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讓!”
在要離的怒吼聲中,豫讓鬼魅般殺向白筱晗背心。
白筱晗正全神貫注和蠍鬼周旋,忽見蠍鬼抽身而退,又聽要離驚呼,心中驟然一緊,這才驚愕地發現渾身氣機已被完全鎖死,一舉一動都猶如在泥沼之中掙扎。
一剎那,白筱晗後背汗毛倒豎,一股巨大的危機感令她渾身顫慄,下意識雙手狂舞,將兩條蠶頭九截鐵鞭摔向身後。
只聽“叮叮”兩聲,手上微微一震,九節鞭頓時崩斷成無數碎片,如手雷的破片一般炸散,“嗖嗖”地在山丘上打出一朵朵小花。
白筱晗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腳下生花,身體如舞蹈一般扭動起來,想要躲開身後的致命一擊。
然而無論她如何努力,似乎都成了徒勞,後背上忽然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接着好似被一頭蠻牛撞上後背,狠狠地砸在沙灘上。
豫讓手中的雙刀從白筱晗後肩刺入,又從鎖骨刺出,小心地避開了所有經脈和要害,接着一腳將她踹在地上,重重踩在她的後腦上。
“豫讓!!”
要離遠遠看着這一幕,雙目通紅,當他看見豫讓的一瞬間,一股強烈地衝動讓他想要衝破六穴去救白筱晗。
可是二人之間相隔數百米,豫讓的速度又快如閃電,還不等他真的行動,豫讓便已經將白筱晗擒住。
制住白筱晗後,豫讓手中雙刀一收,右手夾出兩個鐵椎朝白筱晗一彈,鐵椎帶着兩條精鋼打造的鐵鏈飛射而出,順着白筱晗肩上的傷口再度扎穿鎖骨。
白筱晗一聲慘叫,鐵椎的倒刺卡在鎖骨上,好似一條被拴上了鐵鏈的狗。
豫讓用力一拉鐵鏈,白筱晗痛呼一聲,被他從地上提起,接着豫讓一腳踢在她後膝之上,讓她背對自己,面對要離跪了下去。
見白筱晗被如此折磨,要離的臉色鐵青,牙齒挫得咯吱作響。
豫讓冷笑一聲,指着白筱晗道:“你想要她活,還是要她死?”
要離死死盯着豫讓沒有說話。
豫讓又道:“如果你想要她活,那就奉棋主大人之令,回來繼續替他老人家效命!”
要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她活,要你死!”
豫讓冷哼一聲,手腕微微一抖,兩條鐵鏈頓時以極快的速度共振了一下,白筱晗只覺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瞬間從鎖骨沿着心脈傳遍全身。
僅僅只是一個瞬間,她便感覺生不如死,渾身冷汗如雨,氣力彷彿被人抽乾,不禁絕望地慘嚎一聲,跌倒在地。
豫讓還不打算放過他,手上一提,又將奄奄一息的白筱晗拉回了跪着的姿勢。
“住手!”
要離低喝一聲,雙拳緊握,指節泛白。
豫讓睥睨地望着他道:“你雖師出南越鬼祖,可從我身上也學了不少東西,說起來算是我半個徒弟,想和我鬥,你還嫩了點。
怎麼樣?考慮清楚再說話,從現在開始,你每說一句我不愛聽的,這個賤人都會後悔來到這世上一次!”
眼看白筱晗已是血肉模糊,要離將心中狂怒強行壓下,冷冷道:“是不是我只要答應繼續爲棋主效命,你就會放了她?”
豫讓搖了搖頭:“當然不行,你得先隨我們去見過棋主,然後我會保她不死!”
要離雙眼微眯:“你永遠也不會放了她?”
豫讓點頭道:“正是!不過只要你聽話,她這輩子會活得很快活,每次你爲棋主辦完事之後,都可以去陪她數月!”
“不要……不要答應……”
白筱晗垂着頭,無力地一直搖晃,嘴裡喃喃地說着。
要離沒來由地心中一酸,咬牙道:“不要再折磨她,我跟你們回去便是!”
此言一出,流沙五鬼和豫讓都露出一抹興奮之色。
“不!”
白筱晗突然用盡渾身力氣驚呼一聲,怒道:“你還沒有找到她,這樣回去會死的!”
豫讓望了白筱晗一眼,他不知內情,會錯了意,解釋道:“小子,棋主他老人家如果要殺你,你還能活到今天嗎?”
白筱晗絲毫不理會豫讓的話,繼續大喊道:“要離,你愛我嗎?或者可曾喜歡過我?”
要離渾身一震,低下頭沒有迴應,豫讓和流沙五鬼則面面相覷。
蠍鬼冷笑着道:“果真是兒女情長,到了現在還在談情說愛,真是不知死活。”
蛇鬼冷笑不語,蛛鬼和鼠鬼對視一眼,面露譏諷,唯有狼鬼彷彿想起往事,臉上閃過一絲哀傷。
白筱晗毫不理會幾人,死死盯着要離道:“若是現在回去你還能活多久?我知道你不愛我,也根本不喜歡我,爲什麼要爲了一個你不愛的人犧牲自己的性命?”
豫讓眉頭一皺,他似乎已經聽出了些許問題,但又不知道具體出在哪裡,一提白筱晗身上的鐵鏈問道:“你在說什麼,他的性命究竟被誰威脅?”
劇烈的疼痛讓白筱晗忍不住又痛呼了一聲,可是她絲毫不管身體的疼痛,淚如雨下,歇斯底里地喊道:“要離,你忘了還要去找她麼?你忘了當初定下的目標麼?你忘了我只是你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麼?
你之前不是說只要誰敢阻攔你的腳步,你就殺了誰,包括我在內麼?
現在我已經阻攔了你的腳步,爲什麼你卻要爲了我的性命放棄前進?爲什麼要來管我的死活,爲什麼?”
要離擡起頭,望着雨帶梨花的白筱晗,雙目之中竟閃爍起一抹淚光,臉上更是罕見地出現了一絲不忍。
白筱晗急道:“要離,你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節,你竟爲了一個女人就要束手就擒,我看不起你!
要離,你說話呀!
要離,我知道你心裡清楚,現在最理智的辦法就是跑,只要你丟下我跑了,他們誰拿你也沒有辦法。
跑啊!爲何不跑?”
“夠了!”
豫讓怒喝一聲,一腳踹在白筱晗的後背上,將她重重地踩在地上,灼熱的沙礫立刻將她的半張臉燒得通紅,後面的話都被逼了回去。
“住手!”
要離高喊一聲,咬着牙道:“我不是什麼大丈夫,也沒什麼大志向,從小到大我都只爲自己而活,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想去找她了,我只想跟他們回去,這一切都跟你沒關係,行不行?”
白筱晗聞言,艱難地從沙丘上艱難地擡起頭,臉上的表情複雜之至,好似驚喜,又好似哀傷,眼中明明充滿希望,眼神卻又如此絕望。
忽然,她笑了起來,好似春暖花開,剎那的風情亦如當初那個頂着天下第一名妓,風情萬種,美豔不可方物的白筱晗。
“既然如此,那我的死活便與你無關,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兩行清淚幽幽滑下,白筱晗笑着說了一句絕情的話,可語氣卻是無比溫馨。
話音剛落,她的臉色忽然漲紅,嘴角流出一道黑血。
“你!”
要離見此頓時大驚。
豫讓察覺不對,臉色一變:“不好,她口中有毒囊!”
流沙五鬼聞言,臉色瞬間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