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長亭,三十兩馬車和幾百個穿着鎧甲的莊丁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言心,你要多保重!”諸葛玄不由地執着林若的手說道。
“大哥,你要多保重!”旁邊的諸葛亮也忍不住說道。
“兩位快回去吧!我會一路保重的!”林若當下轉過身,跳上馬揮手示意道。
“等等……”就在林若要策馬離開的時候,突然間跑來了一匹馬,馬上的人大聲叫道。林若當下愣住了,勒馬停下看向那人。
“言心……”
林若愣愣地看着那人,當下忍不住說道:“奉孝……奉孝,是你嗎?”
“是我!你小子……”
林若跳下了馬,郭嘉也跳下了馬,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你小子!”郭嘉推開林若後第一件事就是用拳頭打了一拳林若的胸口,然後說道。
“奉孝,你何時來荊州的?”
“今年的年初吧!那個時候,你還在當陽當縣令呢!”
“你怎麼不來找我?”
“你小子當官了,誰知道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哥哥?”
“奉孝,你當我林若是什麼人了?我是那種人嗎?你真是氣煞我也!”
“呵呵,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真的要去朱崖嗎?哪裡可是蠻荒之地,你到哪裡可不是什麼好差事。”
“我只是想離開這個傷心之地。至於去哪裡,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呵呵,言心最喜歡說謊話騙人了。哎,也罷,你自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打算。只希望有朝一日對簿沙場,你我再好好地討教一番。屆時希望言心莫要讓我這個二哥失望纔好。”
“奉孝若是要戰,我這做三弟的哪能不奉陪?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要趕路了!奉孝,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等等……我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戲飛還沒見過你這個二叔呢!我叫他來見見你!他是大哥的兒子,你應該聽說過吧!”
“聽說過。”
林若說着走過去,將在馬車上的戲飛叫了出來,然後牽着他的手來到了郭嘉的面前,林若對戲飛說道:“飛兒,快叫二叔!這是你的二叔,郭嘉,郭奉孝!”
戲飛看向郭嘉好一會不由仰天看向林若說道:“三叔,二叔的臉色和爹爹的一樣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飛飛可真是聰明!二叔就是生病了。飛飛,今年幾歲了?”郭嘉摸着戲飛的頭和藹地說道。
“八歲了呢!”戲飛當下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郭嘉這副病態的樣子和戲志才的很像,當下戲飛看到郭嘉竟然忍不住像起了自己的父親。
“呵呵,八歲了?飛飛,你平時都讀些什麼書?”
“《孟子》。”
“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學習,長大了之後要和你父親一樣厲害,知道了嗎?”
“知道了。二叔,你要好好養病,不用擔心,三叔的醫術可厲害呢!我爹爹生病的時候,每次吃了三叔的藥,很快就好了。”
“你這孩子,盡亂說了。好了,快和你二叔道別吧!我們也要走了。”
“二叔!再見!”
“再見!”
郭嘉看着林若抱着戲飛慢慢地騎馬走遠,心中不由地空落落了。他不由苦笑,五年前自己與戲志纔在十里長亭送走林若,五年後自己再次送林若,只是身邊再也沒有戲志才了。這世事還真是變幻莫測。
其實這是郭嘉第一次見到戲飛,也是最後一次見到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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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辭別了水鏡先生,離開兗州,剛出水鏡山莊不遠的小道邊,便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站在路旁,微笑地看着自己。他不由地愣住了,因爲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多日的泗水。
她看到郭嘉一臉驚愕的樣子,不由地笑了起來,很開心地說道:“怎麼了?見到我不高興?”
郭嘉當下搖頭說道:“沒有。只是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郭嘉還以爲再也見不到泗水了,這些天沒有泗水在他身邊煩他,他心中空落落的,如今看到泗水還真的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難以言表的快樂。
見到郭嘉這般歡喜,泗水也笑了,然後抓住郭嘉的手說道:“病秧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後你去到哪裡,我便跟着你到哪裡,你可願意?”
郭嘉看向泗水,沉思了一會說道:“你的家人怎麼辦?”
