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齡在三旬左右的劍客,揹着一把用麻布包裹着的長劍走在熱鬧的范陽大街上。他腳步非常的匆忙,步子非常的穩重,一看他的步子就可以知道,他絕對是一個練武之人,而且還是武藝不弱的那種。
今天是范陽的圩日,趕集的百姓們從各個地方集中到范陽城(也就是幽州城)的市集裡。各式各樣的人等,有從鄉下擡糧食、豆子等農作物的,也有從山上打來的獵物的,還有各種各樣的手工品和小吃。
市集很熱鬧,吆喝聲,叫賣聲,講價聲絡繹不絕。
劍客來到了一個集市的中心,便張望了起來,看來他是來找人的。他的眼神十分的平和,留心查看每一個過往的行人。此刻的他很安靜,安靜得他像是這裡的一座石雕。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天色已經從辰時到了現在的日上三竿。
劍客開始有些着急了,他開始環顧四周了。
來涿縣已經三天了,早已打聽好,今天會有一個很大的集市。
因爲有心事,因此劍客晚上很晚才睡得着,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他來不及吃飯,只是匆匆地穿了衣服就離開了客棧。朝市集趕去。
環顧四周,卻未曾見到任何任何一個和師父長相相似的老者。或者自己來得太早了,師父還沒有來?可是師父不是說過的,十月初,幽州城內的圩日相見?
難道是師父在路上有事耽誤了?
想到這裡,劍客不由地訕笑起來。以師父的能力,還能有什麼事情讓他耽擱呢?八成是因爲自己來得太晚了,剛好和師父岔開了。既然如此,那麼自己就到處找找,說不定師父遇到了那個老朋友,正在酒館裡喝酒,忘記了時間也不定。
想到這裡,劍客不由地笑了。他當下揹着劍,朝旁邊的酒肆走去。
一圈過後,劍客沒有發現師父任何蹤跡,就連師父留下的聯絡的標識也沒有。莫非師父真的沒有來幽州?可是師父說過的,今年十月初圩日,在幽州見面。突然間劍客生出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是非常不好的感覺。
師父爲人遵守承諾,從不爽約,這次他竟然沒有來到這裡,八成是出了什麼問題。可是能有什麼問題能讓他放自己鴿子的?那只有一種情況,師父已經來不了這裡了。
劍客越想越不對勁,臉色也變得凝重和陰森起來,他整個人冒出了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這使得本來熱鬧的大街上,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一時間他竟然有一種在人羣當中被孤立的感覺。
城樓上,一個二十餘,三十未到的英姿勃勃的將軍,正看着街上那個“殺氣”很重的劍客,於是忍不住對旁邊的中年文士說道:“審先生,你看……”
“此人應當是一個遊俠兒,公子,可打算招他?”中年文士當下隨着那個將軍是手指看下去,便見到了那個在人羣當中的劍客。
“恩。我如今雖然據守幽州,可是並沒有大將可以用,若是不趁現在招募一些人才,只怕他日那劉備來攻,我們無將可用。”
“這個好辦。”中年文士說道,“公子可在城內設立一個擂臺,打勝擂臺的,將軍就可以將他招入帳下未將。燕人多好武,相信公子能招募到不少人的。”
“好主意”將軍當下點頭說道。“今日剛好是圩日,你馬上去寫佈告,我讓焦觸張南去擺擂臺。”
“配領命”中年文士說着就下去了。
劍俠恍恍惚惚間在街上轉悠,心裡極是着急,也是無奈。不知不覺,日已正中。這個時候,一聲聲鑼鼓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幽州牧袁尚,袁大人告幽州鄉衆,劉備謀逆,自立爲帝,袁尚大人要替天行道,因此出榜招募天下勇士。設立擂臺,但凡是上擂臺比武者,無論輸贏,都有二十個銅板,連贏十人者可爲偏將,連二十人者爲上將,打贏所有上來挑戰者可謂大將軍。”
聽到這話,不少人歡呼雀躍了。二十個銅板啊,那可是老百姓,一個月的伙食費啊。百姓們的眼角都冒出了綠光。
劍客呆呆地看着榜文,突然間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當年他跟隨師父在洛陽的求官的事情,師父一心想要謀求一個官職,可是卻終其一生,未得一官半職。若是自己能夠打贏了擂臺,奪取大將軍之職,那麼日後見到師父,師父一定會開心的。
想到這裡,劍客露出了笑容。
一個點腳,騰空躍起,漂亮的前空翻,劍客落到了臺上。他看向了旁邊拿過負責記名的中年人說道:“我要打擂臺。”
“請問壯士尊姓大名”中年文士當下點頭問道。
“史阿”劍客很平淡地說出。
“史阿?”聽到這個名字,中年文士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是的,史阿,那可是在幽遼這一帶非常出名的人,他師承劍聖王越,武藝高強,這些年來他出入鮮卑、匈奴、烏丸、遼東,如入無人之地。他曾經在草原上,獨身一人滅了狼羣,也曾經在匈奴的包圍中,將一個漢人的女子救出來……
他和他的師父一樣,是一個神話般的人物。
中年文士不放心地問道:“你就是史阿,王越的徒弟史阿?”
