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徐銳看看閆盛,又看看人流彙集的新界城中心,不禁微微一愣。
“大爭,是大爭!”
閆盛激動地說,見徐銳一臉狐疑,連忙解釋道:“就是比鬥,勝者便有資格獲得馬匪們從戈壁深處帶回來的上乘功法!”
徐銳眉頭一皺:“打幾場架就能拿功法,天底下還有這麼好的事?還是那鬼面魔神真的傻?”
“當然沒有那麼容易。”
閆盛搖頭道:“只有獲得每月大爭的擂主纔有資格面見鬼面魔神,據說可以進入他的書房觀摩各種功法,直到下一次大爭月戰,這期間要幫鬼面做一件事。
如果能連續拿到三次月戰官軍,那麼便可以隨時進入鬼面魔神的書房學習功法,然後爲他效力十年。”
徐銳聞言一愣,看來這鬼面魔神很缺人啊,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招攬高手,只不過他需要那麼多高手幹什麼?難道那傳說中的寶藏危機重重,需要大量高手麼?
徐銳一邊想着,一邊興奮道:“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閆兄來此不就是爲了上乘的秘籍麼,咱們快過去啊。”
閆盛臉上閃過一絲踟躕之色。
“怎麼?”
徐銳不解地問。
閆盛嘆了口氣道:“原本閆某自視甚高,想着以自己的本事即便不能連續多虧,那個月戰擂主還是不成問題的,可是方纔驚鴻一瞥,便發現至少四五個和我相差不多的存在,每一個在下都沒有把握能贏。”
徐銳翻了個白眼道:“還沒上場你便怕了,那不如早早回去,報仇之事也別再想了。”
閆盛苦笑一聲道:“徐兄不用激將,不過你說得確實在理,既然來都來了,不去看看怎麼能行?”
“這就對了!”
徐銳大笑一聲,一把摟過閆盛,朝新界城中心走去。
新界城中心有一處巨大的坑洞,彷彿天外流星撞擊而成的隕石坑,直徑達一百多米,這裡就是大爭之地。
而在大爭之地周圍放上了數千把椅子,好似古希臘的歌劇院,坐滿了各式各樣的觀衆,少說也有一兩千人,而在椅子之外,圍觀的人更是難以計數。
徐銳四人好不容易擠到前排,揚着頭朝場上望去,只見有兩個漢子爭鬥得十分激烈。
其中一人大約三十七八,身材高大,肌肉壯碩,手持一柄巨斧,身披厚重的生鐵鎧甲,用的是外家的路數,幾十斤重的斧頭被他舞得虎虎生風,每一下都是雷霆萬鈞之力。
而他的對手約莫四十,身材中等,手持兩柄短刀,身手極爲靈活,在巨斧的連續攻擊之下憑藉身法不斷閃轉騰挪,不停地尋找機會,近身肉搏。
周圍的觀衆們大聲喝彩,手舞足蹈,氣氛熱烈非常,還有馬匪公開下盤,賭場中的兩人誰能勝出。
場中的兩人實力都不弱,差不多算是極厲害的二流高手,的確和閆盛只在伯仲之間。
徐銳見此微微一驚,心道若是所有參加大爭之人都有這等實力,便已經與軍中的高級將校選拔差不太多了。
果真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上乘的功法把潛藏在民間的高手都炸了出來,而那位鬼面魔神通過此法一定也招攬到了不少高手。
正想着,場中激戰的二人突然分出了勝負,靈活漢子終於抓住高大漢子的一個破綻,就地一滾,近身肉搏。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那破綻竟是高大漢子故意賣給他的,他一近身便打算髮動致命一擊,高大漢子似是早已算準了他的反應,斧頭一轉,斧柄竟如長矛一般朝靈活漢子刺來。
靈活漢子此時早已只攻不守,突如其來的反擊立刻打亂了他的節奏,只得強行停下進攻,身形暴退而去。
可就是這片刻的轉換,他靈活的身法出現一絲遲滯,再也無法完美躲避高大漢子的重斧,而高大漢子則趁勝追擊,招招致命。
險之又險地避過前兩斧之後,靈活漢子一時力竭,臉色大變。
高大漢子則再也沒有給他一點機會,猛錘而來的斧頭正正砸在他的腦袋之上,頓時打得他腦漿崩裂,瞬間死亡。
紅白腦漿到處亂噴,這等血腥場面頓時惹得觀衆們高聲叫好,買高大漢子勝的人頓時又喊又跳,而買靈活男子的則垂頭喪氣。
此時負責主持大爭的馬匪走到場中,招呼人將屍體擡下去,然後朗聲道:“方纔那一局連雲虎勝,眼下他已連勝三場,若再勝兩場便有資格參加晚上的決賽,現在還有人來挑戰他嗎?
