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西門飄雪離開,肖凝還是換了一身夜行衣,悄悄出了肖府。
她需要查清楚關於幾位審評人的身份,她不打無準備之仗。
她要查清這幾個人,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不過她卻知道有一個人能幫她的忙,而且一定會幫的。
翻身進到宮牆裡,肖凝收了索繩,避開所有侍衛和宮人,向太皇太后的宮殿摸了進去。
因爲太皇太后身邊的四大暗衛死在了西門飄雪的手裡,所以這宮殿四周加派了人手,只怕刺客會不留情的殺進來。
畢竟太皇太后在這東方皇朝一手遮天,更是殘暴不仁,想要她死的人,還是很多的。
肖凝沒有殺些這些守衛,而是利用手中的飛針製造一些聲音,引開了他們,她則身形一閃就進了大殿!
“什麼人?”宮中的小宮女一驚,低喝一聲,隨即一把劍便刺向了肖凝。
肖凝閃身躲過,反手給了小宮女一巴掌,巴掌聲在宮殿裡格外的清亮。
“你先下去吧。”太皇太后已經走了出來,看到來人是肖凝時,表情十分複雜,恨意根本藏不住,更是說的咬牙切齒。
她中蠱毒一事,絕對不能聲張。
若不是當時在天牢裡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她的心腹蘇希仁,這一次她一定會血洗天牢的。
畢竟這件事非同小可。
這幾日她派了多名高手護着肖凝,當然,昨天夜裡那幾位高手將肖凝保護丟了,讓太皇太后大發雷霆。
好在,第二日一早就有了肖凝的消息。
現在太皇太后就差將肖凝捧在手心裡了,不能讓她有一點點意外。
肖凝隨意的坐了下去,看着太皇太后:“不知道明日的百花會,娘娘有何打算?”
一臉的淡定,根本不將面前的太皇太后放在眼裡。
她只管好好的活着就行了,其它的都交給太皇太后。
“肖大小姐,每一年都能贏得各位審評的賞識,想來不用哀家做什麼吧?”太皇太后輕輕皺眉,她就是知道肖凝的本事,纔會,以百花會爲媒介的。
現然肖凝問她有什麼打算,她倒有些懵了。
“往年?今年的肖家能與往年相比嗎?那些審評會給誰面子呢?”肖凝冷哼,還是瞪着太皇太后,一旦讓她查出事情的真相來,一定不會讓這個老太婆好過的。
竟然想要殺自己滅口,以她的性格,往往都是先滅了對方的口。
只是這個太皇太后勢力太強勢,她不能輕舉妄動。
太皇太后的保養極好的臉也有些紅了,五官有些僵硬,擠出一抹笑意來:“這一點,你放心,哀家一定會安排好的。”
“不過,我得和太皇太后提前說一聲,肖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備受打擊,可能表現會失常的。”肖凝很明顯帶着威脅的語氣說道:“要是輸了,不能怪我。”
“放心,哀家……一定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太皇太后真的想掐死肖凝,卻不捨得下手,因爲那樣她也會死!
堂堂東方皇朝一手遮天,權勢滔天的太皇太后竟然會落到這樣的地步,真的讓人難以想像啊。
當然,此時太皇太后已經遣散了所有人。
“那就再好不過了,還有我想認識認識幾位審評人,如何?”肖凝又提出了一個十分無理的要求,卻一點都不自知呢。
“這……”太皇太后的老臉真的有些掛不住了,就差翻臉發火了:“這有點……不合規矩。”
“什麼是規矩?”肖凝冷哼:“太皇太后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肖凝覺得與太皇太后這種人根本不必講理的。
“好,哀家這就安排。”太皇太后狠狠咬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隨着宮們去換件衣服,哀家會讓皇上爲你引薦的。”
“多謝太皇太后。”肖凝皮笑肉不笑的說着。
隨即太皇太后便喊了宮人進來領肖凝去換裝了。
看着肖凝離開的背影,太皇太后雙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長長的護甲深深刻進了桌面裡,劃出長長的劃痕:“小賤人,與你娘一樣下賤……”
一柱香後,肖凝已經出現在了皇家別苑。
陪同她一起的還有當今帝王東方翌。
皇家別苑裡很安靜,不過院子的涼亭裡,圍坐了四個人,其中甄紹堂和葉寒天,肖凝是見過的,其它兩個人卻是十分陌生。
“皇上!”甄紹堂看到來人後,忙站了起來,一臉笑意相迎。
餘下的三個人也都站了起來,他們雖然不歸朝庭管,卻都要給帝王幾分面子的,而且東方皇朝這一次請他們來,也是給足了面子。
他們當然也要給足東方皇朝面子的。
現在,四國中,屬東方皇朝最強盛,三位莊主也有心投靠。
雖然他們都獨立存在,更握着一方的勢力和經濟,可是如果有一個皇家可以當靠山,就更方便如意了。
這些年來,幾位莊主苦心經營,各莊也都獨霸一方。
也讓皇室的人有些擔心。
四國的皇室都有心拉攏的。
只是東方皇朝的動作快了一步。
畢竟臨到了一年一次的百花會,正是機會,十分難得。
“皇上!”葉寒天也招呼了一聲,夢月山莊的莊主寧默也一臉的笑意,一身白衣,嫡仙下凡一般,卻是那笑根本不達眼底。
淡淡應了一聲。
文少則冷着一張臉,只是招呼了東方翌一聲,站在那裡,一身青衣,幾分遺世獨立的味道。
更是淡淡的掃了肖凝一眼。
肖凝此時換了一身男裝,一副小生打扮,也打量着面前的四個人。
葉寒天和甄紹堂一眼就認出了肖凝,也有些意外,都皺了一下眉頭,直直瞪着肖凝,用眼神詢問她。
本來肖凝與西門飄雪走的極近,他們以爲這中間應該是有什麼的!
