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更時分,鎮南王府仍然燈火通明,苗雲理,苗鎮遠和老刀都坐在大廳裡,面色都有些難看。
現在他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這個肖凝哪此戲耍他們,還真是讓人生氣。
只是生氣又有何用,他們要惦記肖凝的嫁妝,就必須忍了這口氣。
“這件事,只當作不知道便算了。”好半晌,鎮南王苗鎮遠才嘆息一聲:“等到東西到手,你願意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
老刀卻搖了搖頭,看苗雲理這樣,是被肖凝給勾住了。
還處置?估計是被對方處置吧。
“我們要不要與太皇太后商議一下?”苗雲理心中悶着一口惡氣,臉色鐵青,緊緊握着拳頭:“鐵帽子王爺這樣做,太過份了。”
“鐵帽子王爺的事情,太皇太后也無法直接阻攔,沒用的。”苗鎮遠此時也是萬分失望,他這個兒子真的太沒用了。
當初對肖嵐就是在過在意,纔會與肖凝鬧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現在,又對肖凝癡心一片。
這樣,真的難成大事。
一邊與老刀對視一眼,老刀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雲理,這件事,父王自會給你作主的,鐵帽子王爺再囂張跋扈,也會給父王幾分顏面,明日父王會親自出面處理這件事的,你只管準備着做新郎吧,還有安撫一下肖二小姐,不要讓她出什麼差錯,我們不能再有任何意外發生了。”苗鎮遠也急了。
這個肖嵐還真不是一般的沒用,一定得小心。
苗雲理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出了大廳向肖嵐的院子走去。
他現在是看不上肖嵐了,可是也不能放下肖嵐的,畢竟肖嵐纔是真正的天命鳳女,沒有肖嵐,他根本無法得到這天下江山。
肖嵐還在牀榻上,西門飄雪一點都不留情,一掌險些要了她的命。
太醫看過之後,讓肖嵐好好將養着。
此時的肖嵐也無法入睡,就躺在牀上,一臉的憤恨,她是天命鳳女,這天下都會握在自己的手裡,可是現在卻鬥不過一個肖凝。
怎麼會不恨!
甚至鎮南王父子這般冷落於她,也讓她懊惱萬分。
此時心中正盤算着,等到時候自己拿到了東西,一定狠狠折騰折騰這些人,讓他們後悔特得罪她肖嵐。
正胡思亂想之際,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嵐兒,你睡了嗎?”
苗雲理再怎麼不情願,也來看肖嵐了。
肖嵐現在還不能有事,所以,他只能忍着厭煩的情緒過來安撫她。
聽到苗雲理的聲音,肖嵐的面上閃過一抹激動,眸底光芒四射,想要下牀整理一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走動。
一動,全身都痛。
這痛意讓她對西門飄雪和肖凝的恨意更增了幾分。
她最沒有想到的是,肖凝竟然傍住了西門飄雪這顆大樹,還真讓她刮目相看了。
要是從前肖凝就有這樣的手段,也不會被苗雲理那般嫌棄。
“世子爺,你怎麼來了?”肖嵐無法下牀,只能躺在那裡輕輕應了一聲。
聽到肖嵐這一聲,苗雲理沒有猶豫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肖嵐沒有戴面紗,此時看上去有些猙獰,讓苗雲理僵了一下,眸底的嫌棄一瞬間便浮了上來。
這一切,肖嵐看得真切,順手從枕頭下面抽出面紗,戴了。
想到這張臉被毀,她對肖凝的恨意更是深入骨髓,無論用什麼方法,她一定會讓肖凝死在自己手裡的。
“你的身體怎麼樣了?”苗雲理掩了眼底的厭煩,走到牀邊,深情款款的說着。
對於苗雲理對自己的關心,讓肖嵐有些意外,更是覺得情理之中,以她的身分,不管變成什麼樣子,不管做出什麼事,鎮南王府的人都不會將她如何的。
也是因爲這樣,她纔敢一次一次的自作主張來對付肖凝。
想讓肖凝快些死去,只是她的方法似乎不太對,每次都能讓肖凝避開去。
這一次她得想一個完美的計劃了,絕對不能再讓那個女人得意的活下去。
“多謝世子爺關心,我的身體好多了。”肖嵐用盡力氣才半坐了起來,眸底深情幾許,深深看着苗雲理。
她一直都喜歡這個男人的。
只是自她記事起,就知道,這個男人是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她只能遠遠的看着。
好在太皇太后出手,讓肖家倒臺,而她肖嵐也能如願以償的成爲世子妃。
雖然現在的局勢對自己有些不利,卻沒有關係,她是天命鳳女,只要她想,就可以讓人得到這天下江山。
所以,想要護着她肖嵐的大有人在。
“你不要動了。”苗雲理上前來,按了一下肖嵐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放平,更替她掖好被子:“好好養傷。”
看着肖嵐,他突然記起一件事。
最近老刀又打探出來一個消息,說是真正的天命鳳女,不但生辰八字要吻合,肩膀上更有一個標記。
