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禮兮會鼓,傳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與,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東……”
一座龐大的宮殿內,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古老而又充滿了韻味的詩歌在大殿內緩緩傳來聲響。
一個神色懵懂的女孩,由着月神引領,穿過了一條堪稱奧妙的道路,來到了大殿之上,一個神秘之人的面前。
東皇太一,陰陽家教主,被陰陽家人士尊稱爲“東皇閣下”。陰陽家最高首領,謎一般的人物,人前總是帶着黑色面具,一身黑袍遮身,極其神秘,陰森詭異,無人見過其真面目,也無人見識過他真正的實力。
“極樂天韻,魔音萬千。如此美妙的音樂,究竟是魔,還是道。”
在東皇太一的手中,正拿着一個小盒子——幻音寶盒。
傳說中的神秘寶物,裡面隱藏着很多秘密。
雪女曾提到有緣的人聽到幻音寶盒的樂曲,可以提升功力,而無緣之人聽到,可能會陷入迷思,甚至癲狂。
月神曾經說過:“陰陽家數十代人爲了找到它,花了那麼多的時間都徒勞無功。”
幻音寶盒原本位於墨家機關城的龍喉之中,在幻音寶盒來到機關城的背後還有着一段古老糾葛的恩怨。荊天明、項少羽、高月在墨家禁地中走到龍喉,發現了幻音寶盒。高月破解了龍喉的機關,得到了幻音寶盒。
在帝國剿滅墨家機關城的戰爭之中,月神趁機抓走高月,意外地從高月身上發現了幻音寶盒,由此幻音寶盒落入月神手中。月神將高月和幻音寶盒帶回陰陽家,幻音寶盒被交給了東皇太一。
月神帶着高月來到大殿之下,輕輕的躬身一禮,卻並沒有言語,靜靜等候東皇太一的吩咐。
片刻,東皇太一轉過身來,黑色的面具下,一雙格外有神的眼睛,打量着臉上盡顯迷茫的高月,良久,道:
“尋常女子沒有名字只有姓氏,當她們成婚時纔會被賦予名。然而那些體內留着高貴血統的女子,自出生起就擁有自己的姓和名。”
“從今天開始,你將恢復自己真正的姓和名——姬如千瀧!”
在幻音寶盒響起的美妙音樂見證下,原本如同白紙一般,忘卻了所有記憶的高月,忽然間悲從心起,難以抑制的涌上心頭,於是乎,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臉頰上滑落下來,滴落到了大殿琉璃鋪陳的地板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幻音寶盒受到了不知名力量的影響,漸漸懸浮在了高月的面前。
打開後的幻音寶盒,裡面是一座可以自動升降的寶塔,寶塔整體金碧輝煌,底部有着大量可以操縱寶塔升降的金色齒輪,可見幻音寶盒除去本身隱藏的秘密外,也蘊含着超乎尋常的機關術造詣。
“在這風雲末世,它又將爲天下衆生演奏怎樣一首安魂之曲。”
東皇太一悠然的聲音,緩緩傳來。
……
“最近這段時間,帝國士卒搜索範圍,越來越靠近我們的駐地了,最多再有十來天,這處據點,肯定會被發現。”
一件木屋內,墨家的統領齊聚一堂,班大師嘆氣道。
而房間內,除了墨家諸位統領,還有剛剛纔從東郡趕回來的墨非、石蘭以及蓋聶。
農家的事情已經解決,韓信擊敗了王離,俘虜了大批王離的百戰穿甲兵,田言農家俠魁的位置坐穩。
事後,田言主動披露了自己曾爲羅網天字一等殺手驚鯢的信息,問就是上任俠魁田光的安排。
反正田光都死了,推到他身上,別人還能反駁不曾?
至於田猛的死,那就是掩日干的,而掩日已經被她幹掉了,有越王八劍之一的掩日劍爲證。
畢竟她和田猛是父女,怎麼可能動手去殺害自己的父親?
什麼?羅網說她田言其實並不是田猛的女兒?
肯定是羅網見自己的計劃敗露,就朝着她身上潑髒水,誰相信誰就是傻逼!
什麼?羅網拿出了她田言從小到大羅網受訓的記錄?
