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顆心緊張得卡在嗓子眼兒,聽着電話那頭張駿呼呼的呼吸聲,竟然沒了反應,我高聲喊了一句,“張駿!你給我起來!”
張駿迷迷糊糊的,他一般沒睡醒都是這種不耐煩的口氣,“楊小唯,我告訴你,你這回作孽作大了,昨晚上林陽把顧承中打掉兩顆牙,鼻血長流,我們那麼多人都勸不住,反正場面多壯觀你自己想想去,我要繼續睡覺了,你給我滾蛋。”
“喂——————喂,張駿!”我來不及挽留,他已經掛斷了電話,耳邊是無邊無盡的嘟嘟嘟。
打掉了兩顆牙?顧承中沒這麼弱吧?可林陽會幾下子我是知道的,這人年輕,又衝動,不曉得節制一不小心就火大了,顧承中一把老骨頭,說不定真的捱揍了呢?況且,張駿沒什麼必要騙我呀,騙我對他有什麼好處?
想到這裡,我越發確信顧承中被林陽狂揍了一頓,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那酒是穿腸毒藥,害人不淺,我怎麼就想着狗屁借酒澆愁呢?不知道古有明訓借酒澆愁愁更愁麼?楊小唯,這次是你作孽啊姑奶奶。
還不趕緊去看看!
我一下從牀上蹦起來,拖鞋都來不及穿,推開門出去,容嫂正在客廳打掃衛生,見我莽撞地追出來,她愣了,關了吸塵器看我,“小姐,您需要什麼?”
“那個,容嫂,顧先生呢?”我支支吾吾地問,一邊撓着腦袋。
容嫂愣了愣,指着我身後說,“小姐,先生在您身後呢。”
我一臉懵逼,猛地轉身,顧承中果然站在我身後,穿着一身休閒居家服。端着熱咖啡一臉淡然地看着我,漫不經心地問一句,“找我有事?”
“你別動!”我走上前,抓着顧承中胳膊,踮起腳尖抓着他臉頰打量,心想這不對勁啊,要是鼻血長流的話,臉上怎麼說也該有點傷痕在吧?怎麼顧承中一張小臉乾乾淨淨的,近距離接觸,還聞得到他身上鬚後水的味道,非常清冽。
他一臉嫌棄地看着我,眉毛攢在一塊兒去,闔?的眸子水光盪漾,盯着我警告地說,“你幹什麼?”
我嘆了口氣,丟開他的臉。努嘴說,“原來你沒被打啊。”
顧承中把右手上的咖啡杯往左手的盤子裡一扔,目光徒然轉冷,冷森森地看着我,叫人有些寒毛直豎啊,他嘴脣微微扯動,冷哼地說,“看來你很失望?”
“不不不,我怎麼敢這麼想,您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是不?”我連忙擺手,笑呵呵地說,“那個,我先去廚房喝點水,呵呵,你慢慢喝咖啡,慢慢喝啊。嘿嘿。”
說着,我轉身往廚房去,結果顧承中一把抓住我,他這人本來就很高啊,和我站在一起那得用魁梧和剽悍來形容,雖然我也蠻高的,但是我瘦,小小的一隻,尤其是感冒病了一場,體重九十來斤,顧承中說我跟電線杆兒似地,隨隨便便拎起來就能往垃圾桶裡扔的那種,和他相比,我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所以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後背貼到牆面上,慫得要命,我悻悻地看着他,特別怕他現在開口問我昨晚上的光輝事蹟,眼神閃躲啊,一看就是不自信。
“那個啥,顧先生,大白天的,你別發瘋啊。”
說完這一句我就後悔了,我這是被顧承中嚇傻了才這樣吧?這還是楊小唯麼?
然而,不止我傻了,顧承中更是?着一張臉看我,眉頭微蹙,薄脣緊抿,我估計要不是容嫂在,他真的會弄死我,容嫂尷尬地開了吸塵機繼續工作,那哄哄的聲音裡,顧承中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如同鬼魅,飄來蕩去,他捏着我手臂,冷聲問,“你就這麼害怕我?”
“不,不是怕,是敬畏,敬畏——————”我嘿嘿笑,天知道我笑得多難看。
顧承中眉頭一擰,眼神裡全是嫌棄啊,盯着我腳下說,“麻煩你不要光着腳四處跑,沒鞋子穿嗎?”
我一看,哦,原來我還光着腳,這就尷尬了是不是?