現在肖凝竟然站在了皇上的身邊,那麼,這個肖家的罪女,真的讓他們看不懂了。
“這麼晚了,皇上親自來皇家別苑,不知有何要事?”這幾個人當中,顯然甄紹堂有幾分領頭人的樣子。
一臉溫和的看着東方翌,更直接開口問道。
“無事,朕就是出來散散心。”東方翌笑了笑,手中的摺扇一搖,大搖大擺的坐到了涼亭裡面,看着面前的棋盤:“幾位倒是好雅興。”
“讓皇上見笑了。”文少面無表情的應着,也看向棋盤,他的文章天下第一,只是,這棋藝就差了些,此時已經輸的一塌糊塗了。
“寧莊主的棋藝可是獨步天下,文少也算有膽量。”東方翌威久凜凜,一邊說一邊看向肖凝,眨了眨眼睛:“凝兒,你看,這棋如何能破解?”
他要將肖凝引薦給這幾個人,也要肖凝有些獨到的手段才行。
不然,以這四位的身份,根本不會將任何放在眼裡的。
雖然他堂堂帝王,這幾位也只是給幾分薄面。
東方皇朝爲了拉攏勢力,也要忍讓這幾位的。
肖凝上前一步,看了看棋盤。
而此時,葉寒天,甄紹堂,文少和寧默都齊齊看向了肖凝,都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這棋局顯然已經成定局,就是棋藝獨步天下的寧默也沒有辦法讓這盤棋逆襲了。
皇上竟然問一個小書生……
這讓他們都覺得皇上是閒來無事,在打趣肖凝了。
連葉寒天都向肖凝使了一下眼色,讓她不會輕易開口說話。
肖凝看着棋盤,若有所思,輕輕皺眉,她的確沒有什麼才藝,當年除了學習殺人,就是學習如何偷東西開鎖,的確沒學過其它的。
只是這棋藝,卻是那個人十分精通的。
當年爲了陪他,也是苦心鑽研了兩年……
而且現代的圍棋技術研究的十分透測,這些人的棋藝再獨步天下,也不能與她同日而語的。
想當年,大國手的棋術,她都是研究過的。
眼前這盤棋,真的不算什麼。
一邊笑了笑,一邊看向寧默:“在下不才,獻醜了。”
手中一顆白子便落了下去,本來白子是沒有棋眼的,只是肖凝這一子落下去之後,便將一切都改變了。
本來是文少閒來無事,與寧默打發時間的。
不想文少的死棋竟然被肖凝一顆棋子救活了,而且是反敗爲勝。
“等等……”寧默眸子一暗,深深看了肖凝一眼,便去看肖凝落下了一子。
眼珠子都要掉進去了。
他在想,這要多麼深的心計,才能走出這樣一步棋來?
就是他寧默也萬萬走不出這樣的棋局來,就更像是神來之筆,畫龍點晴。
連東方翌都愣在那裡,扯着嘴角看肖凝:“想不到凝兒還有如此棋藝,看來,寧莊主遇到對手了!”
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他當然不希望肖凝成爲自己的姑姑,這讓他不爽。
相當的不爽呢。
“的確是遇到對手了!”半晌,寧默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輕輕點了點頭,又正了正臉色看向肖凝:“這位姑娘是?”
“你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東離翌無趣的看着寧默:“你就不能假裝不知道。”
“這種事情還能假裝!”寧默一逼正經八百的說着,眼睛只是看着肖凝。
“肖凝。”肖凝只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也打量着寧默。
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就像紅衣在西門飄雪身上一樣,沒有半點僞和感。
只要讓人覺得天衣無縫,理所應當。
而且這個寧默眸底彷彿天生帶着一抹冷意,更給他添了一分清傲孤高。
讓人覺得,他應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細長的眉眼,緊抿的薄脣,尖削的下顎,有幾分銳利的感覺,卻不影響他的俊俏無雙。
倒讓肖凝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聽到肖凝二字,寧默的面色一暗,眸子一瞬間就崩出一抹殺意來。
只是一瞬間又消失無蹤。
就這一瞬間,肖凝也沒有錯過,她立即就防備起來。
這個夢月山莊的山莊絕對不會是自己的朋友!
那種殺意彷彿刻在骨子裡一般,當年肖家獨大,想來也得罪過不少人。
怕是這位,就是其中之一。
想到這裡,肖凝又看了看那盤棋,冷笑了一下:“棋,玩的不是心計,而是境界。”
這一句話,又讓寧默的臉變了變,半晌,才緩了情緒:“肖姑娘倒是一個通透的人。”
“多謝誇獎。”肖凝也回了一句:“明日的百花會,還請寧莊主多多指點。”
“以肖姑娘的棋藝,寧某愧不敢說出指點二字。”寧默已經收好了情緒,也扯出一抹笑意來,舉手間,仙姿怡人。
讓在坐的人都覺得這兩個人有些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