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衣經王的眼中,墨非朝着他探來的手掌無限放大,如山入海,最後更是彷彿形成了一個無邊無垠的世界,然後攜帶着一個世界般的勢能,朝着他覆壓而來。
“咯咯——”
紫衣經王全身的骨骼都在顫抖,強大到遠超他生命本能所能承受的威壓,壓得他根本擡不起頭來。
“嘎嘣——”
隨着時間的推移,紫衣經王腳骨開始崩裂,尖銳的白森森的骨刺刺破皮肉,污濁的血液飈射了出來。
快!
太快了!
一切都快得不可思議!
自從感受到墨非那一掌探出來,到紫衣經王的腿寸寸斷裂,化作血泥,只是片刻之間。
所以當墨非探手真正靠近紫衣經王的時候,紫衣經王腰部以下全都不見了,只剩下地上的一灘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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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一手掌輕輕拍在了紫衣經王的腦袋上,然後伸手虛抓一下,一股能量結晶體就被墨非自他的體內抓了出來。
剎那間,風起雲涌,電閃雷鳴,天象開始變化。
“我的地極摩柯功力。”魔主眼睛立即微微一眯。
那是她修煉了兩百年地極摩柯的四層功力,不論對誰來說,哪怕是帝釋天等人來說,都是一塊大肥肉,剛巧,墨非本身還從她身上學到了地極摩柯功法,可以直接吸收她地極摩柯的功力……
如果墨非想要自己昧下,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不過,在抓住那塊能量結晶體後,墨非直接轉身,隨手就朝着魔主扔了過去。
當那能量結晶體一靠近魔主的身體,就從固體化作了液體,立即融入了魔主的身體。
魔主身上的氣勢逐漸升騰,拿回了自己地極摩柯的功力,她纔是那個足以和長生不死神平手的魔主。
而墨非在幫助魔主取回了地極摩柯功力後,反手一劍,直接從紫衣經王的後腦,順着脊柱,插了進去。
敗亡之劍。
瞬息之間,敗亡之劍的吞噬血肉的功效發作,將紫衣經王的功力、血肉、魂魄都吸收到了劍身當中。
片刻過後,紫衣經王的身體化作了飛灰無機物,經風一吹,就散落到了天地間,肉眼不可見。
敗亡之劍的劍身上,多出來一個哭嚎的骷髏人頭印刻。
墨非能夠感應到,敗亡之劍吞噬了紫衣經王,感覺十分興奮。
當然啦,經王乃是魔主徒弟之中,最出色、最有天賦的人,在經渡的造詣上甚至超越了魔主這個創立者,還有紫衣老大的身體,修煉了幾十年的回元血手,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功力,自然讓敗亡之劍一下子吃了個飽。
“你這把劍……”
魔主面上淡淡的表情,可是在看見墨非手中出現的敗亡之劍後,不由得露出了驚奇之色。
“它叫做敗亡之劍,乃是千年以前,拜劍山莊的先祖以大神女媧遺留下來的四大神石之黑寒鑄造,當時天底下最兇戾之劍。”墨非笑着說道,翻掌間,將敗亡之劍收起。
“敗亡之劍……黑寒……”魔主低頭深思,一時間似乎想到了什麼……
……
砍死了經王,墨非他們一路上依舊走得很慢,等待下一位幸運觀衆登場。
可惜,也不知道那所謂的長生不死神幹什麼去了,連和他成爲了死仇的媳婦兒的消息,都不顧了。
“直接回去也沒什麼意思……”墨非摸着下巴想了想,說道:“不如咱們順便去一趟正邪道,生死門吧!”
“十二驚惶之中,第十一驚惶正邪道?”明月詫異道。
十一驚惶:「正邪道」,一條傳說存在於河北的狹長山道;江湖流傳,一踏正邪道,從此魔滿途。據聞踏上正邪道的人必會成魔,雖能邪功蓋世,最後卻落得爲世不容!
“對,就是傳說中十一驚惶的正邪道。”墨非微笑道。
“稀父,正邪道之中究竟有什麼秘密啊,惹得武林之中那麼多人畏之如虎?”明月一張可愛的小臉上,寫滿了好奇。
“正邪道之中隱居着一個人——第一邪皇!”墨非輕笑道:“這人一出孃胎,任何事都是第一的。第一邪皇他複姓第一,亦是家中第一長子,自其四歲起,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全部最強,全都第一。論武功,他六歲習武,一年後已不需師傅;他的刀絕對比刀皇絕,劍亦比劍皇好,第一更是當之無愧!”
