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魚咬牙說完,赤着腳轉身走了出去,地磚再涼,也涼不過她的心。
是怎麼離開唐奧飛家的,她已經記不清了,走了多遠、到了哪裡她也不知道。
爲了跟唐奧飛在一起,她放棄了遠方的重點大學,成績優異卻甘願填報了本地一所三流大學,爲的就是跟他大學四年相守在一起,兩人說好畢業結婚,現在剛畢業就……
如今一切都顯得那麼可笑,那麼傻,傻到愚蠢!
天空下起了夜雨,方小魚想笑,笑自己的癡傻,嘴角揚起了弧度,眼淚卻跟着流了下來。
就這樣失魂落魄地在深夜街頭走着,突然一股重力朝她撲來,方小魚重心不穩,一下栽倒在地上。
“誰這麼不長眼……”方小魚摔疼,費力爬起來就要怒斥始作俑者,“睛”字還沒脫口而出,就看出了眼前這個人不對勁。
這是個高大英挺的男人,下身穿着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褲,修飾出欣長的雙腿,純白襯衫衣釦解了一半,露出麥色的結實胸肌,脫下的西裝外套隨意拎在手上,眉頭緊蹙着,面色醉紅,表情痛苦。
沐攸陽酒會途中,突然覺得頭暈發熱,出來走走,沒想到症狀不減反重,一時不辨方向,撞倒了人,剛想道歉。
“喂,撞了人不知道說對不起嗎?懂不懂禮貌啊!”方小魚正一肚子怒火和委屈沒地發泄。
“閉嘴。”沐攸陽急促不耐地冷語,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
他擡頭看着眼前大膽放肆的人。
只是藥力太強,眼前女孩的面孔有些模糊,倒是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粉嫩飽滿,似甜如浸蜜。
方小魚見男人只顧盯着她,不由惱怒的伸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我跟你說話呢,聽到沒?!”
體內一陣陣熱浪洶涌,眼前的景象刺激着沐陽的感官,冷峻深邃的黑瞳中熾熱的火焰肆虐。
“你太吵了。”
說完,沐攸陽不再壓抑,一把抓住眼前喋喋不休的人兒,猛地攬進懷裡,品嚐起那玲瓏櫻脣的滋味。
唔……
方小魚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強勢的壓迫感迎面襲來,嘴脣被炙熱的堵住。
她的初吻……
市,華延頂級皇家酒店頂樓,豪華大套房。
套房內淡黃色燈光溫柔醉人,裡間正中心的圓形大牀上兩個**交織在一起,用身體演奏着愛慾的篇章。
“奧飛……不要離開我……不要走……”
“奧飛,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恨你!”
“唔……我愛你奧飛。”
牀上的女人不時胡亂說着什麼,抱着她的男人絲毫沒有理會,繼續着身下的動作。
平日的理智、冷傲孤桀統統不見了蹤影,此時只想任自己徹底沉淪在身下這個女人曲徑通幽的秘密花園之中,享受着一疊高過一疊的極致快.感。
一夜沉淪。
刺眼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射進來,方小魚努力睜開眼睛適應光度,揉了揉沉重的腦袋,看着眼前的景象寬大的落地窗上掩着咖啡色的大窗簾,四周的擺設簡單而奢華,色調和裝潢既像酒店,又像一套豪華講究的私人公寓。
她這是在哪兒?!
方小魚費力在牀上坐起身,覺得整個身體都像散架了一樣,渾身痠痛。
她仔細打量着身處的陌生環境,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從家裡翻窗逃出後,就去了唐奧飛家,然後看到……
捉姦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回想起來,方小魚的心一陣發痛,如果那是夢該有多好!
離開唐奧飛家,一路昏昏沉沉,不知道走到了哪裡,然後好像撞到了一個人……
不對,是被人撞到了!
然後……
“啊,我的初吻!”
方小魚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
遇到個變態,突然被吻,方小魚當即一陣眩暈,又餓又累的虛弱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然後呢,然後呢!
方小魚用力搖了搖頭,想記起之後的事情,可無論如何也沒有任何印象。
她懊惱的起身,赫然瞥見潔白的牀單上那抹刺眼的深紅,渾身一個激靈!
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絲不掛!
理智和意識都回來,滿地散落的衣物和牀上的嫣紅,直白的述說着昨晚發生的事情。
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冰冷凝固了。
方小魚順着牀沿滑坐在地板上,低着頭抽泣,然後又立馬發瘋似地收揀着地上自己的衣物,然後一件件穿回自己身上,好像想竭力把昨晚的事情抹去。
“叮咚!”
剛穿好衣服準備離開,門鈴突兀的響起來。
方小魚徹底慌亂了,怎麼辦!現在想逃都逃不掉啦!
門口的人等了半晌也不見開門,掏出門卡打開了房門。
方小魚惴惴不安地看着進來的人,一身整齊的制服,是酒店的服務生。
“小姐你醒啦,這是跟你一起的那位先生留給你的。”年輕的服務生彬彬有禮,眼裡卻有掩飾不住的諷刺,說完,遞過來一張金色的銀行卡。
“這是什麼?”方小魚懵然不知所以。
“那位先生說是給你的酬勞,爲昨晚買單。”
酬勞?買單?
那個該死的男人把她當什麼了!
“我不要,你還回去吧!”
“可是那位先生說務必親手交給你。”
“我說了不要,你出去!”方小魚氣急,給服務生下了逐客令。
“站住!”
服務生悻悻地正準備轉身出去,又被方小魚叫住。
方小魚把自己全身口袋掏了一遍,只翻出個昨夜打車找的一元硬幣。
她把硬幣遞給服務生,說:“把這個一併給那位先生,就說是我爲他昨晚付的酬勞。”
不顧服務生一臉呆滯不解,方小魚離開了那個承載着骯髒過去的房間。
城市中心的盛世沐天集團大樓頂層,總裁沐攸陽正坐在光潔的黑棕色大辦公桌前翻看資料,堅毅俊朗的臉上淡然從容,不時提筆簽署下文件,看得出對這些事務得心應手。
突然門被推開了,樑衛禮走了進來。
對於突然被打擾,沐攸陽顯得有些不滿,幽深的眼眸冷了下來,利劍般的雙眉微蹙,卻沒有理會來人,繼續翻看文件。
樑衛禮見沐攸陽沒理自己,假惺惺地嘆了口氣:“哎,沐大總裁這麼忙,我又來熱臉貼冷屁股咯!”
說完,一屁股坐在對面的轉椅上。
沐攸陽面無表情,依然沒有擡頭看他,這麼多年的交情,不看也知道姓樑的小子現在是個什麼德行。
沐攸陽一向是出了名的冷麪總裁,一般人都會害怕他強大冷傲的氣場,唯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樑衛禮敢在他面前稍稍放肆。
因爲樑衛禮的父親是盛世沐天集團的開國元老之一,年輕時就跟隨沐攸陽的父親沐承繼打江山,忠心耿耿,功勞苦勞無數,也是沐攸陽極少數尊敬的長輩之一。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