“我馬上去穿!”我反應快,一把甩開了顧承中的手,掠過他身邊,飛快地往臥室裡鑽,生怕他抓住我問我昨晚上爲什麼發瘋,而且,比較慫的是,我這人呢,平時什麼話都藏在心裡,這要是一不小心把那些蘊藏了多年的罵他祖宗十八代的話都罵出來,我的明天將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再沒有見到陽光的機會。
回到房間,我把門給反鎖了,站在梳妝檯前看鏡子裡頭髮一團凌亂的自己,活脫脫的梅超風一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哪家精神病醫院放假呢,這造型太銷魂,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我趕緊把自己收拾了,化好妝出門,顧承中正好也要出門,說送我一程,我趕緊說不,他等我一眼,一副我不知好歹的樣子,那眼神好像在告訴我楊小唯你最好識趣點,趁我還沒發火的時候你跪下謝主隆恩,你以爲我誰都願意送的麼?
“那好吧,謝謝您。”我虛情假意地說,其實內心的潛臺詞是,誰稀罕你送我啊!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顧承中這才滿意地轉過頭,走在我面前,容嫂拿了個袋子給我,裡頭裝的水果沙拉和酸奶,叫我在路上吃。我拿着袋子屁顛屁顛地跟着顧承中到車庫,他司機已經在樓下等着,上車後,司機說,“先生,您的。”說着,遞過來一個。
顧承中接過,一看,好多未接來電,他撥通了個號碼,對方好似是他的秘書,他只說了一句,“兩點開會。”
然後就掛了。我看到司機悄悄在鏡子裡看了一眼他,又瑟瑟縮回去,慫!比我還慫!
顧承中收起電話,然後沒一會兒又響了,他看了一眼,竟然摁掉了,然後閉着眼睛小憩,呵呵,果然霸道啊。
我悄悄打開袋子,把保鮮盒拿出來吃東西,這時候司機??提醒了我一句,“楊小姐,先生不喜歡有人在車上吃東西。”
“啊?”我塞了一塊蘋果在嘴裡,悄悄撇了一眼顧承中,正準備把盒子收起來呢,他忽然說,“都已經吃了,現在收起來,還有用嗎?”
我思忖了兩秒他話裡的意思,意思是我可以吃?還是他生氣了?
大約是前者吧,我試探地又往嘴裡塞了一塊蘋果,他沒反應,我心裡歡呼歐耶!吃!
然後我就一直歡喜地吃東西喝牛奶啊,等我吃快完了準備收拾盒子,忽然發現他在看我,天,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看我的,他眼睛盯着我手上的叉子,叉子上叉着一小塊橙子,我說,“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好吃嗎?”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我手裡的叉子。
“額——————你是不是想吃?”我問他,把叉子往他面前晃了晃,笑眯眯地說。
他沒說話,就盯着我,然後嘆了口氣,我嚼完了蘋果,想了想,把叉子送到他嘴邊,客客氣氣地說,“吃吧,最後一塊。”
顧承中驟然蹙眉,盯着我,一副不屑的樣子,我怎麼會吃這種東西的意思。
“你自己吃。”他冷聲說。
我笑了笑,直接往他嘴裡送,一開始他緊緊閉着嘴巴,橙子塞到嘴邊,他還不張開嘴,抓着我手腕兒,嚴肅地盯着我,我眯着眼睛笑,十分真誠地說,“我看你就是想吃,別不好意思了,你這麼繞遠路送我上班,這塊橙子,就當對你的回敬了,別跟我客氣!”
叉子往前一塞,顧承中臉都?了。
“張嘴!”我吼他一聲,嚇得前排的司機都不由自主地從鏡子裡打量我,大約沒想到竟然膽子這麼大,敢這麼對他的顧先生,顧承中也是一愣,但臉上表情竟然放鬆了很多,少了幾分凌冽的氣質,倒是平易近人了不少,我說,“不然一會兒把你名貴的西裝弄髒了,你去上班被人恥笑堂堂顧總沒錢買新衣服。”
顧承中一直憋着的臉忽然放鬆了,忍俊不禁,一口吃了橙子,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轉過頭看着窗外,我把東西收拾起來丟給司機,叫他晚上送回去給容嫂,而後沒有和顧承中再多說一句話。
我總感覺我們之間的氛圍很微妙,劍拔弩張的時候,恨不得把彼此都弄死,可平時好好相處的時候,也是能歲月靜好琴瑟在御的。一如現在。他看着窗外,我看着,誰也不打擾誰。
很快,車子開到顧氏大樓,我叫司機在遠處停車,顧承中說我有病,反正一腳油門的事兒,我非得自己走,作。
我說,“現在正是飯點,不少人進進出出顧氏大樓,我一個小小的總裁助理坐這麼好的車上班,你讓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富二代呢,本來我進公司已經是走後門特殊照顧了,爲什麼要白白落人口舌?女人多的地方事兒多,難道你希望我還沒幫你做好事之前就被人擠兌走了嗎?”