假的!羅網身爲全天下最大的間諜組織,要作假,簡直太容易不過了。
說到底,當了農家俠魁,身爲農家統治者,田言有太多的手段可以洗白自己了,畢竟在先秦世界,這個時候有什麼一定確鑿無疑的證據?
而農家六堂,在這場內亂之中,田言連消帶打之下,烈山堂已經一家獨大,她又獲得了俠魁大義,只要田言今後不做危害農家利益的事情,那她俠魁的位置穩穩的,誰都奪不走!
“不止如此!”聽了班大師的話後,盜跖靠着樑柱,雙手抱臂,道:“今天早上,我發現陰陽家大司命那個女人,在我們駐地前面的那片森林轉悠了一圈,已經隨時都有可能發現我們,所以這處駐地已經不安全了,我們還是儘快搬遷爲妙。”
當初燕丹中的六魂恐咒,就是來自於大司命,盜跖在引開追兵的時候,可沒有少和大司命和少司命周旋,所以他對大司命一點都不陌生。
“什麼?”屋內的墨家統領都吃了一驚。
“那麼搬遷駐地確實已經刻不容緩!”高漸離出言道,不過墨家淪落到了現在,只有一批次墨家弟子最重要,也沒什麼大量物資需要搬運,所以換個駐地,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墨家幾個統領好好商議了一番搬遷駐地的問題。
等衆人散去,端木蓉叫住了墨非。
“有個病人,需要麻煩你了。”
墨非疑惑問道:“以你的醫術都沒辦法的病人?那靠我醫治的可能性也並不大啊。”
“這個病人非你不可,跟我來就是了。”端木蓉帶着墨非來到了一間茅草屋內,在病牀上,躺着一個俊美的男人——白鳳。
“他怎麼會在這兒?”墨非訝異道。
“在張良先生的彌合下,墨家暫時和流沙形成了同盟。”端木蓉說道。
墨非無語,道:“流沙可是靠着鳩羽千夜,害死了你們墨家那麼多人,張良說算了就算了?”
“不然呢?”端木蓉反問道:“此刻墨家的勢力已經衰落到了極致,帝國又仍舊緊追不捨,隨時都有傾覆之禍……你和蓋聶離去的時間,小高和盜跖他們,好幾次遇險,都是張良先生營救……如果小高、盜跖他們都被抓,墨家可能就真的完了,所以墨家怎麼能不給張良先生幾分薄面?”
“死得人已經死了,活着的人還需要繼續向前看,流沙和帝國之間也有深仇大恨,墨家顧慮重重因素,只有暫時放下仇恨,握緊拳頭一致對外。仇恨沒有忘記,只是暫時隱藏了起來,等到將來推翻了帝國,到時候未嘗不會……”
墨非看着端木蓉的神色,大約也明白,和流沙暫時握手言和,對墨家無疑是正確的選擇,因爲墨家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可其實做出這樣的決定,對墨家衆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恥辱,他們只是在忍辱負重。
“好吧,我看看他什麼狀況。”墨非點點頭,伸手探上了白鳳的脈絡。
說實話,他都沒有想到,自他封禁白鳳五識到現在,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白鳳身上的禁制還沒有被解開,看來是他過於高看衛莊了。
“你的內力屬性太奇怪了,陰不是陰,陽不是陽,又似是陰,又似是陽,彷彿包羅萬千,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奇怪的內力,所以我無法着手解開他身上的束縛。”端木蓉直言道。
墨非笑了笑,道:“只是功法奇怪了一點吧。”
說着話,墨非伸出右手,掌心向下,朝着躺着的白鳳身上輕輕一抓,絲絲如縷的黑色霧氣就被墨非從白鳳的體內抓了起來,匯聚進入墨非的掌心之間,吸入體內,然後消失不見。
“好了!”墨非拍了拍手道。
片刻後,站在房間內的端木蓉和墨非就看見,白鳳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裡?”白鳳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
