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一聲鑼響,斷頭鑼三聲敲完,大爭之地的觀衆們瞬間沸騰。
徐銳抱着斷鋒站起身來,嘆了口氣道:“真麻煩,看來只有拿個擂主才能順利接觸到那位鬼面魔神了,希望一切順利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沿着通道口向外走去。
穿過一個大約四十五度的斜坡,眼前的徐銳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五丈見寬的小擂臺上,沿着擂臺的一圈火把將擂臺照得透亮。
夜叉果然沒有騙他,原本直徑一百多米的巨型擂臺像是切蛋糕一樣,被分割成七個小擂臺。
說是小擂臺,不如說是無頂的小房間更貼切。
每一個擂臺的四面都是用木板搭成的牆,武者看不到其他擂臺的情況,卻會被坐在高處的觀衆們看個清清楚楚。
除此之外,每個小擂臺的角落裡都有一道小門,捉對廝殺的武者只有其中一人能從唯一的通道走出來,進入中心擂臺進行混戰。
“原來兄臺先到一步。”
正在徐銳打量周圍環境的時候,從另一個斜坡走出一個三十歲上下,中等身材的武者,此人身着麻衣,滿臉風霜,腰上掛着一柄長刀,典型的西北刀客打扮。
“在下石九天,人稱鳳鳴刀,在這西北的地界上略有薄名,此次爲了上乘功法而來,大爭日戰一十五場,場場全勝方纔進入今晚的月戰決賽。”
徐銳聞言一愣,不知這石九天一上擂臺就開始套近乎是不是什麼策略,不禁提起幾分小心。
見徐銳沒有什麼反應,石九天朝徐銳拱了拱手道:“兄臺能進入今晚的決賽恐怕也不容易,只可惜石某對今晚的擂主志在必得,所以只好委屈兄臺空手而歸,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說完,石九天緩緩抽出長刀,臉上的神色驟然一變,再沒有半分和善,陣陣殺氣四溢而出。
“得罪了!”
石九天暴喝一聲,舉刀朝徐銳殺來。
然而他纔剛剛跨出一步,忽然聽得“叮噹”一聲,手中長刀竟斷掉半截,他腳步一頓望着自己手中的半截長刀目瞪口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胸口上突然戳出一截長劍,竟是從他背後刺入,將他捅了個對穿。
“這……怎麼……”
石九天愕然回頭,只見蒙面的徐銳就站在自己身後。
他滿臉驚愕地朝地上倒去,口中還在喃喃自語:“不……不可能……今晚……我志在……必得……”
一句話沒說完,鳳鳴刀石九天便見了閻王。
徐銳苦笑一聲,喃喃道:“居然只是個話嘮,害我擔心了半天。”
說罷,他搖了搖頭,邁開步子準備穿過小門,朝中央擂臺而去。
就在他快要穿過小門之時,頭頂忽然略過一道黒影,緊接着身後忽然出現一股強悍的殺機。
徐銳想也沒想,回身便是一劍,斷鋒如飄飛的羽毛緩緩落下,繞開了朝他背心刺來的雙刀,直插襲擊者的咽喉。
按照襲擊者的算計,這一擊原本十拿九穩,就算徐銳反擊,長劍也會被其中一柄短刀架住,另一柄短刀則會將徐銳格殺。
然而斷鋒竟從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繞過雙刀,將襲擊者的算計破得乾乾淨淨,而且徐銳出劍的速度極快,斷鋒後來居上,若是強行以傷換傷也是襲擊者自己先死。
無奈之下,襲擊者只得強行收招,往後猛地暴退三丈躲過徐銳的反擊,驚訝地望向徐銳。
“咦,沒想到你倒還有兩把刷子。”
小擂臺上,一個滿臉匪氣的中年男人冷笑着說。
不是說一對一麼,怎麼又來一人?
