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莫以洋又轉頭跑出了房門,指望劉偉是指望不住的。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他自己的父親,“喂,爸,你現在忙嗎?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在會見外國來賓,藉着上廁所機會接你的電話,有話快說。”
“我現在需要知道劉雯在哪裡,她綁架了新聞司的同事。”
“什麼?那還不報警?”
“報警有用嗎?小如的事,爸您忘了?”
“你是說……”
“爸,詳細的等有空我再跟你說,你現在幫我查查劉雯在哪吧。”
“好。”
掛了電話沒多久,父親的短信便進來了——xx路xx別墅。一知道地址,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向門口的車。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從窗戶外照射進來,屋裡的灰層粒子在陽光下瘋狂地飛揚着。
房間裡,大大的飄窗旁邊,筱筱昏睡在地上,雙手被反捆在背後,雙腳也捆得死死的。
她是被痛醒的,壓在下面的胳膊又痛又麻,強烈的陽光刺眼得很,刺得她一睜開眼睛就立馬閉上了。
動了動手,痛,動了動腳,也痛,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垂掛下來的是深紅色的一排線簾。
這哪兒啊這?
眼睛適應了一些,終於能慢慢睜開眼睛,筱筱看着這個陌生的房間,腦海裡面回閃出昏迷之前的情景。她正往新聞司門口走呢,突然後面有人捂住了她的嘴。那速度快得,她都來不及思考,等回過神來,她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兩條腿也軟綿綿的。
筱筱掙扎着,貼着牆慢慢地坐起來,她記得她是被人帶上了一輛車,綁架啊這是。
她低頭一看,腳腕上的繩子又粗又結實,再看看飄窗外,除了晴朗朗的天空,什麼都看不到。
她蹬着雙腿往牆上貼,背後的手一點一點往牆上撐着,就這麼站了起來。
外面有圍牆,看着是一個庭院,再看了看遠處,是一幢幢高檔的別墅,這裡是一個別墅羣。
忽然,外面傳來嘈雜的對話聲,聲音不大,好像是兩個男人在說話。她一跳一跳地跳到門口,從貓眼往外一看,她倒抽一口氣,劉雯正在外面。只見劉雯對着門口說:“有動靜嗎?”
“還沒有,藥的份量下足了,沒這麼快醒,起碼得晚上。”
“那成,好好看着,別瞎聊天,有動靜叫我。”
“好。”
劉雯又從貓眼的視野裡面走了,筱筱估摸着,敢情這門口還有倆保安看着呢。
說實話,看到劉雯,她心裡倒踏實了,就是死,也知道了兇手是誰。可是這手腕腳腕都被捆着,頭也暈乎乎的,她就害怕,死也死得不舒服。
她不敢出大聲,身體靠在牆上,心裡慌慌的,這房間是一個空置的房間,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把飄窗前的線簾,倒還比較別緻。
她用力地掙了睜手,感覺那粗繩子都快陷進她的肉裡了,可是,痛也得試試,不能光呆在這裡等死。
她痛得,死張着嘴,在原地蹦躂蹦躂地跳着,可是不能發出一點聲音來。
好不容易,終於掙脫了繩子,她細細的手腕已經血跡斑斑,管不了太多,她又忍着痛解開了腳腕上的繩子。
她跑到飄窗前,雙手一撐跳了上去,打開窗戶往外一探,好高,這裡是三樓,不尷不尬的高度,如果沒死,就必殘廢。
“你那藥量確定下足了嗎?我怎麼記得讓你少下點的。”
“就那樣麼不是,不然進去看看。”
話音剛落,門鎖就動了,筱筱壓根就反應不過來,這是逼着她跳窗呢,她雙腳往外挪了挪。
“汪,汪,汪!”樓下一隻藏敖嗅到氣味突然跑了出來,就站在窗下面狂吠起來。
哎呦媽呀,不管死了還是殘了,這都得破相吧。她堅決不跳了。
門口兩個男人一開門,看到顧筱筱已經站到了窗口,連忙要趕過去抓她。
“誒誒誒,你們別過來啊,你們別……”筱筱一急,腳底一滑,整個人就往外掉去,“啊!”忙亂中,她抓到了窗臺,死命地抓着,“啊,啊,啊,救命啊,救命!”
兩個男人及時趕來抓住她的手腕,“啊,痛,痛,痛,你們輕點,沒看見我手腕上流着血麼。”
“姑奶奶,你可真不省心。都賴你,繩子捆得不夠結實。”
“嘿,怎麼賴我了,是你說這姑娘力氣小捆兩圈就夠了,怎麼賴我了怎麼。”
筱筱掛在牆外,下面有藏敖在叫,上面的兩個男人一人拉着她一隻手在爭論,她極其苦逼地說:“大哥,能先把我拉上去再說嗎?”
“大哥,能先把我拉上去再說嗎?”
