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滄道長

宇文懷最終也沒見到宇文羿,他被王先令攔在了大業殿殿門口。

守在殿門口的人還有當今的太后娘娘程妠。

對於自己的母后,宇文懷也沒有辦法硬闖,呆了片刻之後,宇文懷出了宮。

程妠看着宇文懷的背影,皺了皺眉,她一直不喜歡這個兒子,太過清冷,太過沉默寡言。

以至於他們都猜不透這個兒子內心在想什麼。

心思太過重的人,也過得壓抑。

她一直以爲先帝不納妃,便不會出現手足相殘的戲碼,未曾想到,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已然會做出手足相殘之事。

“母后...”正當程妠想得入神之時,身後傳來宇文燁虛弱的聲音。

程妠和王先令同時轉過身,便看到宇文燁站在殿門另一側,身子有些搖搖欲墜,臉色蒼白。

“母后...爲什麼不肯告訴我,那些殘酷的事實...爲什麼不讓我知道二皇兄是這樣的一個人...爲什麼...”話音剛落,宇文燁眼睛一閉,就要朝地上栽下去。

卻見王先令眼疾手快,迅速衝到宇文燁跟前,一把扶住了宇文燁。

“太醫!”程妠語氣凝重地喊道,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宇文燁很快被王先令送入了文成殿中,太醫也極快趕來爲宇文燁診治。

程妠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接連兩個兒子都出事,讓她有些心力交瘁。

“回太后娘娘,康王殿下並無大礙,只是受了驚嚇,加上剛剛吹了寒風,風寒入骨,這才昏迷過去 。”太醫診治完後對着程妠行了一禮後道。

“臣爲康王點下開個藥方,休養幾日便好了。”太醫說完便走向桌子,開始寫方子,寫完後遞給王先令,王先令再呈給程妠。

程妠看了看藥方,與平日裡所開的將養藥方差不多,便譴秀春前去太醫署抓藥,給宇文燁熬上。

“退下吧。”安排完後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宇文燁,又看了看大業殿的方向,對着太醫說道。

“諾。”太醫朝着程妠行了一禮,而後退了出去。

程妠這纔看向王先令,臉色有些凝重地說道:“如今朝堂怕是已經亂了,還望王卿和南宮大人守望相助,待聖上甦醒,一切便會好轉。”

王先令對着程妠抱拳,道:“屬下定不負太后娘娘所託。”

“這紫微宮的安防有勞王大人了,就怕刺客不死心,再次派人前來,如今聖上還未脫離危險,他們就算不派刺客前來,估計也會想方設法前來探聽虛實。”程妠看了看宇文燁,有些心疼,末了又嘆了口氣,“康王便安置在文成殿吧,如此也方便照顧。”

“諾。”王先令應道。

宇文羿昏迷的第四天,雲滄道長入宮了。

雲滄道長是青雲觀的觀主,鬚髮皆白,但面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

雲滄道長的年齡已經不可追,但是雲滄道長在先帝在位之時便與皇室交好,這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

甚至於寡言清冷地宇文懷,雲滄道長也是如此。

而且這樣的高人一直以來都是住在青雲觀,除開雲遊之時,大多時候都不出觀。

是以這次雲滄道長入宮讓朝臣十分吃驚。

“道長。”王先令對於這位雲滄道長也是極爲敬畏。

據他所知,在先帝在外征戰之時,雲滄道長曾救過先帝的命,也曾指點過先帝,讓大涼將士避免過大規模的折損。

“聖上如今可還在昏迷?”雲滄道長的聲音不悲不喜,彷彿只是在問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是。”王先令的聲音飽含擔憂,看向殿內,“已經四天了,聖上若是還不醒,怕是這涼朝要亂了。”

“莫憂。”雲滄道長平靜地說道,手中拂塵輕輕一揮,人便向着大業殿內殿而去。

“道長 ,請!”王先令推開門,對着身後的人作了個請的動作。

雲滄道長也不客氣,徑直走了進去,只看到宇文羿躺在寬大的牀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

“倒是不曾想會這般嚴重。”雲滄道長嘆了口氣,人走到牀邊,對着王先令說道,“王大人請你守好門外,今日聖上便會醒過來。”

王先令並不遲疑,退了出去,並將門帶上,將雲滄道長的身影隔絕在了門外。

天黑之時,雲滄道長才將門打開。

而這時宇文羿才醒了過來。

在宮人的伺候下,宇文羿喝了些水,聲音很是虛弱。

“聖上莫憂,先喝些白粥果腹。”王先令急忙阻止宇文羿開口。

已經四五日未曾進食,宇文羿的胃定然有些不適,剛甦醒的宇文羿也只能喝些白粥。

白粥很快呈了上來,宇文羿喝完白粥後才覺得稍微好了些,並沒有那麼難受了。

“王卿,孤昏迷了幾日?”宇文羿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聖上已經昏迷了四日了,如今距離遇刺那日已有五六日。”王先令示意在旁伺候的宮人退下,回答道。

候在一旁的太醫見宇文羿的狀態好了些許,急忙上前爲宇文羿看脈。

宇文羿眉頭皺了起來,看向王先令。

王先令看懂了宇文羿的眼神,不再言語,靜靜等待太醫的診斷結果。

不一會兒,太醫站了起來,退到一邊,躬身對宇文羿說道:“恭喜聖上,身子已無大礙,剩下的只需要養好身上的傷便可,不過平日裡還是要多注意休息,莫要憂思過重。”

聽完太醫的話,王先令的心纔算徹底放了下來。

太醫開了一個藥方,遞給了張晉,而後便退了出去。

“張晉,去門口守着。”宇文羿淡淡的開口道。

張晉對着宇文羿行了一禮,而後退了出去,同時將門帶上了。

“朝中現在如何了?”宇文羿問這話的時候眉頭是狠狠地皺了起來的。

“現如今大局未變,南宮大人將事情處理得很好,倒是有些人在聖上昏迷期間顯然有些坐不住了。”王先令平靜地回覆道。

“哦?”宇文羿挑眉,不過也沒多糾結於此。

他剛醒來,很多事情不是很明,加上身上有傷,現如今最要緊的便是養好身子。

“康王如何了?”宇文羿的聲音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他有些奇怪,爲何他甦醒這麼久,卻沒有看到宇文燁的身影。

王先令猶豫了一會兒,他雖然不想說,但還是如實回道:“康王殿下如今昏迷中,雲滄道長說過明日會去看康王殿下。”

宇文羿的臉色陰寒了下來,他看向王先令。

王先令跪了下去,急忙道:“屬下按照聖上的命令安全無虞地將康王殿下帶回了宮,屬下曾調查過,康王殿下昏迷之前曾於乾陽殿旁的甬道上見過瑞王殿下。”

多的王先令也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