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膽?”
“咳咳——!!”墨非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剛剛正在喝酒,忽然聽到了張大膽這個名字……
“墨非大哥,你怎麼了?”任婷婷連忙幫着墨非拍了拍背。
“咳咳……沒事……”墨非搖了搖頭,清了清嗓子,說道:“就是喝酒一不小心嗆住了。”
他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了託着蛋糕走來的張大膽。
胖子……
唔……他應該有個很漂亮的老婆吧?
“九叔,生日快樂!”張大膽笑呵呵走了進來。
看着張大膽片刻,墨非的模樣變得極爲古怪,問向同桌的秋生:“你知道那個張大膽什麼來歷嗎?”
九叔的生日宴上,老壽星九叔自然坐在主桌,而主桌的其他人坐的都是任家鎮的鄉紳富豪,包括四目道長等年長一些的人,墨非和任婷婷等這些年輕人自然另外湊了一桌。
“你說那個張大膽啊?”秋生一邊吃着酒席,一邊道:“他以前家裡窮,老母親生病的時候,沒錢治病,還是我師父免費幫忙診治的,後來他老母親走了,也是我師父幫忙張羅下葬的,所以此後逢年過節,他倒是常常給我師父送點東西來。”
“不過以前家裡窮,後面倒是有些長進,給隔壁村子一個有錢的譚老爺做專門的馬車伕,賺了不少,還娶了一個長得挺漂亮的老婆。”
墨非的面色變得更爲古怪——果然,這個張大膽的老婆……也不知道正經不正經?
“恭祝你福壽與天齊,祝賀你生日快樂,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
宴上,衆人都爲九叔唱起了生日歌,氣氛極爲熱烈。
忽然間,從宣德樓下方傳來的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現場忽然變得格外的靜。
“去看看底下發生了什麼?”任發皺眉,向自己的管家問道。
今天是給九叔祝壽的大日子,怎麼還有人不開眼,到這個時候來鬧?
不知道他此舉將會得罪大半個任家鎮的人嗎?
管家立馬跑下樓去了解情況。
很快,管家跑了回來:“老爺,樓下阿威少爺好像中邪了一樣,再亂打亂舞……有些不堪入目……”
事情到了這一步,九叔這個老壽星也坐不住,準備下樓去看情況。
有九叔領頭,秋生和文才,以及墨非和任婷婷等都跟在了九叔的身後。
“咦?”文才拿着一隻雞腿在啃,目光倒是敏銳,一眼就看到了跟胡鬧的阿威旁邊不遠處的一個藍衫中年男人:“你們看那是誰?”
“茅山明,這個死騙子還沒有走,還敢在任家鎮繼續待下去,不是又要再騙什麼人吧?”秋生冷哼道。
九叔到場一看,自然一眼就發現了阿威的不對勁,這不是阿威存心擾亂他的生日宴,也不是阿威瘋癲了,而是……被鬼捉弄了,身不由己。
而站在阿威不遠處的茅山明,身上似乎有微弱淺薄的法力……非常可疑!
“你們認識那人?”九叔問道。
“認識啊,師父,他就是我們去黃老爺府邸上捉鬼,遇到的那個頂着我們茅山派名頭,養小鬼騙錢的江湖術士。”秋生道。
九叔眯眼看了看茅山明。
茅山明也發現了從宣德樓二樓上下來的秋生、文才,以及墨非和任婷婷這些老熟人,心中不由得罵了一句——倒黴!
那天在墨非幾人牽頭引線,讓女鬼一家子和黃百萬達成協議後,黃百萬討還了茅山明先前騙去的銀票,然後看在他以及被女鬼一家給痛毆了一頓,鼻青臉腫的份上,纔沒有繼續打他了。
而茅山明呢,原本身上就沒有什麼銀兩,就等着幹完黃百萬家的那一票呢,結果弄砸了,連離開任家鎮的盤纏都沒有了,自然要想辦法在任家鎮賺點錢才行。
這些時日,靠着給一些普通人家看相、風水,甚至代寫書信,才勉強沒有餓死。
今天晚上,九叔的生日宴,大宴賓客,已經很久沒有吃頓好的了的茅山明,就動了心思,混在隊伍裡面,白吃九叔一頓。
畢竟九叔這個場面可大了,那麼多人,誰知道他是不是九叔的客人呢?
