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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上旬,吳宗坤託人帶來信函,詳細告知縣城與縣衙的若干情形。
吳宗林迅速將信函送給吳宗睿。
這份信函,吳宗睿看的非常仔細。
安遠縣城的局勢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暴民攻佔縣城雖然只有三天左右的時間,但造成的傷害是巨大的,縣衙的府庫被劫掠一空,城內的富戶和商賈遭遇到搶奪,錢糧的損失很大,人員的傷亡也不小,更加關鍵的是,贛州府衙派遣來的軍士,進入到縣城平定騷亂的時候,也沒有做什麼好事情,他們趁渾水摸魚,暴民劫掠的錢財全部都被軍士得到,有些軍士甚至趁機到商鋪之中明搶暗奪。
絕大部分的暴民都被毫不留情的斬殺,錢財數目死無對證。
守備衙門遭遇到毀滅性的打擊,軍士死的死傷的傷,短時間之內無法恢復,招募守備軍士的事宜難以推進,好男不當兵是絕大部分百姓的共識。
鄉鎮田賦收繳的情況也不是很好,畢竟去歲遭災,很多農戶實在拿不出來錢糧。
江西巡撫洪大人向朝廷奏報了安遠縣的情形,懇求免去安遠縣本年度的田賦,不過朝廷沒有什麼旨意,這也意味着,縣衙還是要徵收田賦。
鄉鎮徵收田賦的情形不是很好,可惜縣衙自顧不暇,根本管不了下面的事宜。
足足看了三遍信函,吳宗睿搖頭嘆氣,他的感覺很不好。
要說江西巡撫洪瞻祖還算是有遠見卓識,知曉安遠縣遭此劫難,已經是傷了元氣,恢復要較長的一段時間,如果能夠免去當年的田賦,縣衙騰出手來重建縣城,恢復的速度就要快很多,可惜的是,朝廷對於略顯邊陲的安遠縣,好像不是很在乎,加之奪天王的暴亂,迅速被鎮壓下去,在朝中那些官員看來,這就不是什麼大事情。
本來就遭遇了災荒,縣城和縣衙又被劫掠,此刻繼續徵收田賦,對於安遠縣來說,怕是難以承受和無法穩定的局勢了。
吳宗坤在信函之中沒有說到安遠縣所轄鄉鎮的具體情形,可吳宗睿能夠想象到,下面的局面怕是陷入到混亂之中,流民會大規模出現,土匪也會趁機劫掠,要命的是,縣衙壓根無法派遣軍士去打擊土匪,只能聽之任之。
“宗睿,你不是在溫習功課嗎,怎麼有時間到我這裡來坐坐。”
“好些日子沒有出門,也想出來看看,這是宗坤寫來的信函,專門來歸還,也看看爹搬到圍屋之後的情形。”
“幺叔搬到圍屋居住後,情況不錯,每日我都要去看看的。”
“謝謝你了,剛剛我也聽爹說及了,勞煩你專門請了王嬸專門做飯。”
“這有什麼啊,都是我應該做的。”
閒聊幾句話之後,吳宗睿切入了正題。
“宗坤寫來的信函,我看了好幾遍,有些不好的感覺。”
“其實我也有些擔憂,縣城和縣衙遭受了劫掠,總是要一些時間恢復的。”
“這不是我最爲擔憂的,縣城和縣衙的恢復需要時間,這在情理之中,我擔心的是安遠縣繼續徵收田賦,可能造成混亂的局面,土匪趁機作亂,縣衙自顧不暇,根本無法控制,若是求助贛州府衙調遣軍士,縣衙更加無法承受,老百姓也承受不起。”
“宗睿,這些事情,你我也無法幫忙,還是少想一些,鄉試在即,你安心的溫習功課,我覺得你應該今早出發,前往南昌府城,你到了南昌府城,一樣可以溫習功課,還能夠儘早熟悉南昌府城的氛圍。”
“我不着急,宗林哥,如果土匪肆虐,新龍裡能夠獨善其身嗎。”
“宗林,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若是縣衙無法控制匪患,我們吳氏家族很有可能遭受災禍。”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趁機作亂的土匪,很有可能盯住我吳氏家族嗎。”
“很有可能。”
“不會吧,誰不知道我吳氏家族狠狠打擊了暴民,這個時候,土匪還敢到我吳氏家族來作亂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如今我吳氏家族也算是名聲在外了,更加關鍵的是,外面已經有了傳聞,說我們吳氏家族協助縣衙剿滅暴民的時候,獲取了不少的錢財。”
“我也聽說了,爹聽說之後很生氣,準備查一查,看看是誰在傳播謠言,我們已經帶着繳獲的錢糧前往縣衙,這件事情誰都知曉。”
“正是因爲誰都知曉,所以纔會出現這些傳聞。”
吳宗林看着吳宗睿,楞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了。
