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的一聲,隨即就是一個圓滾滾的身影朝葉冉冉撲了過來。葉冉冉下意識的伸出手,將那隻已經肥的自己都要抱不動的大貓抱在了懷裡。
“嗨,看來你過的真是不錯啊。”葉冉冉發現這隻貓的肚子又鼓了,似乎是有再生一窩小貓的打算。想着當初就是它和自己一起穿越的,現在竟然有種親人的感覺。
葉冉冉用手摸着貓咪柔順而光亮的皮毛,有種心安的感覺。家是那麼遙遠的感覺,可是這個“朋友”卻距離自己這麼近。
“或許我還不是太孤單。你既然都能活的很好,我一定也能。”葉冉冉對着那隻胖胖的貓咪說話,就好像它能夠聽懂一樣。
是啊,自己的勇氣哪裡去了?當初一個親人都沒有,自己不是一樣可以活的很好嗎?就算最苦、最艱難的時候,自己連大學的學費都沒有,不是一樣靠着打零工去讀書,好好的活着嗎。
其實希望就是在於你是不是能把心情放開,就算是再多的艱難,也不過就是一笑而過吧。
葉冉冉舒了口氣,低頭問着那隻貓道:“你說如果我們現在去找一個樓梯,能不能穿越回去?”對於這裡的傷心,葉冉冉第一個感覺就是回去。
但那隻貓或許不同葉冉冉的話,只是“喵嗚”的叫了一聲,然後就把胖而圓的腦袋窩在了葉冉冉的懷裡,似乎是這樣的姿勢讓它覺得舒服,然後就很快的睡着了。
聽着懷裡貓咪打着呼嚕,那是一種悠閒自得的聲音。葉冉冉忽然就開始羨慕起一隻貓來。
它有腳,可以在這個王府的牆上跳來跳去,然後到外面的世界去遊玩。那麼自己應該也可以。
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還平坦的腹部,葉冉冉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我懂了,有了寶寶我就不能太任性,起碼穿越這種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只是靠着僥倖和運氣的事情不能再做了。”
葉冉冉是怕自己再找個地方跳下去,萬一沒有真的穿越,傷到了肚子裡的寶寶就不好了。
那隻大貓睡的很香。在這個夜裡,葉冉冉一個人坐在石墩上也不再覺得寂寞了。
直到不遠處的樹上兩個身影跳下來,葉冉冉才拍了拍那隻還賴在自己腿上睡覺的貓咪:“好啦,你也該睡夠了,去幹活吧。捉老鼠這種事情是你的本職工作,可要好好的執行哦。”
然後葉冉冉站起身來,對着走過來的祁夜和小瞳微微一笑,很自然的道:“我知道時間晚了,回去休息吧。”
說完,不理會兩人是不是詫異的目光,徑直的朝清月軒的方向走回去。
“主子是不是又哪裡不對勁兒了?我覺得她應該是傷心的,可是剛纔她笑的很好看。”小瞳看看葉冉冉的背影,又看了看祁夜,表示她越來越不懂葉冉冉的了。
祁夜也盯着葉冉冉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慢的道:“或許我們該想想怎麼幫她。”
“幫?幫主子做什麼?”小瞳有些沒有回過神來,然後就想到:“是不是繼續打聽那個娜娜塔公主的消息?”
祁夜搖了搖頭,“她現在對什麼公主的消息都不感興趣了。或許對王爺都不感興趣。我們想的應該是……”祁夜壓低了聲音,對小瞳悄悄的道:“我們幫她離開這裡。”
“啊!你忘了之前主子要離開,王爺是怎麼樣的反應了?”小瞳有些不敢相信,這句話竟然是祁夜說出來的。
祁夜卻搖了搖頭道:“比起她現在的傷心和不快樂,我寧願幫她冒險。”
說完,祁夜輕身一躍,朝着葉冉冉的方向追了過去。但沒有奔的太近,只是在她身後幾步遠的距離慢慢的跟着她,保護着她。
小瞳也飛快的跟了上去,但她還是不太明白祁夜的想法。雖然剛纔主子和王爺吵的很兇,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傷心,可是小瞳覺得王爺對主子還是很好的,起碼不會輕易就放主子走。
而主子雖然也哭了,還獨自一個人在這裡坐了這麼久,但現在主子看起來挺好的呀。爲什麼還要幫主子離開這裡呢?
