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黑衣人眼神更加錯亂,只是他那腦袋或許真的不夠靈光,又或是葉冉冉搬出了公主,讓他不敢懷疑,只好默默的點頭。
“你只需回報公主,計劃不變。恭親王赫連銘勳極好美色,只需投其所好即可。”葉冉冉說完指指身邊的大樹,一臉焦急的催促道:“話我已經說完了,你照實回報就好,別耽誤時間了,快點離開你、我都安全。”
黑衣人聽葉冉冉說到最後一句,忙着也左右看看,好在仍然沒有暗衛衝出來將自己團團圍住,這才微微放心。可又想到傳言說恭親王府的暗衛比皇宮大內還厲害,真怕自己耽擱久了難以脫身,索性就信了葉冉冉的話。
畢竟他只是一個傳話之人,究竟是否屬實自有公主會去查明;若是真的就好,若是假的,那也是這個女人的失職,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想通了,黑衣人“嗯”了一聲,推開葉冉冉一閃身上了樹。藉着一棵棵大樹的樹冠的掩護,飛身縱躍而走,迅速的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等那黑衣人影子都看不到了,那一樹的枝葉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只風吹過才沙沙輕響,葉冉冉這才鬆了口氣。可忽然覺得全身發冷,伸手一摸,額頭上冷汗淋漓,估計前胸後背也都被汗水溼透了。
“我也趕緊走吧,等下正主兒來了,我可別是脫離虎口又如狼窩呀。”葉冉冉左右看看還沒有其他人,趕緊順着她來的那條路一路跑了下去。直到進了風月樓,回了自己的小屋,感覺心還狂跳不已。
只是葉冉冉卻不知道,在她和黑衣人先後走了之後,不遠處的幾棵樹上都閃過了黑衣人影,爲首的一個向葉冉冉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向着赫連銘勳的寢室飛掠而去。
赫連銘勳仍未有半點的睡意,雙手揹負在身後,站在牀邊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月亮。那明亮的月亮好似又圓又亮的銀鏡,而那月亮中央最明亮的地方,竟然隱約的映出一張清麗可人的小臉來。
“王爺……”黑衣人從遠處一棵樹上躍下來,輕飄飄的落在赫連銘勳窗外的地上,單膝跪地回稟道:“雙方已經見了,說了些什麼卻聽不清。”
“哦?果然是她?”赫連銘勳只覺得心頭一窒,有種悶疼的感覺,卻苦於說不出來又無從發泄。
“是。只是,另外那個可疑之人卻沒有絲毫的動靜。”黑衣人提出了質疑,但其中原因他也不得而知,所以只能如實上報。
“那個人整晚都在風月樓?”赫連銘勳眉頭一皺,想不到那人竟然如此沉得住氣。
“是,早早就睡下了,未曾離開半步。”
“嗯,阿武,你退下吧。”赫連銘勳也一樣猜不到其中緣由了。難道說自己之前的情報有誤,臥底的奸細不是那個人嗎?可葉冉冉又怎麼回事?
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宵夜,卻心驚肉跳的回到風月樓,葉冉冉感覺自己是不是就和這宵夜反衝?
不然怎麼每次自己要吃宵夜的時候,不是莫名穿越,就是遇到個黑衣人來接頭?幸好今天遇到的是個腦子不靈光的,自己才僥倖脫身,若是真的露餡了,只怕自己就被殺人滅口了。
想到這裡,葉冉冉嘆了口氣,但隨即一顆心又懸了起來。若是那人能夠來去王府,還躲在樹叢裡學貓叫,顯然是有人潛進了恭親王府打探消息的。自己不過是誤打誤撞才發現了這個秘密,卻不知那個真正的密探是誰?那所說的公主又是誰?
“算了,什麼事都和我沒關係。以後我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不能亂跑再趟這趟渾水了。”葉冉冉打定了主意,以後天黑千萬別出門了,這才躺下重新睡覺。
好在折騰這一趟又睏乏了,加上之前精神高度緊張,現在倒是直接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飯過後,蘭嬤嬤竟然沒有出什麼幺蛾子。既沒有帶着葉冉冉去見什麼師父,也沒有特別讓葉冉冉做什麼事情,倒是帶着另外的十幾個姑娘去了盈姑娘那裡,說是教習舞技。
葉冉冉閒着沒事就去風月樓後面的小院子曬被子,可這一曬不要緊,原本乾乾淨淨的被子才晾出去沒有半天,葉冉冉再過去看時竟然發現被子上有些灰綠色的污跡。
葉冉冉掀起被子仔細查看,才發現那污跡竟然像是一灘鳥屎!