“墨非先生在大澤山鬧出了好大的風波!”張良含笑道。
此時墨家高漸離、大鐵錘、盜跖,蓋聶、張良,流沙衛莊、赤練、白鳳。
只不過白鳳是被盜跖攙扶着站到了流沙的一邊。
畢竟流沙和墨家之間是有深仇大恨的,端木蓉願意幫忙救治白鳳已經做出很大讓步了,怎麼也不可能讓流沙的人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墨家駐地當中,不然萬一引起暴動也不是不可能。
藍色的海水涌起滾滾浪花,浪濤拍打着岸邊的礁石,往遠處望去,天和海連在一起,沒有邊際,空氣清新,使人心曠神怡。
墨非笑道:“哪裡有我什麼事?只不過是農家新任俠魁有魄力罷了。”
“農家?一個叫做韓信的無名小卒,帶着農家的那一羣烏合之衆,擊敗了帝國王氏一族的掌門人王離的農家?”衛莊淡淡的看了墨非一眼,道。
“不錯!”張良點了點頭,說道:“據我說知,農家新任俠魁,六堂之首的烈山堂大小姐田言小姐,背地裡還有一層身份——羅網的天字一等殺手驚鯢。”
衛莊眼神有些許奇怪之色,道:“那田言如果真是羅網的天字一等殺手,怎麼可能帶領農家擊潰了帝國最精銳的士卒百戰穿甲兵?羅網哪怕暗地裡有些小心思,也絕對不敢直接和帝國正面對抗吧?如此,豈不是羅網首領趙高嚴重失職?”
“可事實就是如此,聽田言大小姐所言,她是聽從了農家前任俠魁田光的命令,潛入羅網待命,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成爲了羅網天字一等殺手,此番羅網謀劃覆滅農家,使得田言小姐不得不挺身而出,撥亂反正。”張良微微笑道。
“這不太可能!”衛莊搖了搖頭,說道:“羅網天字一等的殺手,是羅網最核心的人物,如果不是羅網首領趙高絕對信任,怎麼可能爬到那個位置?我不信趙高會無緣無故完全相信一個農家田氏嫡系女孩,讓她登臨羅網高位。”
“這我就不知道,或許趙高腦子某一天犯抽了呢?”張良攤了攤手,玩笑道。
“好吧,我攤牌了。”墨非聳了聳肩,說道:“是我幫助田言擺脫了羅網的控制,幫她提升功力,幫她宰了掩日,所以羅網在農家謀劃了數十年,全都給了田言做嫁衣,讓她從一介白身,一躍成爲執掌農家十萬弟子的俠魁。不過這些話在這裡說說可以,出去說我可就不認了。”
“果然如此嘛!”張良一笑,沒有一點意外的模樣,輕輕扇了扇自己的羽扇,說道:“只是張良還有一事不解,墨非先生是如何挖掘出韓信那麼一個兵家大才之人?”
“可能我看人比較準吧。”墨非輕輕笑道:“而韓信也剛好沒有讓我失望。”
“我有點好奇,你到底是將那個田言的功力提升到了何等程度,才讓她敢於背叛一直控制她的羅網的?”赤練好奇問道。
“她的功力翻了至少一番吧!”墨非比較謙虛的說道,實際上田言的功力等到墨非離去的時刻,差不多翻了兩番,這都是得益於墨非對於田言的大力栽培。
當然,這也和田言的承受能力有關,不然一般人墨非及時想栽培她們,她們都承受不住。
“翻了一番?”赤練聽得瞪大了眼睛。
田言既然是羅網天字一等殺手,無疑就說明了田言的厲害,絕對是天下最頂尖的劍客,那是田言從習武開始,前半輩子的辛苦,形成了那樣的武功,而墨非短短半個月,就將田言的功力翻倍,幾乎等同於讓田言多活了一倍的時間……
赤練本能有點不信,可是一想到從見到墨非開始,他身上出現的種種神奇,或許還真的有可能……
“其實這種提供功力的方法很簡單,不需要什麼太複雜的東西,也不會有絲毫的副作用,紅蓮公主,你想不想在五天之內功力翻倍呢?可以找我哦!”墨非朝着赤練眨了眨眼睛,說道。
“我……我還是算了……”赤練看着墨非的眼神,立即警惕了起來。
“哎!”墨非輕輕搖頭,赤練這種就是墨非想栽培,她們自己卻都不爭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