這樣想着,苗雲理輕輕握了一下肖嵐的肩膀,表現出幾分深情來。
四目相對,他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
只是肖嵐是真心相許,苗雲理卻只是應付了事。
他現在只想知道肖嵐的肩膀上是否有那個標記。
如果沒有,他應該不用再忍受這個女人了,他根本受不了這張臉,這張臉,他看一次就想吐一次。
讓他覺得悲哀的是,他還要娶這個女人。
兩人看了彼此半晌,苗雲理便隔着面紗吻上了肖嵐的額頭,看上去還是十分深情的,好在是隔着面紗,不然他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僞裝這份喜歡。
肖嵐根本不想抗拒,直接迎合着苗雲理。
而苗雲理也沒有遲疑,快速抓過肖嵐的手臂,當他看到那紅得似火的指甲大小的鳳凰時,心頭的情緒根本無法說清楚。
他其實希望沒有這個標記的。
失望間,已經被肖嵐的熱情攻化,直接假戲真做了。
一旦確認了肖嵐的身分,他不想娶也得娶,所以,爲了留住肖嵐的心,他也只能假戲真做……
天剛剛亮的時候,苗雲理便起身離開了,看一眼牀上睡得正香的肖嵐,苗雲理覺得有幾分快感,似乎這樣就是報復了肖凝。
想到肖凝與西門飄雪在一起的事,他就心頭惱怒,更有些混亂。
他怎麼也無法接受肖凝與西門飄雪的事情,他們還能那樣光明正大,甚至是明目帳膽的在一起,一想起來,他就有殺人的衝動。
好在肖嵐對自己是死心踏地的,就是那張臉讓他不敢直視。
百花會再次開始,肖凝這一次是與西門飄雪一同出現的。
天一亮,鐵帽子王府的馬車就等在肖府門外了,狗剩看着也很不順眼,卻不敢多說什麼,他今天還要去採購肖凝要的東西。
雖然他很不解,這些東西,平日裡根本無人會買的。
除非是做煙花爆竹。
只是主人吩咐的事情他只能照做,本來他就已經讓肖凝還疑了。
要是再多問,怕是會讓肖凝厭煩了,那樣他怕無法繼續留在肖府了。
肖凝倒是十分大方的馬了下車,謝過西門飄雪,便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了。
今天要比的是箭術。
肖凝的箭術已經是縱所周知了,所以就算有人想排擠她,也要掂量掂量。
當初肖凝與肖嵐那一場箭術比試可是轟動整個皇城,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高官貴族們,都有所耳聞。
所以今天這一場,已經沒有什麼懸疑了,贏家定是肖凝了。
夜玉看到肖凝和西門飄雪一起走下馬車時,握着拳頭的手更用了幾分力氣,她不恨西門飄雪,而是將一腔怒火全部轉到肖凝身上。
在她看來,就是肖凝勾引了西門飄雪,今天早上一路上的閒言碎語已經讓她快要發瘋了,沒想到肖凝還如此不要臉的與西門飄雪一起出現。
根本不將她太師之女放在眼裡。
她早已經忘記,其實前任太師正是肖凝的父親。
夏思雨也看了夜玉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來,她也不喜歡夜玉那高高在上的樣子,論身份地位,他們幾個根本不相上下。
本來江良是在招呼文少幾個人,看到西門飄雪和肖凝相攜而來時,也僵在那裡,就那樣直直看着,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麼。
“這西門的動作還真快。”文少笑了笑,手中的扇子搖了搖,一臉的揶揄。
“是啊,西門王爺果然有手段。”甄紹堂也點了點頭,面上有幾分佩服之色,他也早就預料到了,以西門飄雪所有的一切,早晚有這一天的。
雖然表面上西門飄雪總會欺負肖凝,實際上,西門飄雪可是爲肖凝做了很多。
甚至以他們的交情,西門飄雪都要開口相求,只爲了能讓肖凝贏得百花會。
可見西門飄雪的用心良苦。
“看來,西門已經知道肖凝的身份了。”寧默冷着臉,一身白衣似雪,聲音也是冰冰冷冷的。
衆人沒有接話,葉寒天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知道寧默是有意針對肖凝的,他無法放下他的家仇。
不過現在大局當前,有些事情只能先放下。
若不是西門飄雪用了這種手段,雖然不太光明正大,但總能阻止肖凝嫁入鎮南王府的。
就算鎮南王府真的願意娶肖凝,肖凝也願意嫁,有西門飄雪在中間,事情就不會那麼順利的。
只要拖住時間,他們再想其它辦法,局面就不會無法逆轉了。
“對了,肖家姐妹二人的生辰八字到底是怎麼回事?”甄紹堂問了江良一句:“你們得到的消息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現在所有人拿到的都是這些消息。”江良緩過神來,點了點頭:“想來,西門會查清楚的。”
西門飄雪與肖凝走的這樣近了,還有什麼事情是秘密。
只是這樣想着,江良的心隱隱有些痛意,就那樣盯着肖凝,直到西門飄雪搖晃着扇子,大紅衣衫招搖的走了過來。
“好傢伙,有你的。”葉寒天擡手拍了拍西門飄雪的肩膀,一臉揶揄的笑着說道:“怎麼樣,發現什麼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