只不過呢,陰差陽錯,他又和阿威起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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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威多麼豪橫的人,自然就打算對茅山明不客氣了。
可是,茅山明養了兩隻小鬼……
“九叔啊,救救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阿威看見九叔來了,連忙大叫道。
剛剛他可是丟了大人了,去摸別的男人的屁股什麼的……
導致樓下的男人們,都紛紛遠離了阿威,以一種忌憚的眼神看着他。
九叔搖了搖頭,飛身上前。
不管如何,今天是他的生日宴,怎能讓那兩隻小鬼鬧翻了。
“嘭——!”
九叔身手矯健的一腳踢在阿威身後的大鬼身手,一腳將其踢飛出去。
阿威這纔沒有了那些神經病一般的動作。
“遭了!”
茅山明心中一個咯噔,這個一字眉老頭看起來好厲害啊!
原本他還想避開墨非他們,招呼大鬼小鬼趕快跑,卻不想九叔動作太快太凌厲了。
如果兩隻小鬼都被收了,就憑他自己那點微薄本身,以後靠什麼混飯吃啊?
打退了大鬼,九叔乘勝追擊。
那隻大鬼自然遠遠不是九叔的對手,被打得不要不要的。
九叔順手從宣德樓的煤油燈上截取了一點火,點在大鬼的額頭上,當即讓大鬼失去了行動能力。
最後九叔拿起宣德樓的一個空酒罈子,收了大鬼,以符咒封住壇口,保證其逃不出來。
小鬼的下場也是如此。
“呃……道兄,這個……那個……”
眼見九叔手腳麻利的收了兩隻小鬼,都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轉身就想離開,茅山明坐不住了,連忙叫住了九叔。
“道兄,你有什麼事情嗎?”九叔不苟言笑的說道。
觀察了茅山明一會兒,九叔發現這人還真不是像秋生和文才所說,純粹是打着茅山派的名頭的江湖騙子。
他的身上的確有茅山法的痕跡,只不過學藝不精,僅僅只有皮毛罷了。
“那兩隻小鬼其實……”茅山明猶猶豫豫的,看道法他差九叔老遠,比拼權勢,就看九叔今天這生日宴的排場他就知道自己比不過。
“道兄你不用說了!”九叔一擺手,正色道:“我看你也的確是我茅山之人,那你可還記得茅山派的門規?”
“這……這個……”茅山明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九叔深深的看了茅山明一眼,說道:“茅山第一戒令你應該不會不知道!”
“混口飯吃嘛!”茅山明小心翼翼的說道。
“用手用腳的,混口飯吃很難嗎?”九叔道:“退一步說,那兩個東西沒有跟你之前,你過得怎麼樣呢?”
“很難過!”
“跟了之後呢?”
“好像更難過了!”
“就是啊,鬼乃不祥之物,集齊貧賤,衰敗,悲哀,災禍,恥辱,慘毒,黴臭,傷痛,病死,夭亡,孤獨,淫邪,妄想,惡運,疾病,薄命,痛苦,入魔,十八災難於一身。”九叔道:“你跟他們出出入入,又怎麼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呢?”
“不要妄圖以歪門邪道,走上捷徑,你今天所做的好與壞,在未來的某一天,福禍都會來找你的。”
“這兩隻鬼我就收走了。”九叔道:“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拿它們怎麼樣,我道術也有小成,會想辦法讓它們投胎轉世的。”
九叔將酒罈子交給秋生和文才保管,回二樓上陪客人。
茅山明也只有眼睜睜的看着九叔離去了。
墨非笑着搖了搖頭,也帶着任婷婷返回。
人乃陽物,鬼乃陰物,自然不適合待在一起,但那只是修爲不到家的人,如果修爲強大到一定境界,鬼所帶來的負面狀態,根本影響不到。
所以九叔自己可能都會養一隻小殭屍,因爲他修爲到了那個不怕的境界,而就茅山明練氣二層的修爲嘛……根本養不起鬼。
當然,墨非看茅山明的樣子,也不太像是被九叔說服的了模樣——道理我都懂,但是鴿子爲什麼那麼大(兩隻鬼你能不能還給我)。
……
酒足飯飽,曲終人散。
九叔的生日宴完了,大家也就各自散去。
墨非將任婷婷送回了任府之後,便轉身離去。
畢竟兩人還沒有結婚,墨非整天住在任府,不太好,而墨非也不好整天待在九叔的義莊,所以墨非乾脆花錢直接在任家鎮上買了一棟房子,反正他又不差錢。
只不過將任婷婷回家之後,墨非卻沒有着急回家,而是嘴角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
義莊。
夜深人靜。
月光透過烏雲時隱時現。
茅山明穿着一身夜行衣,全身漆黑,潛入了義莊裡面。
雖然九叔說了很多大道理,但是茅山明還是想將自己的兩隻鬼給拿回來。
習慣了走捷徑的人,是很難再踏踏實實來走路的。
就像是失足的婦女,肯定是知道自己不對的,觸犯法律,還有得HIV的危險,害怕被家人知道,社死,白嫖,沒有未來……等等缺點,可是習慣了躺着掙錢,一個小時五六百塊錢,一天就是幾千塊錢,你讓她怎麼可能再去忍受一個月幾千塊錢的普通工廠工人工作?