大爭比鬥不論出身,不究門派,不限兵刃,不論生死,只要上場報上姓名即可,贏了便能繼承場上之人的勝場,直到場次足夠,進入今晚的決賽。
有沒有哪位英雄願意上場?”
主持人連聲高喊了三遍,但仍舊沒有人上場。
高大漢子鼻子一揚,斜着眼睛掃視全場,殺人的餘威令被他掃過者紛紛低頭,竟沒有一人敢與之對視。
閆盛見此情形身子一動,似乎很想上場。
閆思琪見有人慘死比鬥場,臉色一白,輕輕揪住閆盛的衣袖,擔心道:“哥……你別衝動……”
徐銳瞟了她一眼,故意笑道:“怎麼,怕了?還是對你哥沒有信心?”
閆思琪雙目一瞪,怒道:“我哥厲害着呢,若是他上場,死得就是那個傻大個了!”
她本就大大咧咧,說話時心中又有氣,話就說得大聲了些,被周圍的觀衆們聽到頓時大笑起鬨。
“你哥那麼厲害倒是上去啊!”
“是啊,咱們還等着看呢,磨蹭什麼?”
“你,你們……”
閆思琪臉色漲紅,指着衆人想要開罵,奈何觀衆實在太多,卻是罵無可罵,衆人頓時鬨堂大笑,閆思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看徐銳的眼神似是能噴出火來。
徐銳淡淡一笑,也不理會閆思琪的窘迫,低聲對閆盛道:“你現在上場定能旗開得勝!”
“哦?”
閆盛微微一愣,疑惑道:“此話怎講?難道徐兄還懂武學?”
徐銳搖了搖頭:“武學我是不懂,不過你看此人使的是一柄大斧,十分消耗體力,此時已經連戰數場,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你現在上去以逸待勞,勝算不是很大?”
閆盛聞言啞然失笑道:“徐兄有所不知,到了這個層次的武者體內都有氣機,已經無法單純用體力來揣度了。”
徐銳搖頭道:“你記得主持所說麼,他只要連勝兩場就能晉級晚上的決賽,通常情況下,他應該想要儘快開始下一場比賽,這樣便能攜方纔的餘威一鼓作氣拿下對手。
若真是這樣,他應該示弱,讓那些實力稍遜之人敢於登臺挑戰,避免拖得太久夜長夢多。
可是他現在連連示強,分明已經到了外強中乾的地步,想要憑藉方纔取勝之威向其他武者施壓,令人不敢登臺,從而拖延時間,恢復體力啊。”
聽完徐銳的解釋,閆盛眉頭一皺:“徐兄此話可當真?”
徐銳笑道:“我還能害你不成?你若信我,此時便可上去挑戰,我保管你一定能贏下這一局。
你看周圍的武者們都已經沒幾個敢上去挑戰了,等你贏下這局恐怕敢上場的人更少,你只要穩紮穩打,再贏一局,不就拿到晚上決賽的入場券了?”
“好!”
閆盛看了徐銳一眼,似是下定了決心,不等身邊的閆思琪拉住他便雙腿猛地一蹬,高高躍起,“啪啪啪”踏着人羣衝進場中。
高大漢子一見閆盛入場頓時臉色一沉,閆盛則一臉凝重地抱拳道:“在下漳州閆盛,向閣下討教!”
衆人見終於有人上場挑戰,頓時大聲起鬨叫好。
閆思琪又急又氣,一把揪住徐銳道:“官迷,你害我哥,若我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徐銳冷哼一聲,輕輕拍掉閆思琪的手,淡淡道:“閉上嘴,好好看着便是。”
閆思琪呼吸一窒,本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可不知爲何,她只覺此刻的徐銳氣質大變,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令她心中微微震撼,傻乎乎呆愣愣地望着徐銳,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