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葉冉冉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赫連銘勳跳下馬來,大聲的吼着。而他的潛臺詞是: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勳,你這是在表白嗎?其實我也很想你。”葉冉冉實在沒有想到,聽到赫連銘勳大聲的吼她,都能夠讓她開心不已。而且他說的是擔心自己,那種感覺真的很甜蜜。
洛天賜站在葉冉冉身邊,卻忽然有種被無視的感覺。似乎身邊的葉冉冉眼中只有那一個赫連銘勳,而赫連銘勳此時眼裡完全只能裝得下一個葉冉冉了。
回味了一下葉冉冉剛纔的忠告,洛天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覺得什麼“理想中的伴侶”這個詞挺好的,而且心中越來越清晰的一個輪廓,就是個眼睛大而清澈,心思純而不嬌,面容美而不豔的少女。
靜了靜心思,洛天賜迎上了赫連銘勳,雙手抱拳道:“恭親王,請裡面一敘。此番能夠請到恭親王親臨,實在是天賜所料不及的。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赫連銘勳這才把視線自葉冉冉的身上移開,看了一眼儒雅又俊朗的洛天賜,同樣的回禮,朗聲道:“既然是兩國誠心結盟,太子殿下又何須如此客氣呢。另外,銘勳還要多謝太子殿下將內子送回。內子冉冉實在不懂分寸,多日叨擾。”
“哈哈,或許恭親王不知道,我與冉冉也算是舊識。當初在春滿園,要看冉冉的一隻獨舞,天賜可還是花了大價錢的呢。”
洛天賜突然而來的壞心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竟然把葉冉冉當年偷跑的糗事說了出來。氣得葉冉冉在一旁使勁兒的跺腳,恨不得撲上來直接堵住洛天賜的嘴。
赫連銘勳卻將葉冉冉的這一切看在眼裡,心知這個女人真是小野貓一樣的兇悍,竟然對雲澤國的天子都敢瞪眼睛?不過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讓他赫連銘勳動心吧。
想到這裡,赫連銘勳大手一伸,將葉冉冉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同時已經打定了主意,今生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牢牢的拴在身邊了。否則自己稍一閃神的功夫,這個女人就有叫男人拐走的危險啊。
看着赫連銘勳對葉冉冉幾乎咬牙切齒的模樣,洛天賜才惡趣味的好過一些。將赫連銘勳讓進了議事的大帳,命人捧上了已經擬好的兩國盟書。
赫連銘勳也收斂起兒女情長的心境,自然明白此番到雲澤國的大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而且神情也是極爲嚴肅認真,畢竟這份盟書關係到戰局,絕不容兒戲。
但赫連銘勳一看之下,倒是對洛天賜刮目相看。雖然此時雲澤國被海瑟國偷襲在先,但盟書的逐一條款都寫的有板有眼,不但從戰局出發,還考慮了兩國此時的兵力分佈與各自的優勢,列出的條件對雙方都十分有利。
可以說,天旭國與雲澤國結盟,並非是一件倉促間互相自保的行爲。也和葉冉冉本身人質的性質沒有太大的關係,倒是實實在在的可以讓海瑟國在這份盟約之下,退兵而回,免去了兩國百姓的戰火之苦。
“太子的盟書寫的極好,銘勳願與雲澤國結盟。”赫連銘勳是天旭國在邊界的第一統領將官,他手裡的軍印就有最大的實權。如此一番認定之後,赫連銘勳當場掏出印信加蓋,又簽上名諱墨寶,再交由洛天賜。
洛天賜身爲雲澤國的太子,本來就是爲結盟而來。如今見赫連銘勳如此爽快,甚至沒有坐地起價的意思,也沒有故意附加硬性的條款,也是十分滿意,簽字、蓋寶之後,雙方便正式結盟。
“恭親王,既然來到我雲澤國大營,不如就留下喝一杯水酒吧。也算是我兩國締結盟約的一場歡宴,如何?”洛天賜對赫連銘勳的印象不錯,所以頗有相交之意。
赫連銘勳看了看身邊的葉冉冉,又看看洛天賜,點頭道:“該當喝一杯酒,也算是正式謝過太子將內子冉冉送回。”
說罷,赫連銘勳解開了勒甲的袢帶,脫去了一身銀色的甲冑。他本來帶着一支親衛的小隊來到雲澤國的大營,一來是爲了盟約,二來也是爲了葉冉冉。以防洛天賜不肯放人,實際是想用計將自己誆到這裡,所以甲冑一直未除。
如今兩人歡顏帶笑,各自心中坦蕩,自然是去除了這礙事的盔甲,與洛天賜真正的坐了下來,把酒言歡。
洛天賜一副儒雅、俊秀的模樣,喝起酒來倒是不輸赫連銘勳。而赫連銘勳喝到歡處,想起洛天賜之前故意說起葉冉冉在春滿園跳舞之事,一把將葉冉冉拉到身邊,蹙眉低聲道:“你可小心了,這個帳,我們回去再算。”
葉冉冉沒想到赫連銘勳竟然還記得這件事,頓時瞪了洛天賜一眼,怪他當時口沒遮攔,惹得自己要被赫連銘勳的小心眼責罰。心中更是暗自咒他選妃不要那麼順利纔好,最好是選一個小辣椒似的太子妃,將來把洛天賜管束成妻管嚴。
見葉冉冉狠狠的瞪着洛天賜,赫連銘勳才“哈哈”一笑,心中舒暢了不少。伏在葉冉冉耳邊輕聲道:“另外還有那封休書,我還妥善收藏呢。回去之後,你一併給我講講,究竟是何意思?”