顧承中淡淡聽着我說完話,然後垂頭看手裡的報紙,清淺的一句,“不錯,有覺悟。”
很多時候,我感覺自己心理素質不好的話,是分分鐘能被顧承中氣死的。
比如現在。
趕緊下車!
顧氏大樓的管理非常嚴格,進出都是刷卡通過,門禁很多,有的樓層的門禁,普通門卡根本通不過,但是我們是總裁辦公室的,門卡能去的地方多一些,而樓下的人想上來的不多。到辦公室後,肖珊他們幾個都去吃飯了,只有前臺在,我剛進去把包放下,座機響了,是林陽的內線。
我接起來,客氣禮貌地說,“林總,您有什麼吩咐?”
電話裡的人說,“小唯,你進來一下。”
“好的,林總。”
掛了電話,我進去林陽辦公室。他的辦公桌很長,很寬,上面放了兩臺臺式電腦,一臺筆記本,佔據了很大的空間,而身後是書架,擺滿了各類書籍,大多是建築設計類,還有金融和傳媒,他一身藏藍色西裝坐在椅子裡,一手撐着下巴,認真地注視着電腦屏幕,手邊是一杯咖啡,早已冷掉。
他的臉型非常好看,不是端端正正的那種,看起來刻板,而是有張力的,寸長的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劍眉之下,目若朗星,深邃如潭,高挺的鼻樑和薄薄的嘴脣,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還有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陽光澄澈。
雖說沒有完全靠近。但他身上那種男性荷爾蒙組成的氣場,非常有威懾力。我以前沒看見過他西裝革履的模樣,這兩天見着,其實還有些不習慣。
我細細看了兩眼,他臉上也沒有傷。那麼,張駿那孫子是騙我的咯?
我弄死他!
“怎麼不在家裡多休息下就來了?我給你請了一天的假。”林陽擡頭看我,纖長漂亮的手指從鼠標上挪開,微笑地看着我,如沐春風。
“我休息好了就來上班,總不能第一天上班就病假,太不像話了。”我淡淡說。
“嗯,吃飯了嗎?”
“吃過了。”
“如果工作中有什麼不習慣了,隨時跟我說,不要累壞身體。”他站起身來,繞過辦工桌,一步步走向我,“昨晚你回去之後,他有沒有——————”
話說到一半,林陽忽然說不下去了,我看到他臉上爲難的表情,知道他是不舒服,便接了話說,“昨晚我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是你去接我的?”
“我去了,小叔也去了。最後是他帶你回去的。”林陽說,“小唯,你們還要住在一起嗎?”
我當時有點發蒙,看着林陽,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能平靜地看他的眼睛,竟然能那麼平靜,一點悸動和起伏都沒有,我說,“不,我這週六搬家。”
聽完我的話,他眼睛頓時亮了,“那我去幫你!”
“不,不用,林陽,我覺得我們現在是上下屬的關係,應該保持點距離,這樣對你對我都好。名義上我還是他的女朋友,你跟我走太近,對你不好。你剛到公司,根基未穩,不要被人指指點點,搬家的事情我會找張駿和劉思涵。你不用擔心我。”我冷靜地說。
林陽聽了,有些落寞,但堅持說,“下了班,誰也不能說什麼。你怕嗎小唯?我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無論誰說什麼,我都不怕。”
我嘆氣,覺得胸口有點悶,“林陽,你聽我的好嗎?我們要蟄伏,蓄勢待發,不能隨便出錯。你錯不起的。”
他拉起我的手,凝視我的眼睛,闔?的眼底,叫我想起了顧承中那雙眼,我有點心虛。真的,有點心虛。我好像越來越看明白了一些事。
“也好,反正我們,來日方長。”
“嗯,”我抽開手,笑了笑說,“那林總,我先出去忙了,還有些資料要快速熟悉。”
“好。”
從他辦公室出來後,我一個人去了洗手間,樓上很冷清,沒人上來,我坐在補妝臺的椅子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忽然覺得,好像真的身在深淵裡沒有掙扎的餘地。
之後的幾天。我都在熟悉業務中度過,很快熬到週末,我要搬去新的公寓,便是顧承中先前給我的那套房子,裝修什麼都是現成的,一早我請了阿姨過去幫忙收拾乾淨,只需要把東西搬過去即可。
週末顧承中出差宛城,我叫上劉思涵和張駿幫我把東西弄過去,顧承中給我買的車子,我沒開走,放在小區的車庫裡,反正我也用不上。劉思涵開了車子來,新車,寶馬最新款,說是新交的男朋友送的,話說到這裡。我和張駿都明白什麼意思,她沒多說,我們也沒多問。
新公寓其實和顧承中的公寓相隔不遠,一個地鐵站的距離,風光很好,打開窗能看見上海最美的夜景。
安置妥當後,我們三人出去吃飯,老朋友在一起比較隨便,想着要吃燒烤,便開車去遠在藍翔那邊的大三元,去的時候剛營業不久,人不多,但是他們家味道很好,之前和舍友來過幾次。
我們點了幾瓶冰鎮啤酒,張駿不給我喝,說一會兒我醉了看笑話,我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想起那晚的囧事兒他捉弄我,可他說,“你不信?兩人真的打起來了,雖然不是真槍實戰,但那眼神兒,那語氣,嚇得我和劉思涵都不敢說話,站在邊上,看你吐了顧承中一身,你是沒看到當時顧承中那一臉的?線,我們都以爲你被被弄死,沒想到啊,他直接把外套脫了扔了,把你抱着就走,林陽站在一邊捏着拳頭。眼睜睜看顧承中把你帶走,之後他一個人開了一個包間,喝酒喝到三點多才走。”
“走的時候,沉着臉,誰都不敢上去跟他說話。”張駿抿了一口啤酒說,“楊小唯,你作孽啊,兩個極品男人被你撞上,你死我活的,最後花落誰家啊?”