樓下的藏獒叫得很大聲,劉雯正在旁邊的溫泉池子裡泡溫泉,聽到叫聲,眼神往這邊看過來,一看,顧筱筱整個人都掛在了窗戶外面。
“啊……顧筱筱你還長能耐了你,大明,把人給我拉上去,千萬別在我這兒死人。”她走上岸,纔剛剛下水呢,屁股都沒有坐熱,又得出來受風,身體溼了,刺骨的西北風一吹來,更冷。
要死的臭丫頭,折騰什麼個勁啊!劉雯忙拿起旁邊的浴袍將自己裹上。
顧筱筱被他們救了進去,但是並沒有多好。那個叫大明的男人,跟方鍾一樣魁梧,他捲起衣袖就直接給了顧筱筱一巴掌。
“啊!”還沒有從墜樓的驚恐中緩過來,她就被打得直接撞到了牆上,痛,好痛,她伸手一摸額頭,手指溼溼的,一看,是血,她撞到了牆的折角上。
兩秒之後,劇痛傳進了她的大腦皮層,額頭痛,臉頰痛,火辣辣的痛,“啊……大哥,你打人幹什麼?”
“你這個臭丫頭,還想逃跑是不是,想老子捱罵是不是,想跑就別喊救命啊。”
筱筱有種掉進地獄的感覺,現在可是文明社會啊,這些人真的在天子腳下都無所忌憚啊。
不一會兒,劉雯上來了,就穿着一件浴袍在門口一指,“把人給我看好了,我馬上過來,等等。”
“是。”
劉雯說完又走了,倆保鏢低頭應和,筱筱他們低着頭沒注意,擡腳就往房門跑。
“誒,你別跑,別跑。”
筱筱“蹬蹬蹬”地扶着欄杆跑下樓梯,玩命的時刻,不能含糊。
劉雯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她想追出去看,可她身上這點衣服,凍得她夠嗆,“大明,把人給我抓回來,千萬別讓給跑了。”
筱筱一口氣跑到了一樓,往那敞開的大門奔跑,她覺得,這是她唯一的生機。
人一旦牽扯到生死,就會變得格外膽大。
她一跑出別墅的大門,庭院裡的藏獒就跑過來追,一邊追一邊狂叫。
“誒?啊……”筱筱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跑得如此快過,就算是讀高中時候的體育課百米測試,她都沒有這麼快過。
冰冷的風劃過她的臉頰,刺痛感撲面而來,她能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還能聽到自己大聲的喘氣聲,當然,也能聽到身後狂吠的狗叫聲,離她越來越近。
庭院的大鐵門緊緊關着,那麼密,那麼高,鑽肯定鑽不出去,爬也不行。
最難過的不是失望,而是有了希望之後,這希望又破滅了,這叫絕望。筱筱覺得自己的雙腿越來越重,而後面的藏獒和兩個保鏢,越來越近。
“啊!”筱筱尖叫一聲,藏敖跳起來撲了過來,張嘴就咬住了她的腳後跟,“啊,啊,啊!”
筱筱摔倒在地,幸好她穿的是一雙厚皮靴子,底跟也夠厚實,那頭藏獒,死死地咬住了她的後跟,大舌頭還不斷地躺着口水,好像這雙皮靴子,就是一塊上好的五花肉一般。
保鏢追了過來,看着藏獒死咬着顧筱筱的鞋子,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全當好戲看。
劉雯也出來了,她已經換上了保暖的皮草大衣,一身的貴氣,“呵,跑啊,還真以爲自己插着翅膀想飛出去?你飛啊,飛啊,顧筱筱,我看你怎麼飛出去。”
劉雯被罵,當然不服,“顧筱筱,都傷成這樣了還嘴硬是吧,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落淚啊你。”
“你到底想幹嘛?”筱筱不想跟他多廢話,大吼一聲。
劉雯惱羞成怒,“嘿,你還挺硬氣的啊,我看你硬氣到什麼時候,好,你寧願死是嗎。”她往後一揮手,“大明,你上,給我好好教訓教訓她。”
“你們敢,犯法的知道嗎,我在上班的時候被你們擄劫,我的同事一定會報警,警察要是查到劉雯頭上,她有她爸這張擋箭牌,你們有誰?到時候她顧着自己全部推脫了責任,要扛責任要背黑鍋要蹲大牢的,可就是你們。”
大明一聽,這話還真有理了,誰都知道這劉雯劉大小姐就是一個惹禍精,她的爸爸劉首長總給她善後。可是,劉首長願意保的,也只有他的親生女兒而已。
劉雯看大明遲疑,又給他下了一劑強心劑,“大明,打幾下不會死人,她不已經這副鬼樣子了麼,我又沒讓你打死她。給我呼她巴掌,一巴掌一萬塊錢!阿德,你也一起上,打她,給我打爛她的嘴。”
顧筱筱看這情況不對,死不了,還得活生生地捱打受罪,腳後跟被藏獒咬着,她退也退不了。
這時,鐵門外面忽然來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還沒停穩,莫以洋就開門下了車,指着裡面的人大聲喊,“你們敢動她?你們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