“這麼厲害?”明月驚呼。
“也就是我等近百年不曾入世,不然如何輪得到這種人出來猖狂?”黑瞳冷哼道。
墨非上下打量了黑瞳一眼,說道:“人家修習武功幾十年,而且十年來荒廢了武功,可是以你上百年的功力,未必打得過對方。”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黑瞳眼神中帶着薄怒。
“非是我小看你,而是你天賦只能算上佳,第一邪皇卻是天才,他天賦比你高得多。自創了一門刀法——魔刀,號稱天下最完美的刀法,霸道非常,臻至最高境界魔心渡,出神入魔,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墨非聳了聳肩,說道:“你修習的武功,都是魔主創造,沒有絲毫創新,拾人牙慧,怎麼跟人家比?”
……
正邪道乃是前往生死門的必經之路,由四根粗長的鐵鏈交織而成,懸於數百丈的裂谷之間,其上爬滿了劇毒蜘蛛,專噬奸邪,是爲「正生,邪死」,非心思赤誠者不可通過。
“這就是正邪道?”明月感覺毛骨悚然的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毒蜘蛛,感覺頭皮發麻:“稀父,要不然我們還是不進去了,你一個人進去吧!”
墨非:“……”
“你怕什麼!”墨非在明月頭上拍了一巴掌,沒好氣的說道:“有師父在你身邊,你害怕蜘蛛咬你啊?”
“就算咬不到我,那我便是看着也很難受啊!”明月無辜的朝着墨非,眨巴着眼睛。
“那就把眼睛閉上!”墨非不由分說,抓着明月的腰帶,提溜着,就朝着生死門,跨越過數百丈的峽谷,來到生死門前。
至於後面的魔主、黑瞳、雪達摩,就不用墨非操心了,他們要是連這裡都過不來,那就直接去死算了。
果然,魔主帶着黑瞳和雪達摩通過正邪道,雖然魔主魔氣滔天,引得那些劇毒蜘蛛暴動,瘋狂的朝着三人涌動而來,可惜被魔主氣勢一震,就紛紛掉落了峽谷,彷彿下雨一般,到最後,竟是一隻毒蜘蛛都沒有剩下。
正邪道後即是生死門,石壁上的大門半黑半白,地上鐫刻着一個偌大的太極圖案,隱約透發詭譎魔氣,引發人心底最絕望的情緒。
站在生死門前,墨非爲明月講述第一邪皇的故事:“……當年第一邪皇爲了讓刀皇徹底死心,閉關一年冥思苦想,最後終於是悟出世上最完美的一套刀法,也就是所謂的魔刀。可惜被他的兒子第一求勝知道魔刀威能後,非要纏着他試刀。”
“但是魔刀只是草創,並未完善,第一邪皇知道魔刀兇險,不願答應。可他兒子卻是個倔強的人,以死相逼,非要第一邪皇出手,結果……就是被第一邪皇一刀劈成了兩半。”
“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第一邪皇心灰意冷之際,從此廢棄了武功,專門鎮壓自己心魔,否則以第一邪皇的才情,是有可能和無名比肩的。”
第一邪皇,也曾獲得過天下第一的名頭,不過他應該是無名之前的天下第一。
在成就上來說,第一邪皇應該是比不上無名的,無名的天劍境界,已經近似天人,乃是劍界開啓的不可或缺的鑰匙,而第一邪皇竟然連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住……
無名是在以人御劍,第一邪皇卻是在以刀御人,不是一個層面。
如果第一邪皇能夠在無名成就天劍的同時成就魔心渡,那麼他纔有追上無名的希望。
“是什麼人,竟然敢在生死門之前,擅言邪皇?”一個稚嫩的女音從生死門內傳來。
“什麼人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黑瞳一聲大喝。
她對這個所謂的第一邪皇很不爽,連魔主都不敢稱自己爲第一,這個什麼狗屁邪皇,憑什麼敢稱第一?