“我沒有家人了,我大哥不要我了。哎……不說了。”泗水先是黯然地說道,突然間彷彿決定了什麼豁然開朗笑着說道,“今後我便跟着你混口飯吃了。”
“呵呵,你不怕累的話,那就跟着我好了。”郭嘉抿嘴而笑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的聲音,郭嘉不由愣住了,擡頭望去,只見在泗水困在旁邊樹幹上的馬匹上放着一個揹簍,這揹簍裡竟然放着一個嬰兒。
泗水聽到孩子的哭聲,當下不由走過去,將孩子從揹簍裡抱出來,拍着孩子的後背說道:“莫哭,莫哭……待會姑姑給你找個奶孃……”
泗水什麼時候有個孩子的?可是不對啊,看這孩子像是剛出生沒有多久的,應當不是泗水的纔對。
郭嘉愣住了,好一會說道:“泗水,這孩子是誰的?”
“是我撿的,怎麼?不可以嗎?”泗水聽到郭嘉這樣問,當下有些惱火地看向郭嘉問道。泗水說着發現自己的手溼溼的,當下不由皺眉頭說道:“這破孩子,怎麼又尿了……哎呀,不行,得幫他換尿布……”
她心裡此刻真叫鬱悶,偷什麼不好,竟然因爲慪氣把哥哥的孩子給偷出來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讓我來吧!”郭嘉見狀忍不住走過去將孩子從泗水的手中抱過,然後說道,“你去找尿布過來。”
也是奇怪,這孩子到了郭嘉的手裡,竟然不哭了。
泗水愣了一下,當下說道:“這孩子,欺負人啊,你抱他就不哭,我抱他就哭……”泗水說着就恨恨地到馬上的揹簍裡拿出尿布遞給郭嘉說道:“給你!這破孩子……”
郭嘉把孩子放到旁邊的乾淨的青石上,拿過尿布,爲這個孩子換上尿布,當他把孩子的腳提起來的時候,發現這孩子的腳裸上有一朵殷紅色的梅花胎記,不由地說道:“這孩子竟然還有這樣可愛的胎記。”
郭嘉換完尿布後,把孩子抱在懷裡,那孩子很小看起來應該還沒有出月,此刻孩子正吧着嘴巴像是要找奶喝的。
“泗水,這是誰家的孩子?趕緊送回去吧!否則孩子的家人會着急了。”郭嘉忍不住說道。郭嘉看了包裹孩子的被子和衣服,這些布料都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更重要的是孩子身上還有淡淡的用來抹琴絃的薰香味,這隻有大戶人家有錢人家纔能有的。
“病秧子,你喜不喜歡小孩?”泗水也不回答郭嘉,只是看向郭嘉一臉正經地問道。
“自然喜歡。”郭嘉說道。
“那不就結了。以後這孩子就歸你照顧了……”
“哎……泗水,你這是什麼話?你把孩子偷出來,他的父母要着急了……你怎麼能這樣子?你快將孩子送回去,然後給人家賠禮道歉,我相信人家會看在孩子已經回來的份上,不會再追究你的。”
“你這病秧子,怎麼那麼多廢話?這孩子的父親和我有深仇大恨,我只是將他偷出來,沒有殺死他,已經算對得起他的了。你再廢話,我就將這孩子摔死!”
“……哎……他只是一個孩子,你何苦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哼,你管不着!走吧!再不走,天黑也趕不到下個城鎮了。”
後記:
司馬徽迷離着眼睛看向天空那顆光芒四射的逆命星,它已經高高地掛在了夜空當中,在羣星中,唯有帝星的光芒能與它一較高下。
“水鏡先生。”有一個人從山下走來,微笑地看着在看星空的水鏡先生說道。
水鏡先生轉頭望去,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崔州平。他當下忍不住笑着說道:“州平,你也來觀星?”
“恩。逆命星終於出現了。”崔州平仰望着天空嘴角露出了微笑說道。
“是啊!”水鏡先生點頭有些感慨地說道,“也不知道他的出現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要改變已有的天數,這談何容易。”
“試過了才知道。”崔州平淡淡地笑着說道。林若我知道你肯定可以的,你莫要讓我失望。
司馬徽聽到了崔州平說了郭嘉說過的話,當下不由會心而笑點頭說道:“是啊!只有試過才知道行不行?不試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劉景升還是將林若打發到了蠻荒之地去了。如今言心之名隆盛,百姓多認爲他是神仙。他留在荊州,會讓那些世家坐立不安的,況且劉表此人此刻只怕也頗懼林若之名吧!讓他去朱崖無異是讓荊州百姓儘快淡忘林若此人。”
“百姓都是善忘的。誰能給他們飽飯吃,他們就會跟着誰。”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