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塔一刀結果了那個人的性命,不禁出乎了鷹翼的意料,就連在場那些還未走掉的禮賓看來都是好大的吃驚。畢竟還沒有人見過哪個婚禮之上鬧刺客,而新郎抱着另外的女人離開了。更沒有人見識過新娘子竟然扯了喜帕拿着匕首衝過來,還面不改色的將一個人給“喀嚓”了。
然而,被鷹翼如此一問,娜娜塔竟然也是面不改色,看着地上全部都變成死人的幾個“刺客”一眼,冷冷一笑道:“是他們攪鬧婚禮,壞了我與恭親王大婚的喜慶,我親手將他們處死,算是他們的造化了。”
如今大婚禮成,鷹翼面對着娜娜塔也沒有其他的辯駁。畢竟現在娜娜塔在名義上已經算是恭親王的王妃,而鷹翼畢竟還是一個影衛,雖然不用聽命于娜娜塔,但也不能對主子的女人不敬就是了。
但鷹翼心裡明白,這娜娜塔多半是看着自己想要留活口,而她卻是來殺人滅口的。這或許也能證明,娜娜塔和這些人脫不了干係。
經過這樣一番變故,剩下的禮賓也走了個乾淨。只有恭親王府的親隨和管家還在收拾殘局,把“囍”字撤下,地上的血跡打掃乾淨,再將屍體送往刑部,這件事還需由刑部徹查才行。
而娜娜塔則是以正王妃的身份,帶着她的隨身侍女住進了恭親王府。之前已經爲她特意準備了一間院子,名爲惜月軒。與葉冉冉住的清月軒一東一西,中間隔着一個花園,距離非常之遠。
而只要是有心之人都能夠明白,這樣的安排必定是王爺有意而爲,勢必就是爲了讓恭親王府的兩個女人分開而居,最好也能夠天各一方、互不干涉。
葉冉冉這次被嚇得不輕,被抱回清月軒之後又哭了一陣,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赫連銘勳則是寸步不離的在她身邊守着,滿心的自責和愧疚。既是擔心、又一陣陣的後怕。
鷹翼回來之後,把娜娜塔竟然直接出手將人殺死的事情說了一遍。赫連銘勳眯起眼睛,周身都透着寒涼的氣息。這件事情顯而易見,必定是有人搞鬼。
而赫連銘勳又問過甦醒之後的青檸,問她葉冉冉爲何要突然到前廳禮堂去。青檸一臉的詫異,說是管家吩咐的,讓葉冉冉到前面去給王妃敬茶。
赫連銘勳的眉頭皺的更緊,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更加不會允許葉冉冉去受這樣的侮辱。看來娜娜塔遠比他想的更加難對付,估計就連操持這次典禮的禮司主事,都已經被她買通了,否則那禮司主事爲何要對管家說讓葉冉冉敬茶一事?
只是赫連銘勳沒有想到,娜娜塔竟然會做的這麼明顯,竟然還敢在婚禮之上派人來伏擊葉冉冉,這簡直是不把自己這個王爺放在眼裡了。
“主子,要不……再讓閣主派一名影衛來?”鷹翼看了一眼一直戳在旁邊,滿臉擔憂的小瞳。如今小瞳也受了傷,滿臉的悔恨之情,估計是怪她自己現在已經不能保護好葉冉冉了,也在自責着。
赫連銘勳看了小瞳一眼,搖頭道:“還是你留下,我身邊暫時不需要影衛。”
對於其他人,赫連銘勳已經不能完全相信了。何況影衛與主人之間並不一定都能有契合的默契。有的影衛與主子實在難以溝通、或是性格太過不合,也不能起到保護的作用的。
而當初葉冉冉認定了小瞳,小瞳與葉冉冉也確實合適。如今要再找一個,雖然也有合適葉冉冉的可能,但葉冉冉心裡未必能夠接受就是了。
鷹翼聽赫連銘勳說讓自己留下來守着葉冉冉,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排斥,但還是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顯然並不是全心全意的願意。
赫連銘勳仍然擔心葉冉冉,也不理會鷹翼是不是願意。揮了揮手,示意他和小瞳、青檸都下去,現在有他陪着葉冉冉就可以了。
人都離開之後,赫連銘勳嘆了口氣,坐在牀邊將葉冉冉的髮絲輕輕順在耳後,滿眼深情的看着她,心中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滋味。
又過了一會兒,葉冉冉的身子動了動,似乎是醒了。赫連銘勳馬上輕輕的叫了她一聲:“冉冉?”
葉冉冉聞聲睜開了眼睛,看到赫連銘勳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眼睛眨了眨,先泛起了一股子淚水。但她應該是努力的在隱忍着,淚水並沒有流出來,而是吸了吸鼻子,問道:“婚禮結束了?你怎麼在這兒,不是應該在外面招呼客人嗎?”