“落你大爺!你閉嘴!吃東西!堵住你的嘴!”我慌張地說。
此刻我非常慶幸當時我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要是清醒的,我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晚餐到後來,劉思涵沒吃多少,接了個電話就走了,聽她講電話溫柔的聲音,大約是男朋友吧,我和張駿沒挽留,放她走了。
走後我問張駿,“你倆現在尷尬不?”
張駿說,“不尷尬。朋友啊,她也不是想不開的人,這麼多年的社會改造,你以爲她還是那個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劉思涵?你最近沒去會所,她教訓手下的姑娘,那手段,和你比起來,你就是這個!”張駿伸出小拇指說。
“她過得快樂就好。快樂多不容易啊。”我說。
吃過飯後,張駿把我送到家門口,然後匆匆趕去會所,大上海的夜生活就要開始了。我拎着包慢悠悠地走在林蔭大道上,走着走着,看到道路盡頭。站在車邊穿着風衣和牛仔褲的林陽。
遠遠的,他朝我招手。
我看着他的笑,恍若經年。
那天,我沒有請林陽上去坐坐,我說家裡太亂了,其實是撒謊,不知道爲什麼,夕陽下,我只想跟他一起散散步。
夕陽一寸一寸的溜走,十一月底了,天色很快暗下來,路燈亮起來,我們還在散步。一直走着,走着,像那一年,那些夜晚。
一直走到正大廣場。天橋上人很多,夜晚燈火璀璨,東方明珠的燈塔在夜色裡璀璨異常,來來往往的遊客,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拍照留戀喜笑顏開,他的風衣被夜風吹起來,我緊了緊胳膊,他忽然抱住我,靠在天橋的邊緣,看東方明珠高聳入雲。
我沒有躲避。
我們沒有說話,就靜靜地站着。
後來林陽突發奇想地帶我去吃冰激凌,點了個冰激凌火鍋,差不多是我一個人吃完的,林陽就坐在一邊看我吃,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看得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咬着勺子說,“你這麼看着我,我吃不下。”
他喝了一口清水,拿餐巾紙幫我擦去嘴角的冰激凌,溫潤的聲音在餐廳淺淡的音樂裡,顯得格外清潤好聽,“能看着你吃東西,也是一種幸福。”
我頓時有點不自在了,尷尬地笑了笑,“那你的幸福還真容易滿足。”
“小唯,我說真的。”他定定地看着我,頭頂的燈光璀璨,照在他臉上,有種夢幻的感覺。
明明近在眼前,我卻感覺。走了很遠很遠。
而我似乎,也沒有力氣去抓住。
離開餐廳後,他送我回去,我們在小區門口分別,他抱着我,在晚風的清冷中,給我一抹久違的溫暖,路燈下,兩抹影子被拉得長長的,短暫的一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小唯,我們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好嗎?”林陽吻着我的髮絲說。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也再走了他溫柔的聲音。
公寓在二十六樓。我靠着電梯,看着樓層一點點往上,紅色的數字一點點增長,叮的一聲,到了。
穿過樓道,一抹熟悉的背影站在門口。
最近不加更,週末好好休息,下週再戰。忽然加更,純屬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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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妙手回春的美人大夫,他是當朝恭親王——容盈,一段曠世奇戀,一段不爲人知的往事在一樁命案中揭開。
他說:馥兒,我找遍了天下,終於找到你了。
藍家三少《九州覆》,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