除的人,“你的仇人,就是我。”
“沒錯。”想到當年的慘劇,慕容燁無法掩蓋內心痛楚,方儂的心狠手辣他很清楚,她會爲了達到目的背叛自己他甚至也可以接受,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我再問你一次!蝶衣的死究竟與你有沒有關係?!水月軒滅門慘案又是不是你做?!”
“是。”方儂未及多想,直截了當的從齒縫之間蹦出這一個字,這兩件事是她根本無法推卸血債,躲不掉也還不了。
慕容燁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壓制內心的暴怒,哪怕方儂現在否認,他也願意相信,偏偏她一點都沒有變,高傲的近乎冷漠,“爲什麼?”
“爲了取得慕容旭的信任,登上後位。”這對方儂來說似乎是最好的解釋了,她的後位本就是踩着無數人的鮮血而登上的。
這不是他要的理由,慕容燁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你動手的時候,可曾有一刻想過我。”
方儂沉默了,這一次她極爲小心的扶着浴盆的邊緣跨了出來,努力的保持自己的鎮定,“或許等你穿上衣服,我們可以更好的聊一聊當初。”
“回答我!”
“十三王爺,靖安王,名滿京都的翩翩公子何時變成這樣了?”方儂既已決心隱瞞就不會再透露半個字,“哪一朝的江山不是浸染鮮血,即使當初登位的是你,難道就不用血流成河了嗎?!”
慕容燁這一次沒有再做所謂的挑逗舉動,跨出浴盆,抓了旁邊衣架的上的衣服披上,方儂所要說的一切他都清楚了,也沒有必要再確認,“這就是你給我的回答?”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既然我今日落到你的手中,你要復仇,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阿儂絕不怨天尤人。”方儂終於能好好的直視面前的男人了,可惜重逢之後在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曾經的溫柔,如果誤會永遠不能解開,那不如就讓他解開心結,和那個赫蘭去浪跡天涯,“還是說,你需要我自己動手。”
方儂說完環顧了一圈四周,看到慕容燁方纔解下來的匕首在桌上,根本不及細想,快步走去,一把的抓過那匕首就要往自己刺來,她是在賭氣,氣慕容燁也在氣自己的。
“夠了!”
只是舉起的手被慕容燁鉗制住了,半分不得動彈。
匕首被扔在了地上,慕容燁的手卻沒有放開,第一次方儂感受到了從他體內散發出的那種黑暗與冰寒徹骨,和怒氣時的慕容旭幾乎一樣,讓人從內心彷徨的害怕。
“你以爲我會這麼容易的放過你嗎?”慕容燁使勁一扯,拉着方儂朝着房外走去,強硬的力道幾乎要將那手生生的扯掉,他打開門的那一刻,將全身溼漉的方儂一把扔出了門外,絲毫沒有半點的憐惜。
房內的驚吵早就驚動了桑媽媽一羣人,只是無人敢上前,這一會看到慕容燁開門將方儂扔出來,更是將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方儂身上。
“桑媽媽,把她帶下去,這種女人以後別再讓我看到!重新讓人收拾一下房間!”
說罷,門‘砰’的一聲在慕容燁冰冷的眼神中關上了,而無措的方儂一時間不得不成了這座小小別院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