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凝狠狠皺眉,也看向白雪,卻沒有接話。
想要救白雪,她一個人怕是不行了,必須得聯手甄紹堂,卻又有幾分不屑。
上面的白雪也不急,她相信肖凝不會放棄自己的,就是西門飄雪那邊她也無法交待,其實白雪懇出魔月宮,全是因爲西門飄雪那番話,若看肖凝,她打死也不會出來的。
在她看來,肖凝無情無義,狠辣歹毒,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若不放棄她,可能會有些難度,這個機關已經啓動了,白玉盒子若不放回去,一定是破解不了的。”甄紹堂盯着肖凝,他現在也受傷不傷,胸口處血氣翻騰着,爲了救肖凝,他這一次犧牲有些大了。
這個女人卻根本不領情,一時間心頭有些懊惱。
只是想到,那人要肖凝活着,他就必須得救她,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甄莊主對這巧簧之術還是瞭解的太少了。”肖凝笑了笑:“不用破解,直接拆了就好。”
“你還要上去嗎?”甄紹堂皺眉,嘴角又有一滴血溢了出來,擡手擦掉,瞪着肖凝:“下次,我一定不會救你了。”
“我沒有讓你救我。”肖凝卻毫不領情,揚了揚頭,冷聲說着:“是你自己要救。”
“肖凝,你還是不是人?有沒有一點良心?”夏雨終於暴發了,大聲喝道,一邊抽出腰間的劍刺向了肖凝:“還不如讓你死了,一了百了,免得連累莊主。”
動作有些亂,看來夏雨真的是亂了分寸了,只因爲甄紹堂受了傷。
還真是情真意切,愛入骨髓。
一邊閃躲着,肖凝一邊反手扯過地上拖着的繩子,當作武器回擊着夏雨,此時此刻,她也不管甄紹堂是爲了什麼了,他不想自己死,那麼,她就不必忌憚什麼了。
“夏雨,住手。”甄紹堂低喝一聲,沒有動,站在那裡臉色鐵青,他拼命救下的人,當然不能讓她有個三長兩短了。
即便他知道夏雨不肖凝的對手,也不想肖凝有什麼意外發生。
人若死在他第一山莊,他如何向那人交待?這些年的努力也要付諸東流了。
他現在可以忍肖凝的。
肖凝手中的繩子已經纏上了夏雨的劍,不過夏雨微一用力,手上一抖,便將繩子震落了,碎了一地。
此時夏雨也殺紅眼了,根本不管甄紹堂的命令了,她只有一個念頭,殺了肖凝……
漸漸後退的肖凝也狠狠皺眉,這個夏雨瘋了,還真是難纏,真不知道甄紹堂這樣的男人何以讓她如此瘋狂。
一個渣男也有女人這樣深深愛着,還有沒有天理了!
白雪本來是不在意的,此時看到夏雨如此,也有些擔心了,要是肖凝有個三長兩短,她白雪要能真的要一輩子都被夾在這裡了。
看了看手中的白玉盒子,突然覺得不值得了。
“都別動,要是再動,我就將這白玉盒子砸碎。”白雪等了半晌,以爲甄紹堂會出手阻止夏雨對肖凝的攻擊,不想他卻遲遲不動,眼看着肖凝有些被動了,白雪也忍不了了,她的底牌就是白玉盒子,所以當然要從白玉盒子下手了。
“慢着。”甄紹堂卻低喝一聲,他知道上面的小孩子真的能做到的。
一邊說一邊快速上前,忍着痛意提了一口氣,反手拍了夏雨一掌:“大膽奴才,膽敢違抗本莊主的命令。”
這一掌拍的不輕,沒有半點防備的夏雨被拍出十幾步遠,口吐鮮血。
身體支撐不住,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倒下之前,面上滿是不可思議,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了吧。
她一心維護着甄紹堂,爲了甄紹堂發瘋一樣對上肖凝,不想甄紹堂會對自己動手。
心痛,比身上更痛一千倍一萬倍。
讓她真的無法承受,半蹲在那裡,手中握着劍,劍尖抵在地上,撐着她的身體,更是一臉悲涼的看着甄紹堂:“主人。”
“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吧。”甄紹堂卻冷着臉,直視着夏雨,冷酷無情,字字如針,刺進了夏雨的心裡。
然後夏雨突然就仰天大笑,滿臉是血,有些可怕:“身分……我的確忘記了身份,哈哈哈!”
那笑聲是那麼的淒涼,讓肖凝也狠狠皺了一下眉頭,一邊輕輕搖頭,這個女人愛的太深了,竟然如此傻。
甄紹堂對她根本沒有半點在意,她卻一樣飛蛾撲火。
她一點都不覺得夏雨可憐,反而覺得夏雨活該,對甄紹堂這種男人說愛,早晚要死無葬身之地吧,想到,對甄紹堂來說,任何人都是用來擋刀擋箭的。
不理夏雨,甄紹堂看向肖凝:“你要如何拆這個機關?我助你。”
“好啊。”肖凝點了點頭:“你可以幫我,讓我上去嗎?我需要再研究一下這個機關的啓動裝置,白雪不能有事。”
“好。”甄紹堂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不過白玉盒子,你不能帶走。”
“留一個白玉盒子也無用。”肖凝也答應的痛快,點頭說道:“你也要說話算話。”
“一言爲定。”甄紹堂心口隱隱作痛,可是爲了白玉盒子他拼了,他知道,若放棄了白雪,白雪反手就能砸碎了白玉盒子,那麼他將會一無所有。
這是第三個白玉盒子了,絕對不能放棄,雖然可能會重傷,他也要送肖凝上到機關上面。
一旁的夏雨已經不再瘋笑,而是坐在那裡不斷的流淚,嘴角的血也不斷的溢出來,雙眼空洞,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
似乎甄紹堂剛剛的舉動對她的打擊太大了,一時接受不了。
甄紹堂看了看肖凝,又看了看高高的上空,上前一步:“冒犯了。”
一邊說一邊擡手攬了肖凝的腰身,縱身一躍,卻離白雪所在的位置一半距離時身體一僵,掉回了地面。
肖凝也絆在他的懷中,狠狠皺眉。
“甄紹堂,你怎麼樣?”肖凝知道甄紹堂的確傷的很重。
現在強行提氣,損傷更大。
這個人爲了白玉盒子竟然如此拼命,比寧默還拼命,就真的這樣在意權利嗎?得到了天下又如何?
