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遙回到綰月的房間後倒頭躺在了牀上,心情沉重的嘆了口長氣。閉上雙眼,陸之遙也忘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的,只是第二天醒了之後,陸之遙就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頭重腳輕的從牀上爬了起來,陸之遙的右胳膊已經疼的快要不能動了。走到銅鏡前,陸之遙看着鏡中的自己,眼底閃過一道陰鬱的光芒。
臉色蒼白的陸之遙,像是得了什麼大病一樣。只不過是捱了一掌而已,至於這樣嗎?陸之遙在心底喃喃問着自己。
房門被人推開,陸之遙扭頭看向走進來的雨蝶,問道:“綰月怎麼樣了?”
“已經醒了。”雨蝶就是想來看看陸之遙有沒有醒,並且告訴她這個消息的。走近陸之遙身邊,雨蝶表情微怔的看着陸之遙的病態,有些心急。“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沒事兒。”陸之遙搖了搖頭,不經意間動了一下肩膀,疼得她立刻皺緊了眉頭。
“我看看。”雨蝶不由分說,看了陸之遙肩上的傷口。昨晚因爲太晚了,只能藉着房中的燭光看看陸之遙的傷口,大意的雨蝶並沒能及時發現,陸之遙的肩膀並不只是被打腫了那麼簡單而已。
雨蝶微眯着雙眼,細細的看着陸之遙腫的老高的肩膀,看了一會兒之後,面無表情的看向陸之遙的雙眼,低聲說道:“小姐……”
“怎麼了?”
雨蝶用食指輕輕點了點陸之遙肩上的某個部位,果然感覺到了裡面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有類似銀針之類的暗器。因爲太細了所以昨晚沒發現,必須快點給你弄出來才行。”
暗器?陸之遙回想了一下昨晚自己和慕王爺交手時的場面,難道是因爲他的動作太快所以自己沒有留意到嗎?不過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以強勁的內力將暗器打入自己的體內,也再一次的說明了林慕白的難以對付。
陸之遙的種種反應讓雨蝶心裡有些慌,懷疑暗器上面已經簇滿了毒,雨蝶忐忑不安的想了想,無措的說道:“小姐,我這就去找老爺,讓他給你找最好的大夫來!”
“慢着!”雨蝶已經急的有些失去了理智,陸之遙連忙出聲叫住她,問道:“別人要是問起來我這傷是怎麼回事,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回答?”
雨蝶愣愣的站在那想着陸之遙的問題,陸之遙咬了咬牙關,問雨蝶:“你和那個採藥的老爺子這段時間應該也學了一些醫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我學的都只是皮毛而已,我不能拿小姐你的性命開玩笑!況且這暗器不取出來,也沒辦法再做其他的事情。”
“我想想辦法,這暗器我自己弄出來。”陸之遙心裡已經恍惚有了辦法,看了一眼雨蝶慌張的表情,陸之遙告訴她先不要對外人提此事,接着陸之遙就穿好了衣服,回到自己的房裡去看綰月了。
綰月因爲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再加上被那些混蛋打的緣故,所以身子很虛。看見陸之遙,平日裡一向開朗堅強的綰月,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乖,不哭了。”陸之遙擡手摸了摸綰月的頭,“不是都回來了嗎?”
“小姐,如果這次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就死在他們的手上了。我不要被賣到妓院去,也不要去別人家當丫鬟,我、我都已經想好了,如果他們真的逼我的話,我就死給他們看!”
“已經沒事了,不要再想了。”陸之遙微微一笑,在綰月情緒稍稍穩定了之後,陸之遙問道:“你可知道那天抓你的人是誰?”
“不知道。”綰月搖頭,然後說起那天的情景。“我早上起來後就想着要回來,可是還沒走多遠就碰到了那幾個男人,他們就問我是不是你的丫鬟,我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好人,所以就沒有承認,可他們還是不由分說把我給抓走了。”
“果然是衝着我來的麼……”陸之遙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看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永遠會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你好好休息吧。”
陸之遙沒心情再和兩人說太多,轉身走出了房間。在院子裡見到了藍若綾,藍若綾看着陸之遙虛弱的模樣,疑惑的問了兩句,卻都被陸之遙給敷衍過去了。陸之遙和藍若綾擦肩而過,覺得頭有些發暈,想回綰月的房裡再休息一會兒。可是沒走幾步,她的身子就晃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
陸之遙努力的穩住自己的重心,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到了房間。藍若綾看見陸之遙這個模樣,心裡也起了疑,很快就把這個消息帶到了林逸南的身邊。
林逸南聽着手下帶回的消息,頭疼起來。身邊的凌奕看着林逸南微變的表情,忍不住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接觸了這個陸之遙以後,麻煩的事就變多了。”林逸南轉頭看了眼凌奕,昨晚的事情他並沒有和凌奕提起,但是他想凌奕應該也會很快就知道,因爲藍若綾已經知道了。“去把戰玉龍叫來。”
凌奕按照林逸南的吩咐把戰玉龍帶到了林逸南的面前,戰玉龍這幾年都沒有在京城,京城很多事情他都並不清楚。凌奕不覺得林逸南會讓剛剛回來的戰玉龍執行什麼任務,所以當凌奕聽到林逸南對戰玉龍所說的話時,很驚訝。
“去慕王府監視着,留意一下慕王爺的動靜。”
“主子!”凌奕不明白林逸南怎麼會一下子把主意打到了林慕白的身上,到底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難道和幕王府那邊發生矛盾了?