“宗睿,你是說這件事情,與其他的家族有關嗎。”
吳宗睿點點頭。
“不錯,我想不少的家族,是不願意看着我們吳氏家族壯大起來的,宗坤到縣衙的時間不長,就是戶房司吏,嫉妒的人更多,人家制造一點傳聞,矛頭豈不是對準了我吳氏家族。”
吳宗林臉色發白,連連點頭。
“說的是,說的是,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借刀殺人之計,太巧妙,讓我吳氏家族遭遇土匪的劫掠,還無話可說。”
看着吳宗林的神情,吳宗睿稍稍猶豫了一下,跟着開口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怕的,我吳氏家族連暴民都可以對付,何況區區的土匪。”
“宗睿,你說說,我們該怎麼應對。”
“我們吳氏家族抵禦了暴民,有了不少的名氣,土匪也不敢貿然進攻,他們就算是想着劫掠我吳氏家族,也會派人專門來看看,若是我吳氏家族戒備森嚴,他們一定知難而退。。。”
吳宗林的臉上露出爲難的神情。
“宗睿,上次抵禦暴民,情況你都是知曉的,要我看土匪比暴民厲害多了,再說了,我吳氏家族不可能戒備森嚴啊,唯一能夠依仗的,也就是圍屋了。”
吳宗睿嘆了一口氣,吳宗林說的倒是實情。
看見吳宗睿嘆氣,吳宗林更加着急了。
“宗睿,你可一定要想想辦法,眼看着田地裡面的糧食就要成熟了,雖說今年的氣候不是很好,可比起去歲要強多了,如果土匪真的到我吳氏家族來劫掠,我們損失太大,無法承受啊。”
“辦法倒是有,只是需要膽大心細之人去做。”
“你先說說有什麼辦法。”
“土匪就算是劫掠我吳氏家族,也一定會派人前來摸底,從現在開始,我們嚴密關注,凡是來到我吳氏家族之人,都要嚴密監視,一旦發現有可疑之人,立刻採取行動,其次,也要組織家族之中的青壯,做好準備,隨時迎候土匪的進攻。”
“好,好,就按照你說的辦,我馬上去給爹說說。”
吳宗睿點點頭。
“家族之中,膽大心細之人,一時之下也找不到,我看這偵查的事情,就讓文儒來。”
“宗睿,這怎麼好,文儒跟在你的身邊,要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沒什麼,我能夠照顧自己,家族可能遭遇到劫難,我不可能置之不理,再說了,我看也就是文儒能夠做好這件事情。”
“好,組織青壯的事情,我來操辦,下一步怎麼做,我聽你的。”
三天時間過去,新龍裡出現了一位貨郎。
吳氏家族的周邊,倒也時常有貨郎的出現,這些貨郎挑着擔子,走街串巷,大聲吆喝,做一些不起眼的小買賣,他們不會在一個地方長時間的停留,有買賣就做,沒有買賣離開。
“大哥,這個貨郎有些奇怪啊。”
“說說,有什麼奇怪的。”
“他挑着擔子一直都在轉悠,很少開口吆喝,整個上午過去了,幾乎沒有做什麼買賣,也沒有打算離開。”
“他都轉悠了哪些地方。”
“圍屋,社學,還有我們這邊,甚至挑着擔子,到圍屋後面的山丘去看過。”
吳宗睿臉上浮現出來冷笑的神情。
“不開口吆喝,不做買賣,到處去轉悠,還觀察四周的地形,圍屋後面的山坳根本沒有人家,跑到那裡去幹什麼,這樣的貨郎,我倒是第一次見到。”
“大哥,你說怎麼辦。”
“你叫上羅典明、羅典勇和羅典召三人,嚴密監視貨郎的一舉一動,待到貨郎離開的時候,找到僻靜的地方,拿下他。”
“好的,我這就去。”
“記住,要活的。”
“我知道,大哥還有事情要詢問這個貨郎。”
吳宗睿看着廖文儒笑了。
“文儒,幾個月時間,你厲害很多了。”
“大哥,我這都是跟着你學的,要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明白,那我也不好意思跟在你的身邊了。”
廖文儒離開之後,吳宗睿陷入到沉思之中,他有一種直覺,土匪很快就會劫掠吳氏家族,這個“貨郎”就是土匪派來的眼線,觀察吳氏家族情形的。
他沒有跟着廖文儒去監視這個貨郎,這不是他做的事情,只是接下來的詢問,需要耗費一些心思了,必須要逼着“貨郎”說出實情。
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吳宗睿也不會通知吳宗林。
這些天的時間,吳順福和吳宗林都很忙碌,他們挑選了近百名吳氏家族的青壯,隨時等候吳宗睿的消息,吳宗林甚至準備訓練這些青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