跌倒在地,又吐出一口血的甄紹堂沒有接話,而是快速盤膝而坐,開始給自己療傷,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的武功就要折損大半了。
今天真的太失策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其實肖凝死在第一山莊的地宮裡也很正常的,那人也說不出什麼來,畢竟地宮裡十分兇險,機關陷阱重重,頂尖高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只是他那時候想也沒想,就出手救人了。
“白雪,你怎麼樣?”肖凝見甄紹堂開始打坐療傷,便擡頭看白雪:“你不要怕,我會救你的,一定會的。”
一邊說着一邊又拾起了地上斷便的繩子,將兩股的繩子從中間拆了開來,再次做了一個飛虎爪,她不能放棄白雪,這是道義問題。
“我無事。”白雪也將下方的一切收進眼裡,知道肖凝是真心要救自己的,即便自己不用白玉盒子威脅她,她也會出手救自己。
因爲她知道,即便肖凝救下自己,也得不到白玉盒子。
這是甄紹堂的地盤,他們拿着白玉盒子根本無法離開。
西門飄雪,寧默和周晉三人一到第一山莊的,便抓了一個下人盤問肖凝和白雪的下落,隨即快速趕往禁地。
禁地四周圍滿了第一山莊的弟子,西門飄雪三人直接殺了過去,更是大開殺戒。
周晉此時也很賣力,已經到了第一山莊了,當然要出全力,因爲他也想着那兩塊白玉盒子被甄紹堂騙走一事。
他對天下沒有興趣,卻對奪天下很有興趣。
他這個人就是喜歡有趣的事情,龍牌鳳女,白玉盒子,這些他都很感興趣。
殺光了禁地外圍的弟子們,三個人卻沒有順利的走進地宮,因爲長廊裡是肖凝親自布控的機關陷阱,他們輕易過不去。
走走停停,進進退退,直到天大黑了,還沒有走進去。
西門飄雪也有些懊惱,更是焦急萬分,看着這裡的一切,他就更擔心肖凝的安危了。
他們似乎還是來的太晚了。
“這是肖凝的傑作。”寧默擰着眉頭,萬年寒冰臉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一邊擡頭環顧着四周:“無人能破嗎?”
“小美人這巧簧之術還真不一般。”周晉站在入口處,一手搖着扇子,甩了甩長怪,妖野異常,卻魅力無限:“我們不等進去,就死在這裡了。”
他這話中之意是在怪肖凝了,竟然替甄紹堂布控機關陷阱,真不知道在想什麼。
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西門飄雪望着長廊,也輕輕擰着眉頭,他們殺死了第一山莊那麼多弟子,此時外面也聚集了上千號人,卻是無人敢踏足禁地,只能圍在外圍拉弓射箭。
西門飄雪三人還要不時的避開那些箭羽,也讓人有些心煩。
一支箭穿破了周晉的扇面,他的臉色更是大變,妖媚依舊,眸光嗜血:“這些蒼蠅還真是煩人的要死。”
一邊說着一邊抖了抖袖子,幾十支袖箭飛了出去,射來的箭雨頓住,隨即變得稀稀拉拉,似乎又死了一批弓箭手。
血腥味充斥在鼻端,三個人也都紅了眼。
西門飄雪回憶着那一次與肖凝來時的情景,更試着回憶她當時的手法,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這樣做有些冒險,可是他無法等在這裡,他怕肖凝有危險。
他不能沒有肖凝,不管是因爲天下,還是因爲他自己。
“王爺,你可要小心,你若死在這裡,東方翌可就要舉國同慶了。”周晉笑着說着,渾不在意的態度。
西門飄雪是死是活也與他無關的。
西門飄雪卻沒有理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只是低頭研究着入口處的機關,他的動作很是小心翼翼,試着撥動了一下機關下方的彈簧,然後快速退了開去。
在他退開的一瞬間,幾十支箭羽射了過來,將他剛剛站立之處射成了刺蝟一般。
寧默看着這一切,也不爲所動,他甚至希望西門飄雪死在這裡,那樣一來,肖凝身邊就清靜了,他每次看到西門飄雪和肖凝在一起,心底都不是滋味。
“王爺,你還是太外行了,我們找其它地方進地宮吧。”周晉的扇子搖的有些用力了,看得出來,不耐煩了。
“要是周莊主能找到其它地方,本王一定隨你一起冒險。”西門飄雪頭也不擡,再次低頭研究剛剛的機關。
他在想,若是拆了這機關,會是什麼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