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儒,這不是你的責任,我也是得知消息之後,才讓劉寧到淮安去通知你,能夠安全到青州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想了,軍營建設的諸多事宜,你還要和劉寧一同管好。”
“大哥,這次好險,漕運總督府已經準備動手,我卻什麼都不知道,只看到了漕運總督府,沒有想到去偵查漕運總兵府、五軍營軍營和神機營軍營的動靜,這是我最大的失誤,大哥其實做出了安排,是我沒有認真思考,沒有做出相應的安排。”
“吃一塹長一智,文儒,說到這裡了,我也要提醒你,你是大軍的統領,日後領兵作戰,務必要考慮到方方面面,包括可能遭遇到的所有問題和麻煩,事先都要考慮到,如此才能夠保證作戰的勝利,就算是遭遇到不利的局面,也能夠減少軍隊的損失。”
說到這裡,吳宗睿揮揮手。
“軍營建設的事宜,還有跟來的部分家眷安置的事宜,都需要你和劉寧等人操心,軍營的建設,不用投入太多的錢財,至於說家眷的安置,軍士領到的軍餉,足夠養活家人,所以還是以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爲主,你們適當的關心和幫助。”
“大軍全部來到了青州,五千五百人,三千多匹戰馬,如果繼續以信義幫護衛的名義存在,有些不合適,此次你們在淮安險些遭遇到麻煩,徹底提醒我了,這五千五百人必須與信義幫徹底割裂關係,那樣漕運總督府就無話可說,也沒有辦法繼續找麻煩。”
“山東地方上我們同樣需要注意,避免樹大招風。”
“我的意見,成立押司,從事押運的事宜,這樣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訓練諸多的軍士,還可以繼續招募軍士,讓軍士押送貨物,到外面去見識和歷練一番,也是不錯的。。。”
廖文儒連連點頭,覺得這個主意真的是不錯。
自打崇禎二年初皇上下旨,裁撤絕大部分驛站之後,貨物的押運和信函的傳遞,都成爲了大問題,那些被裁撤的驛站之驛卒,失去了生活來源,不少人選擇進入到軍中效力,也有部分人結成團體,暗地裡負責幫忙押送貨物和運送信函,從中獲取酬金,以養活家人。
鏢局的前身押司由此出現。
當然,歷史上正規的鏢局,清王朝的時候纔出現。
押司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開的,乾的是刀口上舔血的勾當,能夠做好此事的人極少,以前驛站運送貨物和信函,那是朝廷的東西,官府的物件,匪徒基本不敢動這些東西,免得遭遇到朝廷的圍剿,可押司就不一樣了,與朝廷和官府沒有絲毫的關係,匪徒打劫押司,能夠獲取到豐厚的報酬,還不用擔心秋後算賬。
崇禎年間,餓殍滿地,陝西一帶的農民已經造反了,山東以及南方的局勢稍微好一些,可老百姓和農戶的日子同樣難過,如此情況之下,出現大量的土匪,也就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押司在這個時候從事押運貨物和信函的生計,遭遇危險的可能性極大,毫不客氣的說,不少的匪幫眼睛就盯着押司,他們能夠從押司的手中搶到貨物和錢財,就能夠滿足自身的需求和養活家人。
相反,押司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遭遇土匪的進攻,如果丟失了貨物和錢財,要賠償僱主的損失,如果損失了人員,需要撫卹,這就要求押司的人員有着不一般的本事,能夠打敗沿途的匪幫,將貨物安全押送到目的地。
當然,押司所獲取的報酬,也是不一般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高額的報酬之下,幹押司行當的人還是不少的。
崇禎四年四月二十日,信義押司正式成立。
信義押司在府城內租賃了房屋,開門營業,坐鎮的掌櫃是羅典明。
押司成立的同時,軍營建設的事宜也全面鋪開,軍營裡面必要的訓練場地和設施還是需要的,特別是訓練場地,軍營之中的軍械是豐富的,來到青州之後,廖文儒和劉寧進行了全面的盤點,大軍擁有一尊紅夷大炮、十門弗朗機,三千二百匹戰馬,兩百匹西南馬,一千七百柄弓箭,近二十萬支弓箭,其餘的旗幟、雁翎刀等等,悉數清理之後,再一次的登記在冊。
騎兵和步卒的訓練一刻都沒有放鬆。
軍營所在地的山坳,成爲最好的掩護。