“正是”劍客抱拳看向中年文士說道。
聽到這話,低下的人沸騰了,不少人聽到這個名字,本來還打算上去混上二十個銅錢的,如今都沒有膽量了。笑話,如果臺上是一隻老虎,你敢上去麼?何況臺上那個比老虎還要厲害三分。
史阿靜靜地站在臺上,一動也不動,他等着有人上來挑戰他,可惜的是許久了,也沒有人敢上來。
就在中年文士,想要告訴史阿,他可以直接當大將軍了,不必在比試的時候,只聽到一聲“我來會會你”
一個點腳,一個起落,擂臺上又多了一個人。
“嚴威,義陽嚴威”來人報上名來說道。不用猜,這個就是改裝了之後的魏延,說起來林若只是讓魏延帶着五千騎兵晝夜兼程趕去范陽。
一路上魏延擔心被敵人發現,因此行蹤十分的隱秘,因此到了范陽城外百里的地方,他還是沒有被敵人發現。他讓士兵將軍隊到燕山裡隱藏起來,吩咐副將守好營寨,自己帶着幾個心腹到城裡打探消息了。
一直一來,魏延都是那種喜歡掙功勳的人,因此每到他領兵作戰,他都會想盡辦法將敵人趕盡殺絕,把該拿的,能拿的功勳全部都掙完,對於那些沒有能力,沒有勢力拿的功勳,他也是絕不會放過的。就在他進城查探究竟的時候,剛好趕上了袁尚設擂臺,比武招將,所謂趕巧不趕早,他如何不看這樣的熱鬧?
他本來只是想看熱鬧,可是誰知道第一個人上去後,低下的人都不敢上臺了,他的心裡那股子的爭強好勝的心勁完全被勾起來了。
史阿看向來人,當下說道:“你可要亮兵器?”