葉冉冉心裡噁心的要命,卻一下子就想到是哪隻鳥乾的好事。多半就是昨天自己用石頭沒砸中的那隻,想不到那鳥兒竟然記仇,現在還來報復自己。
“該死的醜鳥,讓我逮到就烤了吃。”葉冉冉憤憤的叫罵着,一邊把被子拆了洗淨,重新晾上。等到葉冉冉忙活半天回到屋裡,腦袋頓時“嗡”的一聲,氣的發狂。
只見自己出去時還乾淨整齊的小屋竟然變了個樣子。桌上好幾只被啄成半截的毛毛蟲,肚破腸流的好不噁心。牀上的枕頭被啄了一個大洞,裡面的米糠都散落在牀上。
最噁心的要數那牀褥子,除了仍然染上一攤灰綠色的鳥糞之外,還有好幾個鳥爪的腳印,顯然那鳥兒報復心極強,竟然跑進來把葉冉冉的屋子、牀褥都弄成這樣。
“醜鳥,出來。”葉冉冉看了一眼沒有關上的窗戶,趴在窗臺上對着外面的樹大聲吼着。只是叫了幾聲仍未見那惹禍的鳥兒出來,倒是驚走了好幾只麻雀。
葉冉冉恨恨的咬牙,可畢竟自己也沒有翅膀,實在抓不住鳥,再生氣也就是罵幾聲了事了。只是有了記性,想着以後若是出門千萬要記得關窗了,可別再讓那鳥鑽了空子。
終於再把屋裡收拾乾淨,褥子也拆開洗了,葉冉冉累的腰都有些酸了。坐在已經沒了褥子的光板牀直的喘氣。
卻聽到蘭嬤嬤的聲音從樓梯一路傳來:“冉冉,葉冉冉……”
“蘭嬤嬤,什麼事?”葉冉冉忙起來開門,就見蘭嬤嬤一臉春風笑意的走了過來:“好消息呀,王爺今兒晚上有宮宴,要你們這些姑娘都打扮了過去表演呢。”
“呃,這是好事?”葉冉冉的小臉就是一抽。想象着古代皇室貴族們的驕奢淫、逸,宮宴上歌舞昇平,那些王孫公子酒肉淫、欲,色迷迷的噁心樣子,心裡又是一陣不屑和噁心。
“自然是好事,這風月樓裡的姑娘個個都想着出頭,可只有這樣的大場面上被王爺、大臣們挑中了,纔有出頭的機會呀。我們王爺平日裡斯文、淡漠,這宮宴辦的不多。卻不想你這麼走運,纔來了沒幾天,偏偏就趕上了。”
蘭嬤嬤一邊說着一邊就進了門,也不管葉冉冉願不願意,徑直打開衣櫃,幫葉冉冉挑起衣服來。拿起一件在葉冉冉身上比劃着。
“蘭嬤嬤,我不去行不行?”葉冉冉覺着蘭嬤嬤平日對自己不錯,是不是好好求她幾句,這樣的事情能免就免了吧。
“那可不成,這可不是我說的就算的呀。雖然你已經是王爺的人了,可這次宮宴幾位親王都會來的,王爺特別交代,風月樓裡所有的姑娘都要參加。偏偏就沒說你可以不去。蘭嬤嬤我就是這風月樓的管事,既然王爺交代所有的姑娘,我又哪敢私自把你留下呢。”
蘭嬤嬤見葉冉冉小臉誇了下來,一臉的不情願,忙又安慰道:“說不定是王爺想你在衆位王爺面前露個臉,給他長些面子呢?”見葉冉冉還是不理,索性把那件衣服往葉冉冉懷裡一塞,說道:“就是這件了,你趕緊換上給嬤嬤看看,回頭我再給你找幾樣相配的首飾,也好在宮宴上出彩。”
“我不穿。”葉冉冉悻悻的拋開衣服坐回牀上,卻不料這次蘭嬤嬤卻瞪起了眼睛,聲音也比剛纔戾色幾分:“冉冉呀,嬤嬤我平時待你不薄,你這可真是爲難蘭嬤嬤我了。若是這樣,我就是綁也把你綁去了,只是那樣你面子可就不好看了吧?”
葉冉冉沒想到蘭嬤嬤竟然是軟硬兼施,軟的不行現在又來橫的,索性一賭氣把脖子一挺,扭過頭去不再看她,意思倒是像說: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蘭嬤嬤沒想到葉冉冉也是軟硬不吃,一張臉氣的發白,可現在又不能真的把葉冉冉怎麼樣了,氣的一跺腳,轉身就走。
只剩下葉冉冉獨自坐在牀沿,聽着蘭嬤嬤的腳步越來越遠,乾脆往光溜溜的牀板上一躺。
葉冉冉本來以爲蘭嬤嬤走了就算了,卻沒成想晚飯時間還沒到,蘭嬤嬤竟然又來了。還帶着一臉的笑意,手裡捧着個紅木匣子,進門就叫葉冉冉:“過來看看,嬤嬤給你送禮來啦。”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葉冉冉原本以爲蘭嬤嬤生氣再不能理會自己,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又來了,還帶着東西。
又想想現在自己還在她的手下,怎麼也能混到三餐溫飽,也不好太執拗了。這才起身,雙手接過了蘭嬤嬤手裡的匣子,臉上也帶着笑意問道:“是什麼好東西呀?我可受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