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赫連銘勳和祁夜在談正事,葉冉冉連散步的心情都沒有了。一股腦的往後院赫連銘勳的書房溜達過去。很希望那兩個正在議事的傢伙注意到自己,然後就可以把自己請進去,從而就可以小小的參與一下了。
就算是不請自己進去參與問題的討論,哪怕讓葉冉冉去做個端茶倒水的丫頭,她也挺樂意的。
不過葉冉冉從晚飯後一直在赫連銘勳的書房外溜達到天大黑了,書房裡都點起了燈,窗紙上映出了兩個人的低頭議事的影子,卻沒有叫葉冉冉參合進來的意思。
如果不是赫連銘勳和自己如此的親密,葉冉冉甚至懷疑裡面捱得那麼近的兩個人有基情。
“唉,算了,我們回去吧。”葉冉冉終於是感覺有些累了,於是想到放棄了。
反正這件事遲早祁夜能對自己說,就算是赫連銘勳不準說,估計祁夜也會透露一點口風給自己的就是了。現在祁夜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這一點葉冉冉完全的相信。
小瞳忙過來扶着葉冉冉往回走,走到清月軒門口,就看到青檸也迎了出來。看樣子是在屋裡等得急了,所以出來找人的。
一見葉冉冉,青檸就道:“主子怎麼纔回來,廚房送來的燕窩都要涼了。”
葉冉冉無語望天,她真的吃膩了冰糖燕窩呀。隨即擺了擺手道:“如果下次送來這個,你直接替我吃了就好了,別一直等着我回來吃。”
“啊!那怎麼能行呢,奴婢可不敢。”青檸趕緊擺手,然後走到葉冉冉的另一邊,和小瞳兩個人將她往屋裡扶。
葉冉冉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是懷孕,不是瘸子,你們不用這樣對我。就好像我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青檸一笑,道:“您是主子啊,就該這樣被伺候着。雖然我們王府裡除了您就沒有其他的小主兒了,可是如果您看看別的王府的那些小主兒們,哪一個不是丫鬟成羣呢。走路都得有人前面給引路,後面有人提裙襬。別說平時不出門,就算是出門,前呼後擁的沒有十來個人伺候着,那就是身份不夠高,顯得跌份兒了。要是哪家的小主兒身邊只有一、兩個丫頭伺候,那就是不受寵了,會被別人笑話的。”
葉冉冉聽了一咧嘴道:“我就是不受寵了,所以你們也別在我身邊伺候了。我也真是累了,洗洗睡吧。”
青檸一聽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哪句話惹了葉冉冉不高興,主子要趕她走呢。
慌忙的正要說求情的話,就見小瞳朝着青檸搖頭,那意思是與她無關,是葉冉冉自己心情不好。
青檸這才放下心來,但再也是不敢多話了。
葉冉冉進了屋,看着桌上的冰糖燕窩確實沒有興趣。索性直接往牀上一躺,道:“給我拿條熱毛巾就行了,我擦擦臉就睡了。”
“主子,怎麼這麼累?”青檸剛問出口,就見小瞳朝她使眼色,忙閉上了嘴,一溜煙跑去打熱水了。
葉冉冉躺在牀上,盯着牀頂上五彩的穗子道:“這屋子這麼大,傢俱、擺設都好看,可我半點家的感覺都沒有。總覺得走到哪裡都是冷冷清清的。”
小瞳知道是因爲今天晚上赫連銘勳對葉冉冉的冷落,才讓她這麼不高興,蹲在牀邊,一邊幫葉冉冉把腳上的鞋子脫下來,一邊道:“其實,頭上有片瓦,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就是家了。主子現在有王爺寵愛着,也該高興纔對。而像我們這樣無依無靠的人,只盼着有個好主子,那就是福氣了。所以說,這日子過得好不好,其實都是看個人心裡的想法。得失計較的太多了,反而就不那麼舒坦了。”
葉冉冉聽了一愣,側過身子,用手撐起頭看着小瞳,然後才道:“小瞳,你這番話說的真蒼涼。”
小瞳一笑:“主子若是見識過暗影閣的手段,就覺得現在處處是幸福了。其實小瞳覺得這輩子能夠跟在主子身邊,真是天大的福分了。只是主子不開心,小瞳看着心裡也不好受。但是凡事應該想開點,不是事事如意,但總不能自己給自己也找不痛快吧。”
葉冉冉的眉頭一挑,笑道:“別說,你這話還真是在理。”琢磨了一下小瞳的話,葉冉冉才道:“我明白了,我這是持寵生嬌,不應該太過在意的事情,卻偏偏要去鑽牛角尖。”
小瞳笑道:“主子明白就好。其實以前主子不是這樣多心的人,事事都會往開明處去想。怎麼最近反而變得小氣了?難道是因爲你肚子裡的小主子太矜貴了?這一出生就是個世子,確實與衆不同。”