現在這一片的山坳,被分爲兩個部分,前面的山坳,以及山坳前面的一大片平地,被整理出來,做出信義押司的總部所在地,而後面的山坳,則是軍隊的訓練場地。
以前所擔心的被其他人發現軍隊存在的顧慮消除了。
信義押司總部的規模越大,越是能夠承接到押送的任務。
“大人,信義押司都開門三天的時間了,可沒有人上門,這樣下去不行啊。”
“劉寧,不用擔心,押司從事的可是押運貨物、錢財和信函的事宜,人家將錢財、貨物和信函交給你,總要相信你有實力,前些日子先生調查了山東各地押司的情形,包括登萊等地押司的運行情形,山東一地,幾乎沒有水運的線路,押司不少,絕大部分的押司人員,都是以前驛站的驛卒,這些押司有固定的關係,不過他們的規模都很小,真正貴重的物品不敢押運,賠不起損失,信義押司看準的就是押送那些貴重的貨物。”
“我知道了,都在這裡坐了三天時間了,沒意思,還不如到軍營去訓練。”
“不用着急,你也是暫時頂着,幾天之後劉友鬆就來了,這掌櫃還是他來做。”
“劉友鬆不是留在信義幫嗎,怎麼到青州來了。”
吳宗睿微微搖頭。
“秦志銳和劉友鬆之間沒有默契,劉友鬆以前是雲天幫的人,秦志銳不可能很信任,兩人如果在一起的時間太長,還可能引發諸多的麻煩,信義幫和秦志銳這段時間的日子也不好過,漕運總督府肯定會找一些麻煩的,秦志銳的主要精力還是應對這些麻煩,所以劉友鬆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還不如到青州來做信義押司的掌櫃。”
“那就好,昨天晚上我還在思考,要是一直做這個掌櫃,我要被憋壞的。”
“我知道,你的性格不適合做掌櫃,也就是臨時頂替。”
兩天之後,劉友鬆來到了青州。
風塵僕僕的劉友鬆,來不及歇息和調整,就來到了信義押司。
看見劉友鬆跟着吳宗睿進來,劉寧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劉先生,您來的正好,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您了。”
看見劉寧着急的樣子,吳宗睿笑了。
“劉先生,押司剛剛開業,還沒有接到什麼業務,所以要請你操心,我是看明白了,如果劉寧繼續做掌櫃,信義押司不要想着有什麼事情上門來,人家看見他的樣子就不敢進來了,還承接什麼押運的事宜。”
劉友鬆笑着點頭。
“劉千戶可不是做掌櫃的,大人讓劉千戶守在這裡,也是大材小用。”
劉寧對着劉友鬆連連擺手。
“劉先生不要這麼說,這掌櫃的事情,我是真的做不來,還是要請您操心,反正開門這幾天的時間,也沒有誰上門,也就沒有什麼移交的東西,這裡是押司的賬冊,劉先生請收好。”
看見劉友鬆接過了賬簿,吳宗睿點點頭。
“劉寧,你到後院去收拾一下,馬上到押司的總部去吧。”
劉寧三步並作兩步,朝着後院的方向而去。
吳宗睿扭頭看着劉友鬆,神色變得嚴肅。
“劉先生,請你到青州來,做信義押司的掌櫃,是爲了讓信義押司有事情可做,這裡面有些情況,我沒有告訴劉寧。”
“其一,信義押司開業,必定影響到其他押司的生意,所以他們會想方設法的阻止,這些天沒有誰來到信義押司詢問,與其他的押司有關係,這方面,我來想辦法。”
“其二,信義押司做生意,務必確保萬無一失,樹立起來自身的信譽,所以在承接押運事宜的時候,務必要問清楚所有的情況,有針對性的押運錢財貨物和信函。”
“其三,信義押司主要還是押送相對貴重的貨物,譬如金銀珠寶等等,押運這些貴重的貨物,必定有匪幫眼紅,沿途搶劫,那我們就趁機剿滅一些匪幫,也能夠讓青州和山東等地的局勢趨於平穩,據我所知,山東一地的匪幫還是不少。”
“其四,信義匪幫必須要打出名聲,要承接儘量多的押運任務,那樣能夠掙到儘量多的錢財。”
。。。
“劉先生,該說的我都說了,信義押司的掌櫃可不好做,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好。”
劉友鬆點點頭。
“大人說的話,我都記住了,其實到青州來的路上,我已經思考過了,得知信義押司開業的消息,我就知道自己會做信義押司的掌櫃,大人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做好事情,只要是信義押司自身能夠解決的事情,絕不會麻煩大人。”
“好,劉先生的話我記住了,信義押司開業,第一宗的押運任務最爲重要,務必要保證完成,我不多說了,接下來就麻煩劉先生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