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影婢雙目滴溜溜一轉,腦袋上的肌肉突然像是一條條小蟲般蠕動起來,緊接着她的身體內傳來“噼噼啪啪”的異響,好似爆米花炸開的聲音。
與此同時,假影婢好似五官移位,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化。
僅僅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她不僅相貌完全改變,成了一位冷豔女子,身高生生拔高了三寸有餘,已經和徐銳相差無幾。
這一出大變活人,換了誰看見恐怕都會目瞪口呆,以爲自己白日見鬼,只可惜棲霞公主和影婢都處在昏迷之中,而唯一的觀衆,徐銳臉上的臉色遠不如她意料得那般驚訝。
“咦?”
此時的假影婢看上去大約二十餘歲,身材高挑,眉眼如畫,見徐銳這副模樣,臉上不禁閃過一絲意外。
“你是頭一個看到我的易容術還沒有驚掉下巴的人,看來我猜得沒錯,你果然也是看守者!”
假影婢自信地笑到。
徐銳冷冷望着假影婢道:“PDK469型戰爭生化機因藥劑,能夠將受藥者轉換成擁有變形能力的基因戰士,代號潛伏者,看來你也是穿越者,而且身份很不一般。
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一般來說,因爲PDK469型戰爭生化藥劑的開發還不完全,副作用奇大無比,受藥者一生最多隻能變形三次,超過三次便再也無法變回原樣。
聽你方纔所說,應該變化過不止一次,現在又輕易用掉了一次變身的機會,難道你已經自行進化,突破了PDK469的限制,還是說有人研究出了新一代的基因藥劑?”
“你在說什麼?”
令徐銳意外的是,假影婢聞言,竟微微皺起眉頭,一臉懵懂的模樣,好似壓根不知道徐銳在說些什麼。
徐銳見她神態鎮定,面部微表情沒有說謊的自然變化,原本篤定的結論也不禁動搖起來。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徐銳問到。
假影婢搖頭笑道:“我連自己最大的秘密都敢呈現在你面前,難道還有騙你的必要?”
這回輪到徐銳皺起了眉頭:“你究竟是誰?”
假影婢笑道:“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紹,我是這個世界的看守者之一,負責守衛世界的最後秩序,你可以叫我陰姬。”
“陰姬……”
徐銳默默唸着這個名字,又問:“究竟什麼是看守者?”
陰姬道:“這個世界本是一處流放之地,所謂看守者顧名思義,自然是爲了看守這個世界。”
“流放之地……”
徐銳一愣:“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大監獄?”
陰姬無所謂地說:“監獄、牢籠、牲口圈,隨便你如何理解,反正都是一個意思?”
徐銳心中一驚,似乎陰姬的說法和安娜海倫的記錄有些暗合之處,一個模模糊糊的猜測似乎就要破土而出,可是卻又一時無法理順內在的邏輯聯繫。
“你爲什麼覺得我也是看守者?”
徐銳問到。
陰姬道:“因爲你的記錄器被觸發了。”
“記錄器?”
徐銳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陰姬的話。
陰姬略一沉吟,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
徐銳一見那小盒的模樣,頓時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從貼身的口袋裡也掏出了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小盒,正是當年被楊渭元當成傳家寶,在彌留之際留給他的那個小盒。
兩個小盒方一出現,立刻好似感應到了彼此的存在,從內部射出一道隱約的光幕,一閃一閃,好似正在呼吸,或者彼此交流。
唯一不同的是,徐銳手中的小盒與陰姬手中的小盒外表花紋略有不同,並且徐銳的小盒閃爍着微微的藍光,而陰姬的小盒則閃爍着綠光。
“這是……”
徐銳還是頭一次見到另一隻小盒,不禁微微動容。
陰姬道:“你也擁有看守者的信物,不會錯的,我們就是同伴。”
徐銳失笑道:“持有這東西的人便是看守者?難道你就不怕這東西是被我偷來的嗎?”
陰姬搖頭道:“你以爲鑰匙是誰都能持有的麼?換作平常之人別說無法開啓鑰匙,就算意外觸發,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另外,你的鑰匙已經散發藍芒,說明你的身份已經得到了它的認可,等你徹底覺醒,你的鑰匙也會和我的一樣,發出綠芒。”
“哦?原來是這樣麼……”
徐銳望着手中的小盒,回憶起當初第一次在楊渭元的馬車裡見到它,再到西川之時意外被其中的基因藥劑沾染。
雖然他早就覺得這個小盒的來歷不一般,卻從沒想過竟會有這麼大的來頭,甚至於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有關。
不過細細一想,小盒原本的確無法被開啓,直到自己意外觸動了它纔會發出藍光,這麼說的話,該不會……
“看守者的使命究竟是什麼?”
徐銳問到。
陰姬道:“具體的內容等你徹底覺醒之後自然會明白,每一個看守者的使命都不一樣,即便我想提前告訴你,也無從說起。不過有一點我可以提前告訴你……”
陰姬的語氣一頓,目光落在了影婢和棲霞公主的身上,幽幽地說道:“看守者有一條鐵律,那便是要斬斷一切世俗牽絆,迴歸到本身的值守中來。”
徐銳臉色一變:“所以你便要我親眼看着心愛的人死去?”
Www_ тт kΛn_ ¢Ο
陰姬點了點頭。
“原本該是你親手殺了她,我來代勞已經算是慈悲!”
徐銳下意識後退半步,如臨大敵地望着陰姬,冷笑道:“你覺得我會放棄她,去當一個什麼狗屁看守者麼?”
陰姬對徐銳的防禦動作無動於衷,雙目之中甚至透出一絲憐憫之色,嘆道:“這是你我的宿命,由不得我們選擇,當你徹底覺醒之後自然會理解我並非害你,而是在幫你。”
徐銳搖了搖頭:“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無論你說的徹底覺醒究竟是什麼把戲,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
陰姬笑道:“無知總會讓人無畏,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但等你真正明白了一切,便會改變主意的,這個世上總有許多東西比區區兒女私情重要得多。
何況要改變一個人的主意,除了讓他理解和認同之外,還有許多手段,比如用武力,或是用智謀。”
“明天如何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想要用強的話,倒可以試試。”
徐銳冷冷地說。
陰姬笑道:“其實你的血脈已經開始影響你的決定了,否則你早已發現我有問題,甚至懷疑我就是謀害棲霞公主的兇手,卻爲何遲遲沒有對我動手?”
徐銳冷笑道道:“你想多了,原因很簡單,一來你雖然害了青梧,卻也救了她,我很好奇你的目的,想等着你露出更多破綻再動手;
二來,你的確很強,至少比現在的我要強,我沒有自信能一擊必殺,而若是打蛇不死,很有可能反受其害。
三來,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對你動手?”
“哦?這麼說你想過對我動手?還是已經動手了?”
陰姬玩味地問。
徐銳冷笑着反問道:“你覺得呢?”
此言一出,陰姬眉頭一皺,緊接着臉色微微一變:“昨夜根本沒有那個盜走兔肉之人?!”
徐銳突然笑了起來:“你很聰明,只可惜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