葉冉冉聽了小瞳的話又好氣、又好笑,但也明白了小瞳的意思。想想自己的從前,確實從來沒有因爲這樣的事情生氣過。赫連銘勳什麼時候工作,要什麼時候回來,都在忙些什麼,這都不是自己該管道事情。
“行啦,我擦過臉就睡了。睡一覺起來就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了。”葉冉冉真正想通了,也就不再糾結了。
正好青檸打來了熱水,沾溼了一塊熱乎乎的白毛巾遞給葉冉冉。葉冉冉擦了手和臉就要睡覺。青檸忙着拉過葉冉冉的腳,讓她就這沾毛巾的熱水,把腳也洗了洗,這才放她睡覺去。
熱水洗過了腳就特別容易入睡。葉冉冉躺在牀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赫連銘勳回來的時候,就見屋裡的燭火還亮着,而葉冉冉就好像是一個漂亮的瓷娃娃,安靜而美好的睡着了。
赫連銘勳知道,葉冉冉從來都不是個美人,但葉冉冉美在她有着最純淨而無暇的一面。她永遠都好像是一塊無瑕的美玉,安靜而美好,會帶給人一種特別純淨而恬適的感覺。
不得不說,葉冉冉縱使有時候執拗、有時候古怪,還經常和自己對着幹。但當她安靜下來的時候,不管是深思時安靜的模樣,還是她熟睡後恬靜的睡顏,都會讓自己有一種想要守護的心情。
看到赫連銘勳回來了,一直守在葉冉冉身邊的青檸和小瞳都識趣的退了出去。小瞳一隱身躍到了房頂的暗影處,正好看到對面不遠的樹上,坐着的正是祁夜。
小瞳輕身從屋頂躍到了祁夜所在的那棵樹,祁夜仍然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甚至對於小瞳的到來都視而不見。
“祁夜,主子有點不高興,因爲她想知道王爺究竟怎麼了。”小瞳如實地問道。
祁夜搖了搖頭,表情卻是淡淡的:“如我們料想到那樣,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這點王爺自然也都想到了,所以和皇上交代的時候,特別提及了要注意還留在京城裡的探子。”
嘆了口氣,祁夜繼續道:“但皇上的意思很是明顯,讓主子繼續大婚事宜,以前的表面上是和親,但現在的意思應該就是托住娜娜塔公主的行動,讓她不能分心去召集已經混進京城的探子。因爲那些人在暗,而我們在明,皇上擔心探子的人數衆多,會另我們防不勝防。”
可以說,皇上的擔心並無道理。但既然是擔心,就要有人作出防備和犧牲。而顯然的,赫連銘勳是要被皇上犧牲掉的一個。起碼皇上的意思是除了這個皇弟之外,他幾乎不能信任其他的人了,所以監視娜娜塔公主的任務,自然是非他莫屬。
這樣一來,原本赫連銘勳想要藉此機會讓皇上收回成命,不再與娜娜塔公主大婚的事情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赫連銘勳纔會如此怏怏不樂。
而赫連銘勳一回來就和祁夜關起門來研究這件事情。是想要讓祁夜在府裡多加留意,若是找到蛛絲馬跡,將那個內奸揪出來就再好不過了。但這一切,都還得瞞着葉冉冉來做,因爲以葉冉冉的性格,只怕如果她真的知道內奸是哪一個,親自動手的可能都是有的。那樣一來,葉冉冉就等於把她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了。
聽到這裡,小瞳也無奈道:“可是主子因爲這件事情,幾乎整晚都是悶悶不樂。她還以爲王爺有什麼事情要瞞着她呢。”
祁夜淡淡的一笑:“瞞着她也是爲了她好。小瞳,你隨在主子身邊的日子也不短了,你覺得如果主子知道王府裡確實有內奸,而且王爺已經讓我秘密留意,一定要將內奸揪出來,她會如何做?”
小瞳頓時明瞭,點頭道:“不錯,主子會親自動手。甚至會想方設法的將那個內奸引蛇出洞。”
“可是這樣一來,主子就太過危險了。”
小瞳和祁夜頭靜默下來,兩人也確實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誰都不想讓葉冉冉去冒險,偏偏她確實最富有冒險精神的一個。所以瞞住她確實是個不得已的好辦法。
當然,這些話葉冉冉都並不知道。第二天早上她見赫連銘勳不在,就把祁夜叫到身邊,繼續拐彎抹角的想要知道昨天他和赫連銘勳談話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