“你不給我,那我就自己來拿!”茅山明嘀咕了一句。
剛剛他偷看到了九叔和抱着酒罈子回來的文才,將酒罈子放在了那裡。
茅山明畢竟也是正經茅山派傳人,道術不精,還習煉過幾手武功,雖然稱不上身手矯健,卻也有兩下子。
倒是沒有整出什麼動靜,成功的潛入了九叔的義莊。
“哈哈,大寶、小寶,我來救你們來了!”
只是到了房間裡面,茅山明差點叫了出來。
因爲房間裡面擺了一整屋子的屍體,打扮成清朝官員服,筆直的站立着,額頭上貼着黃符——是四目道長安置在義莊的客戶。
茅山明吞了吞唾沫:“這是趕屍之術?可是……它們不會突然動起來了吧?”
他可沒有什麼對付殭屍的手段。
站在門口,茅山明都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兩隻鬼,他咬了咬牙,硬生生往裡面闖。
走過了分佈走廊兩道的屍羣,茅山明終於來到了裡面的暗室。
裡面就是九叔安置鬼的地方。
一屋子的酒罈子。
“這麼多啊?”
茅山明撓了撓頭,根本分辨不出來,到底那個纔是裝他養的兩隻小鬼的酒罈子。
“咚咚咚!”
茅山明敲了一個酒罈子,試探着問道:“大寶?”
“大你個頭!”
酒罈子裡面忽然傳來一聲粗暴的聲音,差點嚇茅山明一跳。
這個不是,茅山明又換了一個酒罈子敲了敲:“小寶?”
“我不是小寶,我是高粱,快放我出來啊!”
“你想得美啊!”茅山明沒好氣道。
就在茅山明在找他的大寶和小寶的時候,他卻不知道,就在他的視覺盲區之內,一個人影,半隱半現,像是處身於這個世界,又像是處身另外一方世界,仿若薛定諤的人影,極爲的弔詭。
墨非!
他笑吟吟的看着茅山明,如果不是這傢伙,他都差點忘記了,九叔家裡的藏鬼之地,有一個美得冒泡的女鬼呢!
到了此方世界,墨非可是一直有想養一隻漂亮的女鬼、一隻恐怖的殭屍的想法。
黃百萬家裡面那隻女鬼,長相着實一般,讓墨非下不了手。
可是這裡……
而被九叔關在這裡的鬼怪,一般都不是那種罪大惡極的,不然早就直接被九叔給消滅了,在這裡的,大多數都還是有機會投胎的善鬼,只不過留戀凡塵,不肯投胎,所以被九叔強制性的抓到了這裡,不讓這些鬼怪搞亂陰陽。
茅山明一路敲敲打打,來到了一個沒有問出任何聲音的酒罈子,他準備搏一搏,打開看看裡面是不是他的兩隻鬼。
但是忽然間,那隻酒罈子在他眼前,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什麼鬼?”
茅山明嚇得跳起來了。
“什麼什麼鬼啊?”
茅山明回過頭去,只見九叔、四目道長、文才等人都站在門口,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呵……呵呵……”茅山明勉強笑道。
……
遠離了九叔的義莊,來到了一片山林之內,墨非隨手撕開了酒罈子上面的黃符。
“嘭——!”
白煙冒出,一道美豔的側影出現在墨非眼前,她看了墨非一眼,低下頭去,溫柔的低聲說道:
“公子,謝謝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