葉冉冉頓時哭笑不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真巴不得在雲澤國多做客些時候纔好,也省得赫連銘勳執拗的孩子氣,真的和自己犯纏。
一番酒意歡暢,終有曲終人散之時。赫連銘勳畢竟是陣前的主將,與洛天賜雖然相交甚歡,也只是定下了他日再聚的約定。便帶着葉冉冉準備回營。
葉冉冉被赫連銘勳抱坐在馬前,窩在他懷裡就是分外的安心。雖然當初被娜娜塔挾持,沒有機會送赫連銘勳出征。但此時竟然有機會與他在戰場相會,倒是別有一番離情之後的歡喜。
忽地,葉冉冉想起一事,問道:“祁夜呢?他不是先回來報信了嗎?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葉冉冉十分的瞭解祁夜,如果說赫連銘勳親自到雲澤國的大營來接自己回去,那祁夜就一定會跟着來的。可是她從那一隊親隨當中找到了鷹翼的身影,卻完全沒有看到祁夜。
“祁夜?他不是在宋青那裡養傷之後就離開了嗎?”赫連銘勳被葉冉冉問的一愣,竟然完全不知道祁夜一直跟隨葉冉冉到了雲澤國的事情。
葉冉冉聽到這裡已經瞪起了眼睛,心中好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一樣,狠狠的往下沉。急道:“祁夜在京城裡發現了小瞳留給影衛的信號,知道我被娜娜塔挾持,就一路暗中跟隨我們到了雲澤國。但是我準備被送回來的時候,祁夜找機會先離開了。他說回報給你,以防中途有變,讓你做好接應的準備。”
“我非但沒有看到祁夜到來,就連他的消息也不見傳遞過來。”赫連銘勳也皺起了眉頭,開始思量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葉冉冉已經慌道:“他現在武功盡失,又是從雲澤國一個人上路,既然沒有直接回來,那定是路上出事了呀。我們回去,叫洛天賜派人在路上找找吧。”
赫連銘勳卻搖頭道:“只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若是祁夜路上出了意外,他走在你們之前,你們應該會有所發現纔對。可是現在他完全是無蹤無跡,便不像是意外,更像是……人爲。”
“人爲?你是說,祁夜可能是被別人帶走的?或是,被人挾持抓走了?”葉冉冉想想赫連銘勳的意思,倒是覺得會有這種可能。
因爲祁夜就算是失去了武功,但他多年影衛所訓練出來的警覺性和隱蔽性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發現的。就好像當時他一路跟蹤着自己和小瞳,就連小瞳都沒有輕易發現祁夜,最後還是祁夜因爲洛天賜的手下才突然現身來救的。
那麼這樣說起來,就是祁夜遇到了什麼難以對付的人。或者說被某人針對他做了伏擊,這樣的情況下,祁夜沒有武功,就只能是束手就擒了。
“那會是誰幹的?”葉冉冉坐在馬上,恨不得一下子蹦下來到處去找找。
赫連銘勳卻將葉冉冉抱緊在懷裡,猛的一催馬道:“我們先回去再說。既然有人能夠在半路上對祁夜下手,那麼那個人的針對性一定很強,我們必須處處小心了。”
一回到天旭國的大營,赫連銘勳先叫來幾名探馬,吩咐他們在邊界搜尋祁夜的下落。另外還派一名信使給洛天賜送信,讓他幫忙留意一下祁夜的行蹤和動靜。畢竟祁夜是在雲澤國的地界上失蹤的,如果赫連銘勳冒然派人過去找,還不如向洛天賜明說。
何況現在兩個結盟,要找一個祁夜不算是什麼非分的要求,反而顯得親近了許多。加上洛天賜真心結盟,必定會對祁夜的事情上心,以此證明結盟的誠意的。
然後赫連銘勳就帶着葉冉冉直接回到了他的中軍大帳,安撫她坐下來歇歇,然後柔聲道:“祁夜畢竟是隨了我多年的影衛,他的分寸我最是知道,所以你不必太過着急,如果他真的是被什麼人挾持而走,必定會留下一些影衛特有的線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