戰玉龍看着凌奕緊張的表情也猶豫了一下,“主子,慕王爺那邊有什麼事是和咱們有關的嗎?”
“照我吩咐的做就是,放心,好日子我還沒過夠呢。”
林逸南雖然話這麼說了,可凌奕和戰玉龍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凌奕想了想,覺得這事兒還是和陸之遙那個女人有關係,因爲林逸南剛剛說的那句話。但陸之遙和慕王爺又怎麼可能會有瓜葛的?
凌奕心裡擔憂嘴上卻不敢說,不安的和戰玉龍使了個眼色,讓戰玉龍先離開。而凌奕站在林逸南的身邊,始終沉默。
陸之遙待在相府,本想稍晚一些再處理自己的傷口,可她體內的毒素並沒有給她等待的時間。陸之遙在熬了幾個時辰後,在院子裡就倒了下去,讓眼睜睜看着她倒下的藍若綾還有雨蝶都嚇了一跳。
“小姐!”雨蝶愣了一下,猛地跑到陸之遙的身邊努力的將她的身子抱起。
藍若綾也走了過去,摸了摸陸之遙熱的有些發燙的額頭,藍若綾低聲問着雨蝶:“她到底怎麼回事兒?”
“小姐受傷了,好像還中毒了。”
“那還不去請大夫來!?”
“小姐說她的傷沒辦法解釋,所以想晚些時候再處理,可是……”
“荒唐!”藍若綾厲聲怒斥着,將陸之遙抱了起來走進屋裡,藍若綾把她放到牀上之後,對雨蝶說道:“你看着點她,我去請大夫來!”
藍若綾離開相府,一路上她都不斷的在心裡想陸之遙的事情。陸之遙因爲一個小丫鬟可以捨命潛入美人閣,可是面對自己的身體又如此的疏忽大意,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纔是重要的?!
藍若綾直接找到了簡玉珩說了陸之遙的情況,簡玉珩在聽到陸之遙的名字後輕聲一笑,一邊起身準備着東西,一邊說道:“陸家最近怎麼這麼多受傷的?”
簡玉珩和藍若綾回到相府後,陸之遙已經又有了一些意識。躺在牀上視線模糊的看着牀邊的兩人,陸之遙牽強的笑了笑,低聲說道:“又麻煩簡太醫了。”
簡玉珩問了問雨蝶陸之遙受傷的位置,微微蹙了一下眉頭,簡玉珩還是沒顧上那麼多,扯開陸之遙的衣領檢查起她的傷勢來。
“這麼嚴重怎麼不早說!”簡玉珩眼神一變,扭頭對藍若綾還有雨蝶說道:“關上門窗,得立刻把銀針取出來才行!”
藍若綾和雨蝶連忙按照簡玉珩的吩咐去做,簡玉珩按了按陸之遙的受傷處,語氣沉重的對陸之遙說道:“銀針很細,一般的方法根本取不出,只能用刀劃開傷口,而且傷口有毒,我在不確定這是什麼毒素前不敢給你用任何的藥物,疼的話就喊出來,明白嗎?”
“有勞太醫了。”陸之遙抿了抿有些乾枯的脣,靜等簡玉珩爲自己取針。雨蝶和藍若綾關好門窗後,回到牀前,看着簡玉珩的動作,兩人都不由自主的把心提到了半空中。
鋒利的匕首劃破陸之遙的肌膚,鮮紅的血液順着陸之遙的胳膊直接流了下來,浸溼了牀單。銀針太細,而且已經沒入了陸之遙的血肉之中。單純的劃一刀兩刀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簡玉珩只能在那銀針周圍劃了一個小的圓圈,然後殘忍的用刀尖削掉表面的一層皮肉。等露出銀針的頂頭之後,再將其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