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街道人流如織,行人摩肩擦踵,都拎了大包小包的年貨來去匆匆,是啊,今天都年二十九了,明天就大年三十了,是中國老百姓閤家團圓的日子。
想着閤家團圓,清揚就想起身陷囹圄的小林,想起了小林就想到了人間蒸發的肖晚林,她咬牙切齒:這小子如果真掛了也就算了,如果是活蹦亂跳得躲起來,讓小林當替死鬼,真是要遭天打雷劈!還親兄弟呢!哄小林那傻小子吧!
清揚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回想這幾天來輾轉各地搜尋的調查資料,這幾天馬不停蹄地東奔西跑,都沒有時間冷靜下來好好思考、整理這些紛繁的頭緒,清揚絞盡腦汁地回憶、分析……希望自己能儘快找一個突破口。
高清揚先假設肖晚林沒死(如果已經死亡,情況還要棘手的多!),想來想去,她把目標集中在了肖晚林的媽媽王妍心身上,肖晚林是獨子,母子連心,如果他是躲起來了,按照人情常理來說,他應該想辦法給媽媽打個電話或報個平安,而且,如果他身邊並沒有帶很多現金,又不敢支取自己的信用卡,他從哪裡弄到錢呢?他的全國通緝令已經滿天飛了,誰還能在這種情況下幫助他、信任他呢?
清揚馬上掏出手機,給王妍心家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正是王妍心:“喂,誰呀?”
“王阿姨,我是高清揚。我現在在北京,給您拜個早年!”
王妍心一聽是高清揚,精神就來了:“高小姐。你這兩天不是在給晚林跑那個案子麼?有沒有進展?”
“呃……當然有進展了,但是。還是需要時間的,有價值的線索太少了……”
王妍心失望地:“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清揚說:“阿姨,過年了,您也放寬心。我想這麼大案子,警方也有他們的壓力,肯定會盡心盡力地!”
王妍心有些疲憊地說:“是啊,我也這麼想,我就安心等吧,我知道警方急着要找到晚林,我也急啊,可這孩子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哎,這個年啊,我算是過不好啦!”
清揚聽到王妍心電話那頭。背景嘈雜,傳來了電視和許多人說話的聲音。她故意“喂。喂”兩聲:“阿姨,你那邊好吵。在搞家庭聚會麼?我電話都聽不清楚”。
“哦,是我們的幾個親戚,這不是過年麼,大家聚一聚,哎,也是給我寬寬心!”
兩個人又客套了兩句,清揚把電話掛掉。
清揚站在街頭,默立10秒鐘,忽然驚覺,她爲什麼一直會把這個母親想來想去了:王妍心對兒子地失蹤,從始到終一直說沒有兒子的消息,焦心他地下落,等他回來等等,卻從沒有懷疑過他是否出了意外已經不在人世,在兒媳婦死得那麼慘的情況下,堅信兒子不是兇手的母親難道會不擔心他的生死存亡麼?她爲什麼那麼篤定?是已經知道兒子沒事麼?!
清揚又覺得不可能,王妍心家現在是重點監控對象,她怎麼能夠在警察鼻子底下把兒子藏起來呢?
青青想了想,又給張亮打了個手機:“張警官,王妍心家的電話,你們有沒有一直在監聽?”
“當然啦,有專人負責記錄呢,我們在她家地對面安排了警員蹲點,她們家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時會有人通報給我們,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有點擔心,怕肖晚林如果秘密潛回家的話……”
“這個放心,別說肖晚林,就是一隻鳥靠近她們家,我們都會馬上知道!對了,清揚,告訴你個不算太妙的消息。”
“什麼?”
“我們剛剛對佟冬做了測謊試驗,你猜怎麼着,他的試驗結果竟然是真話!”
清揚不鹹不淡地說:“測謊儀器的結果又不是百分百準確嘍?不是還有8的誤差麼?”
“如果連測謊儀器都能蒙過,這小子的心理素質可不是一般的好!確實有做變態狂的潛質!”
“哦,我要去忙了,再見,張警官!”清揚沒有精神再說下去,她坐在路邊地臺階上,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發起了呆。
一個穿了厚厚羽絨服的小女拉了她地媽媽的手經過,小女孩突然打了個噴嚏,當媽媽地嗔怪:“剛從出門地時候要你戴好了圍巾,偏不帶!怎麼樣,感冒了吧?冬天的風很厲害地!”
清揚一個激靈,忽然由此想起自己跟劉艾艾母親,秦琳玉見面時候的情境,她在海邊等秦琳玉的時候,也是這樣冷得直打噴嚏,秦琳玉還慌忙把她帶到肯德基店裡喝熱牛奶暖身子。
秦琳玉當時給人的感覺有些六神無主,神思恍惚,時而昏沉,時而清醒,清揚喝牛奶的時候,她還把清揚當成了自己女兒似的呵護,是個溫柔的,體貼的母親和長輩……
可是,這個女人卻把清揚約到了傻瓜也知道其厲害的冰天雪地、北風呼嘯的海邊見面。這當然可以解釋爲秦琳玉一時糊塗,可是……如果是有意呢?
秦琳玉爲什麼不要高清揚直接到她家裡去呢?一個傷痛的母親,幽思在家中閉門不出不是更合情理麼?
秦琳玉痛失愛女,連警方都懷疑、通緝的對象肖晚林,秦琳玉卻不仇恨、不懷疑,這是因爲她素來跟肖家母子關係深厚,還是……她有確信不是肖晚林殺害她女兒的證明?
想到這裡,清揚“騰”地一聲站起來,大聲說:“天哪,她們可真聰明!竟然懂得把人藏到最不可能的地方!”
清揚奔向最近的地鐵口,她要去機場,買最早一班航班去那個沿海城市!
她掏出手機,撥了唐藍的電話:“告訴青青,大年三十,我一定要帶小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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