赫連銘勳一笑,揉了揉葉冉冉的髮絲,柔聲道:“本來就不該有的婚禮,在意它做什麼。我恭親王府也沒想招待那些閒人吃飯,所以現在都走了個乾淨。”
葉冉冉微感驚訝,看着赫連銘勳,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不用在意我。真的,沒有傷到寶寶就好,你可以去陪客人,或是……或是陪陪你的新娘子。”
赫連銘勳心裡更是一陣說不出的難受。這個時候葉冉冉還說這樣的話,真不知道她是心地善良,還是太天真?又或是她根本就是在說反話?
赫連銘勳搖頭道:“我哪兒都不去,就陪着你和寶寶。冉冉,今天的事情是個意外,但肯定是有人蓄意安排。所以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會處理好的,你和寶寶也不會再有危險了。”
葉冉冉點了點頭,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來:“我信。其實今天也是我太沒有腦子了,這樣的事情真的應該先問過你的。”
“我實在沒有想到,會有人在我的大婚典禮上做手腳。”赫連銘勳狠狠的咬牙,真是恨不得衝到惜月軒去,揪住娜娜塔好好的質問一番。
“算了,既然現在都沒事,就不要去想了。我還是有點累,我想先睡了。”葉冉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特別嗜睡。尤其是經歷過剛纔的驚恐之後,雖然現在有赫連銘勳陪在身邊,可是心中隱隱的還會發疼,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嗯,睡吧,我陪着你。以後沒事的時候,我就一直陪着你。”赫連銘勳脫去了身上的大紅喜服,翻身躺在了葉冉冉的身後,手臂橫過來讓葉冉冉枕着,將葉冉冉擁進了懷裡。
同時,就好像哄小孩一樣,在葉冉冉的背後輕輕的拍着,是爲了讓她能夠更加的安心。
葉冉冉一笑:“你這樣子讓我想起了我娘。我小的時候,她就這樣拍着我睡覺。”
赫連銘勳“呵呵”一笑,“那以後我也這樣的哄着你,陪着你。別擔心,一切有我,你睡吧。”
葉冉冉點了點頭,小貓一樣的窩進赫連銘勳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她真的很累,而且太陽穴也疼。睜開眼睛的時候會覺得眼睛痠疼,好像還有要流淚的感覺。
本來葉冉冉以爲是自己現在變得太軟弱,動不動就想哭。但是現在閉起眼睛來,那種眼球酸澀的感覺還在。甚至眼球與大腦相連的地方,也在一陣一陣的抽疼着。
葉冉冉開始懷疑,是自己的腦袋壞了?還是眼睛壞了?可是她剛剛去過宋青的家,宋青也給她診過脈,沒有說自己的眼睛或是腦子有問題啊。
就這樣胡思亂想着,葉冉冉沉沉的睡着了。不得不說,睡着之後那種不安和驚恐再次被壓了下去,葉冉冉窩在赫連銘勳的壞裡,再次嗅着他熟悉的味道,把那種安全感找了回來。
不過到了半夜,葉冉冉忽然發起了高燒。溫度高的甚至赫連銘勳抱着她熟睡的時候,感覺懷裡好像是擁着一堆火炭,最後是被葉冉冉身上的溫度給“燙”醒的。
赫連銘勳睜開眼睛,屋裡已經一片漆黑。桌上之前應該是燃着蠟燭的,只是這會兒蠟燭燃盡,燭火也滅了。這樣算起來,現在應該是三更之後了。
“冉冉?你能聽到我叫你嗎?醒醒,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赫連銘勳坐起身來,順帶着把葉冉冉也抱了起來。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推着她的肩膀。
但葉冉冉毫無反應,身子也軟的好像沒有了骨頭一樣。被赫連銘勳怎麼抱着,就怎麼樣的躺着,就連脖子都擡不起來,軟綿綿的毫無生氣。
赫連銘勳有些慌了,他知道人在過度驚嚇之後會有發燒的症狀。只是沒有想到葉冉冉會這麼嚴重。何況她之前還醒過一次,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狀。但是現在突然這樣高燒起來,實在不是什麼好現象。
又推了幾下,同時輕輕的叫着葉冉冉的名字。其間葉冉冉只是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隨即又毫無生氣的好像昏迷過去一樣。
“來人,去請宋醫官。”赫連銘勳大聲的叫着。葉冉冉這樣的情況,讓他不得不把宋青叫來,他實在擔心,不知道葉冉冉究竟出了什麼狀況。
以前去叫宋青的都是祁夜,現在換成了鷹翼,雖然不如祁夜那麼利落,不過晚上是最適合影衛行動的時間。估計這一路鷹翼都是在房檐、屋脊上走的直線距離,所以也算是很快的將宋青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