“某家用的是長刀,你用的是什麼兵器?”魏延當下從旁邊的武器架上,拿過了一柄長刀,看向史阿問道。
史阿當下皺眉,他打量了一下魏延,然後說道:“對付你,不用武器。”
史阿這話很順利地將魏延的火燃起來了,他冷笑地說道:“那你就自求多福吧來,看刀”
就在魏延的話落下的一剎間,魏延的刀已經朝史阿砍去了,他的刀直撲史阿的要害,而且速度極快,場下的人,不用暗暗地爲史阿捏了一把汗。
史阿當下也被魏延這拼命似的招數弄得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側身連連閃過魏延的攻擊,而魏延卻不就此罷休,卻出得一招比一招快,快得讓人目不暇接,給人一種戰神落世的感覺。
魏延畢竟是在千軍萬馬征討沙場中成長的將軍,而史阿不過是一個江湖遊俠,兩者的招數自然是不一樣,魏延的招數使出來給人一種狠、準、快,招招要致人於死地,氣勢非常的雄厚龐大。
史阿連續閃過了數次之後,他已經被魏延逼到了角落,若是他再不舉劍還擊,只怕就要被魏延逼下臺去了。想到這裡,他嗖地一聲,從身後的麻布包裹裡拔出了他的厚實的長劍,立即格擋住瞭如猛虎下山氣勢的魏延的大刀。
噹的一聲作響,刀劍交在了一起,魏延左腳向後退了一步。他的虎口傳來一陣疼痛,不由地看向那個史阿,心裡暗暗佩服史阿的力氣夠大。
而同樣的,史阿也感覺到手臂些痠痛,看來這個“嚴威”也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在城樓上看着擂臺上兩個人比武的袁尚和審配,此刻人不住驚歎這兩個人的武藝厲害了。
眼看到“嚴威”出招越來越快,上招與下招之間完全沒有了連接的蹤跡可循,而且密不透風,給人一股強烈的壓迫,只怕是當年顏良和文丑的武藝也不過如此。袁尚不由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幽州竟然也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那“嚴威”的武藝已經到達了猛將的級別。
“此人不是一般人。”審配當下忍不住說道。
“確實,此人的武藝只怕和顏良、文丑二人有得一拼。”袁尚當下忍不住說道,“此人才是將軍之才,而那個史阿,不過是一個劍客爾”
聽到這話,審配說道:“此人自稱是義陽人,可是如今義陽已經在劉備的管轄了,此人若是劉備派來的奸細,只怕來這裡不只是比武那麼簡單吧?”
聽到這話,袁尚忍不住笑了,他說道:“審先生,若是你,你來當奸細,你會上擂臺來比武,讓我注意你嗎?再說了,連年來豫州遭受黃巾軍之亂,雖然後來曹孟德治理豫州也算是初有成效,可是百姓依舊是流離失所。他嚴威逃難來的幽州,又有什麼不妥的。”
審配聽了之後忍不住說道:“公子,我們還是小心地爲好,若是這個嚴威不是敵人的奸細,那必然是一員難得的虎將,若是敵人的奸細,那麼我們早做準備,必然就不會吃虧了。哎,如今我們幽州已經是多事之秋了。”
“好吧,那便聽你的吧我們慢慢看,看看這個‘嚴威’的本領如何。”袁尚當下無奈地說道。
刀法和劍法最大的區別在於,刀法講究的是快和渾厚,甚至是一種霸氣,而劍法講究的是靈巧、輕盈。
史阿和魏延對了十來招,終於明白一件事情,眼前這個人的武藝十分的了得,自己想要打敗他,只怕不容易。尤其是這個人的刀法十分的快,快得讓人來不及找出他的破綻,他的刀就已經到自己的身邊了。
一個人如果能將“快”字發揮得淋漓盡致,那麼他的武藝就成功了一大半,因爲在戰場上,時間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更是決定命運的關鍵。
這樣子,被動地捱打下去,那也不是辦法。想到這裡,史阿決定反擊,可是他沒有任何反擊的時間,因爲魏延的刀實在太快了,快得讓他沒有時間思考。而魏延出招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停頓,給人感覺,他的招式就是一氣呵成的。
魏延“霍霍霍霍”又朝史阿連砍了數刀,錚錚錚錚,響了幾聲,史阿一一加開了攻擊。而魏延冷笑地說道:“看我‘吞天噬日’。”
瞬間,魏延的刀法陡然大變,只見他凌空跳起,刀法呈現一個“之”字迴旋線,刀鋒閃亮恍如天降閃電一般,一個股凌厲的天地之威,讓人不由爲之一振,場上,場下的人皆愣住了。
就在魏延的大刀就落到了史阿的頭頂上的時候,史阿當即用使用了師父交給他的“玄天劍法”中的“天地同壽”,揮劍迎了上去,錚地一聲作響,衆人當下被一股氣勢衝擊的開不了眼睛,風中的空氣也陡然左邊,場上的兵器架也被震落了。
“好武藝”兩個人收起各自的兵器時候,相互將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