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此,究竟該從何下手?
月香突然想到,以前自己曾到過崔斌的田園,是跟着皇后一塊去的,那塊田園看起來鳥語花香,豐收喜悅,但是那時候月香好像無意間看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月香問文初瑤道:“你覺得崔斌有沒有可能?”
文初瑤答道:“這麼久以來,我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後宮,對於朝中之事已經很久沒過問,現在突然這樣想起來,我還真的無法判斷。”
月香說道:“我就覺得崔斌的可能性比較大,蒙林是靠着韓榮軒生活的,怎麼可能殺害韓榮軒?”
文初瑤複雜地看着月香,搖了搖頭,說道:“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不可能是一個人一方勢力可以輕易做到的。”
月香這才明白,是啊,刺殺皇上,幾乎沒有比這更大的事情了,但靠一位大臣的勢力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月香對文初瑤說:“我記得,以前我到過崔斌的田園山莊,我感覺他的的田園山莊看起來怪怪的,你說那當中會不會有蹊蹺?”
文初瑤驚訝地看着月香,問道:“什麼蹊蹺?”
月香答道:“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感覺,那地形和規劃跟一般的農村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樣。”
文初瑤陷入了沉思。
突然,文初瑤對月香說道:“月香,你教我易容術吧。”
月香驚訝地說道:“你想幹什麼?”
文初瑤說道:“潛入崔斌宮中。”
月香立馬搖頭拒絕道:“不可能不可能,這太危險了,就算要去,也是我去。”
文初瑤說道:“一來我現在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二來只有我親自去才能以最快地速度幫到韓榮軒。”
月香還是堅持搖頭,她怎麼可能讓文初瑤去冒這樣的危險。
文初瑤說道:“月香,你若真想幫我,就在這裡幫我好好照顧小豬。”
月香還是堅持搖頭。
文初瑤突然跪了下來。
月香驚慌失措。
文初瑤說道:“月香,這算我這輩子最後一次求你,你知道,我此生是離不開韓榮軒的,我生要和他生在一塊,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但是這孩子是韓榮軒最愛的孩子,是韓榮軒的根,你必須幫我保住他,照顧他。”
文初瑤突然停了停,說道:“如果,如果我真的沒有回來,你就帶着小豬好好生活,記住,永遠不要告訴他他的父親是皇上!”
月香幾乎要哭出來,也一下跪在了地上,求文初瑤道:“求求你,初瑤,別這樣,我們就在這裡等着韓榮軒不好嗎?”
文初瑤搖着頭。
小豬突然哭起來。
文初瑤卻不聞不問,只是繼續跪在那,對月香說道:“你若是不答應,我便永跪不起。”
月香哭起來,她終於痛苦且無奈地說道:“初瑤,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一定要回來,我和孩子一起等着你們。”
文初瑤抱着月香,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月香,我們會沒事的,但是你要記住我剛纔的話,若有朝一日見到新皇登基的消息,請不要找我們,不要難過,一定要好好地將小豬撫養長大!你的恩情,我和韓榮軒下輩子一定報答!”
月香哭的更厲害了,她幾乎斷斷續續吃力地說道:“初瑤,我知道了,你別說了,你只要記住保護好自己!”
文初瑤點頭。
月香站起來,抱起哭的臉頰通紅的小豬,遞到文初瑤面前說:“今晚你跟他睡吧,我幫你收拾收拾,明早我就傳你易容術,明天晚上你就上路吧。”
文初瑤感激地點點頭。
她結果孩子,親了親他的小臉,小豬不哭了,文初瑤對他說:“小豬,媽媽去給你找爸爸,小豬要乖,健健康康地,快快樂樂的。”
月香的心一陣痠痛不能自抑。
深夜,月香一個人回房睡了,她不想打擾文初瑤和孩子獨處的時光。
文初瑤一晚上幾乎沒睡,就一直看着小豬,看着他吐着口水睡的香香的,又看着他不知道做着什麼美夢笑的甜甜的,夜晚的時候,小豬突然哭起來,文初瑤立刻抱起他餵奶。
小豬貪婪地吸着奶,文初瑤的眼淚卻一直默默地掉下來。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對小豬說:“多吸點,媽媽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乖。”
月香也是一夜未眠,她擔心文初瑤,此去一路真是兇險無比,想來想去,月香只能向上天祈禱。
第二天天亮,月香輕輕推開文初瑤的房門,只見文初瑤抱着小豬,倚在牀的欄杆上睡着了。月香悄悄地關上了門退了出去。
她去街上買了些菜,回來開始準備早飯。
文初瑤終於醒了,她走到月香面前,靜靜地看着月香忙碌,彷彿想以這樣方式來安慰她的姐妹。
月香知道文初瑤在看着她,她不忍心打破這寧靜幸福的時刻,因爲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三個人默默地吃完了早飯,月香有些想哭,便先離開了房間,一個人來到了院子裡。
文初瑤走過去,對月香說:“月香,教我吧”
月香的心難受極了,她再次央求般的問道:“初瑤,真的要去嗎?”
初瑤點了點頭,不說什麼。
月香知道,想在勸阻文初瑤幾乎是不可能了,她只能把易容術傳給了文初瑤。
文初瑤化妝成了一個農家的女孩。
月香問文初瑤:“你準備怎麼進去?已經想好了嗎?”
文初瑤說:“嗯,先去他的府上當丫鬟,再調查他農莊的事情。”
月香的心充滿了不安與忐忑,這計劃聽起來無異於是狼入虎口。
文初瑤對月香說:“好了,我知道,你擔心不得了,還想要勸我,這都是沒用的,讓我們一起度過這剩下的安靜的時光吧。”
文初瑤抱着孩子,陪着月香一起等待着天黑的降臨。
終於,太陽落下去了,文初瑤把孩子交給了月香,孩子大哭起來,文初瑤的心被哭聲一陣陣扎的生疼。
月香一邊哄着孩子,一邊目送文初瑤離去。
文初瑤騎上馬,臉上的表情執着且堅定,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小鎮,很快便消失在月香無法企及的遠方。
小豬在月香的手裡一直哭着,怎麼也哄不下來。月香也哭了起來,她知道,這孩子是爲文初瑤而哭的,是位他的爸爸媽媽而哭的。
夜很深,很長,月香抱着孩子坐在庭院裡看着天空的星星。
文初瑤一路上馬不停蹄地跑着,一路幾乎被黑暗吞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