“你不要嚇壞了人家,那還是一個小姑娘呢,你這樣,搞得我們好像成爲了一個壞人了似的。”墨非不滿的看了黑瞳一眼。
明月拉了拉墨非的衣角,小聲說道:“稀父,難道我們不是壞人嗎?”
墨非:“……”
懶得理會這個只會惹師父生氣的徒弟,墨非朝着生死門內溫聲說道:“是第三桐小姑娘吧?勞煩開一下生死門,我們特來拜訪,並無惡意。”
在第一邪皇以魔刀殺死兒子的嗜好,他當時正好在豬皇家做客,第一邪皇被魔刀魔氣所控,說不得當時就要大開殺戒,在場所有人阻止不了他,剛巧,彼時尚是嬰兒的豬皇的孫女小桐的哭聲卻是喚醒了他。
事後,邪皇想要收小桐爲徒。豬皇一來見小桐竟能淨化邪皇的殺意,二來邪皇本性非壞,遂答應把小桐給他爲徒。爲免刀皇再來挑戰,也未免再傷及無辜,邪皇帶着僕人冷老及小桐,來到與世隔絕的生死門隱居下來。
“你認識我?”生死門打開,一個長相頗爲甜美的小姑娘,走了出來,一雙靈動秀人的眼眸,看着墨非。
嗯,墨非實在是很難想象,就第三豬皇那種模樣……竟然能夠生出第三桐這種孫女……
讓人不禁懷疑……
“貴客臨門,在下有失遠迎,還望恕罪。”一道帶着沉沉暮氣的中年男人的聲音,自第三桐身後傳來:“小桐,回來。”
第一邪皇感受不到墨非的威脅,也感受不到魔主的威脅,但是黑瞳和雪達摩身上帶着深沉的惡意。
“哦。”第三桐應聲而回。
隨後,一個枯瘦老者走了出來,身上穿着黃袍,一張臉半黑半白,半陰半陽,鬢眉霜須,長髯三尺,拂飄揚起,兩隻手一隻光潔如玉,另一隻卻粗糙如麻,彷彿是兩個截然不同之人的身體拼湊起來的,極其古怪。
“在下第一邪皇,敢問幾位因何而來?”第一邪皇一出來,眼睛第一時間看向給他威脅最大的黑瞳和雪達摩身上,然後不由自主的轉向魔主身上,眼瞳不由得一縮。
魔主天賦才情,不會弱於第一邪皇,又活了兩百多年,身上還有神秘莫測的地極摩柯的力量。
所以在第一邪皇未出生死門之前,都感應不到魔主的存在,在出了生死門之後,以肉眼看見魔主,他才能從魔主身上感受到一種如山嶽般磅礴的力量,那即使是他放開身心,全心入魔的使用魔刀,都不可能匹敵的力量。
“不瞞邪皇,我等爲了魔刀之法而來。”墨非淡笑着說道。
第一邪皇眉關緊鎖,道:“諸位武功深不可測,更在吾之上,魔刀乃是一套殘缺的刀法,對各位而言,有害無益,何必緣木求魚?”
“是不是緣木求魚,管你屁事,滾開啊!”黑瞳是個滿嘴髒話的暴躁姑娘,更何況早就對第一邪皇不爽了,當即就祖安了。
“阿瞳,我記得你之前就很想和第一邪皇先生玩玩,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第一邪皇無疑是個很固執的人,墨非懶得和他辯論,讓黑瞳擋住他,自身帶着明月,身影一閃,跨越了虛幻與真實,避開了第一邪皇的阻路,來到生死門深處。
墨非和明月最終浮空在了一個巨大的魔字至上,裡面漂浮着黑色的濃稠粘液,是第一邪皇以千萬種奇草之毒拌和而成,劇毒無比,不過對於入魔之人卻是大補之物。
這個“魔”字池是第一邪皇用刀一刀一刀劈就而成,一筆一劃,皆蘊含了第一邪皇的心血,乃是第一邪皇魔刀精義所在,也就是說,哪怕第一邪皇有朝一日死去,只有這個魔池還在,第一邪皇的魔刀就不會斷絕。
看來第一邪皇也是嘴巴上說着不要,身體上卻很老實。
他說是魔刀害人不淺,不願再傳他人,實際上他也不忍心看着自己苦心孤詣創造出來的魔刀失去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