徐銳眉頭一皺,不解地望着那男人。
中年男人彷彿知道徐銳的疑惑,嘿嘿笑道:“沒辦法,老子運氣太差,對手居然是西北三傑之一的飛雷神姚方,和他對戰老子自認沒有勝算,所以便只能換條路走,小子,你若識相,現在滾蛋我不傷你性命。”
徐銳聞言終於恍然,從日戰到夜戰,這裡的規矩只有一個,那就是無所不用其極,或者說根本沒有什麼規矩,只要能贏就行。
想通這一點,徐銳心裡稍稍升起的一點火氣也漸漸消散,輕輕一震斷鋒,發出一聲清脆的翁鳴。
中年男人見徐銳沒有退讓之意,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便怪不得我了!”
說罷,男子飛身而起,雙刀如飛錘一般狠狠朝徐銳砸來。
此人比方纔的鳳鳴刀強上不少,至少已經跨過了一流的門檻,與徐銳的境界大抵相當。
雖然他的身法、刀法都沒有太多可取之處,但每一招的力道卻是非常之大,甚至堪比重錘。
徐銳接連退了幾步,憑藉敏銳的身體一一躲過他的殺招,將此人的武功路數摸了個大概,等到男子雙刀再次砸來之際,徐銳終於不再後退,舉起斷鋒打算與他硬碰硬。
“黔驢技窮了麼?”
男子見此頓時心下大喜,他的招式重力,最怕有人利用靈活身法與他纏鬥,即便最後能贏也會消耗巨大。
原本看徐銳憑藉身手敏捷只守不攻他還有些擔心,沒想到轉眼之間徐銳便舍長取短,自投羅網,男子頓時感覺正中下懷。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雙刀上又加了三分力道,一左一右,狠狠向徐銳脖頸劈去。
“時間寶貴,再見了!”
男子爆喝一聲,渾身氣機全部集中到雙刀之上,打算一擊必殺。
然而只聽“叮噹”兩聲,男子手中雙刀突然被斷鋒攔腰斬斷,斷面光滑如鏡,竟和方纔的鳳鳴刀如出一轍。
男子心中大驚,頓時暗叫不妙,立刻想要抽身而退。
可是斷鋒卻正好等在他退走的路線上,只等他一抽身,便立刻一頭撞在劍刃之上,被斷鋒從左肋刺中心臟。
“啊!”
男子痛呼一聲,渾身力氣彷彿被瞬間抽乾,先是隻剩一半的雙刀落地,接着整個身體也倒在了地上,鮮血噴涌而出,身子不停抽搐。
二人雖然境界大致相當,但功法和經驗的差距卻十分巨大,真正的實力自然也就不可相提並論。
“你說得不錯,時間寶貴,再見了。”
徐銳用他的衣服把斷鋒擦乾淨,喃喃地嘀咕了一句,然後轉身穿過小門。
另外一邊,一個男子軟軟倒地,口中噴着血沫,兩隻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驚恐之色,在他身旁還有另外兩具屍體,全都殘缺不全,血肉模糊。
整個擂臺被打得破爛不堪,到處都是斑斑血跡,木板搭成的牆壁更是東倒西歪,不成樣子。
一個渾身罩在斗篷裡的人木然地跨過滿地屍體和血污,徑直穿過小門,他的身上竟然沒有沾染上半點血跡。
包廂之內,鬼像一直緊緊盯着下方的戰鬥,見此情景眉頭一皺,輕聲對旁邊的烏老大說道:“喂,要玩也別挑這個時候,太惹人矚目了。”
烏老大忽然轉過頭來,藏在兜帽之內的兩隻眼睛竟如夜晚的沙狼一般放着幽光,嚇了鬼像一跳。
“你……”
意識到背後坐的就是鬼面魔神,他連忙止住異狀,恨恨地瞪了烏老大一眼,卻聽烏老大那特有的陰森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你放心,老夫的癖好雖然特殊些,但今時不同往日,越是出衆才越能引起魔神的主意,你的目的也才越好達成,放心吧,擂臺上的那些美人,老夫一個也不會浪費,會讓他們很快活的。”
鬼像聞言,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暗道一聲:“噁心的老變態,等我奪了城再來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