葉冉冉接下來的兩天都很平靜,甚至平靜的讓人心疼。赫連銘勳離開之後只回來了一次,是換了朝服去上朝的。當天再回來的時候懷裡抱着一份聖旨。
葉冉冉是第一次看到聖旨是個什麼模樣,和電視劇裡的有些區別,沒有那麼大的卷軸,也不是那種誇張的明黃色繡着金龍的。只是一塊黃色的綢子,用兩隻檀木的皺裝裱起來而已。
赫連銘勳回來的時候葉冉冉正在院子裡散步,兩人見面都是楞了一下,但隨即葉冉冉就展顏一笑,很客氣的問了一聲:“你回來啦。”
那麼客氣的語氣,形同路人一般,讓赫連銘勳的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他發現葉冉冉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懷裡的聖旨,心就立刻明白過來。葉冉冉何其聰明,她一定會知道聖旨的內容。
也正如葉冉冉猜測的那樣,聖旨確實是給赫連銘勳和娜娜塔公主指婚的。聖旨裡面把指婚的時間都寫的清清楚楚,這次可就完全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更是萬萬不能更改的。
但他該如何和冉冉去說?上次說了個“下個月初十”就鬧了個不歡而散,這次連聖旨都抱在了懷裡,那冉冉的表現會不會更加的“熱烈”?
葉冉冉也不是傻瓜,她雖然心裡澀澀的疼,但卻只是淡淡的一笑,平聲和氣的道:“是在家裡待幾天,還是要忙着準備?”
至於準備什麼,葉冉冉沒有明說。但赫連銘勳心裡也知道,葉冉冉說的是準備大婚的事宜。
赫連銘勳搖了搖頭,聲音也儘量放平和道:“皇兄自由安排,一切都不需要我過分的操心。”
“那就好。”葉冉冉點了點頭。
可說到這裡,兩個人發現竟然沒有再繼續下去的話題了。於是相對無言,竟然是靜默了片刻。
但片刻之後,赫連銘勳擡頭道:“寶寶還好嗎?還有沒有吐過?”
“都好,他很乖。最近我比前幾天能吃了,睡的也多。”葉冉冉一邊說着,一邊慢慢的走,而赫連銘勳就走在她的身邊,兩個人悠閒愜意的在這個王府的小徑上散步,乍一看竟然像是結婚多年的一對夫妻,面上也都是平和又淡然的神情。
就這樣,似乎前兩天的矛盾解開了,又似乎根本就沒有過爭吵,兩個人都是心平氣和的模樣。時而說說天氣,時而談談寶寶,完全把剛剛見面時候的那種尷尬拋開了。
要說唯一不太和諧的,就是赫連銘勳的懷裡一直都抱着那份聖旨。
看着那黃色的綢布,葉冉冉有些覺得扎眼,但她儘量不去想裡面的內容,就默默的給自己催眠,讓自己覺得赫連銘勳此時懷裡抱着的是一個夜壺就好。
而赫連銘勳卻因爲葉冉冉的平和有幾分的慶幸。在他眼中,這樣的葉冉冉很好,甚至是太好了。沒有吵鬧和爭執,只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更不會過分的執拗自己要做什麼事情,什麼時候娶另外的一個女人進門。
甚至讓赫連銘勳有一種錯覺,葉冉冉是不是突然就想開了,認爲可以接受平妻的事實了?
當然,赫連銘勳不是沒心沒肺的人,他也很明白自己心中所愛。他一直堅持着對葉冉冉的感情,而且會遵循自己心裡的感覺,只是把皇兄的指婚當作是對百姓的保障。爲了不重燃戰火,爲了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他覺得自己可以犧牲的是一段婚姻,這和他對葉冉冉的愛半點都不衝突。
可就是因爲這樣的平靜,因爲赫連銘勳偶爾表現出來的喜色,讓葉冉冉的心一再的發沉。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是赫連銘勳最需要的妻子類型,他就是想要自己放棄一切的自尊和底線,去成全他的一夫多妻。
不知道爲什麼,葉冉冉竟然覺得自己很累。一雙腳就好像是灌了鉛一樣,走的小腿發脹,四肢發酸,後腰都在絲絲的冒涼氣。
“勳,我累了,想回去了。”葉冉冉淡淡的開口。她覺得再這樣走下去,自己會有種崩潰的感覺。她一點都不想看到赫連銘勳現在滿心歡喜等着做爹又做別人新郎官的樣子。
赫連銘勳微微一怔,他以爲葉冉冉很喜歡這樣和自己平和的散步的感覺呢。可是看到葉冉冉眼中的疲憊,和想要儘快離開自己的迫切眼神,心裡隱約的覺出有些不對勁兒了。
“冉冉,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什麼?”赫連銘勳試探的問着。
若是葉冉冉覺得自己想和娜娜塔有些什麼的話,那就錯了。自己只是覺得皇命難爲之下,若是她能夠全心全意的理解自己是最好不過了。
可是怎麼現在看葉冉冉的想法,是把自己想成了等待齊人之福的負心人?雖然在皇族之中,一個王爺三妻四妾太過平常,但赫連銘勳一直以爲自己是不一樣的,他甚至比葉冉冉更期望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