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聽到管家這話。當下只覺得內心一陣陣刺痛。同時謀士,他如何不知道嚴新這份心?也許林若和嚴新根本不是有什麼約定,而是林若在替嚴新完成遺願。
張飛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張飛這個人本來性子就直,如今卻憋了一肚子的話說不出口,好一會兒,他拍了拍旁邊黃敘的肩膀說道:“靈風,軍師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軍師。若是軍師醒過來了,就告訴軍師,俺張飛是一個粗人,可是俺會努力當好這個荊州牧的,不會讓他不放心的。”
“三將軍!”黃敘愣愣地看着張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袁渙和張昭兩個人也不多說什麼了,他們如今看到嚴新這個樣子,心情已經難受極了。當下兩個人都低下了頭,兩個人都是愁容滿面。
周瑜看着八荒說道:“方管家,軍師就拜託給你了。”
“大都督,請放心,照顧軍師這是卑職分內之事。”八荒當下點頭說道。
待張飛和周瑜等人都走後,整個房間只剩下了八荒、黃敘和陸遜三個人。陸遜急切地看向八荒說道:“方管家。這到底怎麼回事?到底去荊州的是誰?”
若是眼前這個是師父,那去荊州的林若又是誰?難道師父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是一個鬼狐所化嗎?可以分身嗎?可以騰雲駕霧,日行千里?
黃敘也愣愣地看向八荒。
還沒等八荒說話,躺在牀上的嚴新爬了起牀,看着他們兩個人,然後說道:“八荒,這兩個是誰?”
“雙目,你怎麼起來了?”八荒當下忍不住說道,“要是讓別人看到了,會懷疑的。”
陸遜和黃敘兩個人愣愣地看着那個爬起牀來的“嚴新”,嘴巴長得足可以塞雞蛋,軍師竟然是假的?
“放心,嘿嘿,整個房間就我們四個人,最遠的人離我們也有三丈之外,聽不到我們說什麼的。”雙目笑嘻嘻地爬起身來,走到地上,上下打量着陸遜和黃敘兩個人,然後說道:“你們就是莊主在這裡收的徒弟吧!按輩分來說,你們該叫我們師兄!”
八荒知道林若沒有將嫣然山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完他的幾個徒弟,當下馬上說道:“雙目,我們只不過是莊主的護衛,這和他們不同的。”
雙目一聽,嘿嘿地笑着說道:“也是,莊主把我們當兄弟,若是如此,你們還得叫我叫師叔呢!”
“師叔!”黃敘當下擡手說道。
陸遜也擡手說道:“師叔!”
這個人叫雙目。早知道軍師身邊有很多個護衛,他們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本領,這個雙目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本領?
“嘿嘿……讓我來猜猜,你就是那個不喜歡說話,整天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陸遜,陸伯言吧!”雙目看着陸遜說道。他說完又看向黃敘,不住地點頭說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呢!正是生的一表人才。你應該就是黃敘,黃靈風。”
陸遜和黃敘兩個人無奈地對望,這個雙目果然和其他的護衛完全不同。
八荒實在看不慣這個雙目在沒有林若在的時候,在小輩面前耍寶,當下忍不住說道:“雙目,你就不能改改你這活潑的性格嗎?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像一個孩子一樣。”
“呵呵,好了,好了,不玩了。對了,剛纔我裝得像嗎?像不像莊主?”雙目看向八荒問道。
這些年來,在朱崖一直裝扮成林若樣子的人,一個就是一方,另外一個就是雙目。是他們兩個輪換着裝成林若的樣子在朱崖,也正是如此才瞞騙了荊州上下的人許久。不同的是,一方是一個木匠,而雙目是一個探子。因爲打探消息的需要,雙目要經常更換不同的身份,一來二去,雙目的僞裝的技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雙目尤其擅於裝成病重的病人,或者是俊美的女子,因爲這兩種人,是讓人方便最爲鬆懈的人。
八荒聽到這話,忍不住白了雙目兩眼,然後說道:“你下一次能不能不裝成重病的莊主,剛纔我還真的以爲你病重……再說了,莊主讓你裝病,可是並沒有讓你裝成病得如此重吧!你知不知道,現在三將軍和大都督都被你騙得心神不寧,只怕許多人都認爲嚴新去世是遲早的事情!”
這下陸遜明白了,他驚訝地說道:“你剛纔的病是怎麼裝出來的?額頭冒冷汗,手捂胸口,心律不齊,這些都能裝得出來?”
“這種方法很危險,不過我經常用,也就習慣了,但是你們千萬不要用。這是氣血逆流,就是把全身的氣血都逆流,這樣就會心律不齊了,因爲氣血逆流,胸口自然會疼痛,至於額頭冒冷汗。那也很正常,因爲整個過程是十分痛苦的。”雙目一聽馬上說道,“若是我病的不重,那麼如何能騙得了他們?”
“你也知道,我和周瑜、張飛還有其他人不熟呢!只有讓他們擔心我的病情,失了方寸,他們就不會注意到一些細節問題了。”雙目聽了馬上說道。
“知道了。知道你厲害,對了,莊主讓你來假扮他,莊主還交代了什麼?”八荒說道。“不會讓你一直躺在牀上裝死人吧?”
“嘿嘿,對了。這就是莊主交給我的‘美差’。不僅要躺在牀上裝死人,估計還得躺在棺材裡裝死人。莊主說了,等這次事情完了之後,嚴新就不會存在了,那麼這個裝死人的差事,肯定又要我做了。”雙目說着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那現在怎麼辦?”旁邊的陸遜問道,“那兩個刺客怎麼辦?”
“莊主說過了,這個刺客的幕後之人,若不是曹操就是袁紹,無論是他們中的誰,都一樣。莊主說,讓我們想辦法把刺客給放走。”雙目說道。
旁邊的八荒忍不住問道:“貂蟬也放走?”他記得李新曾經說過了,若是抓住貂蟬。一定要讓他親自殺了貂蟬,以泄心頭之憤。
“貂蟬?”雙目一聽不由愣住了,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這個莊主沒有說。估計莊主不知道行刺他的人會有這個女人。不過,我聽說,莊主答應過了,若是抓住了貂蟬,就把這個女人交給李管家。”
“那就這樣安排,那個刺客放走,貂蟬就偷偷地押回朱崖交給李管家處置。”八荒當下點頭說道。
“嘿嘿。這些事情就交給你們三個去做了,我繼續回牀上裝死人。”雙目說着又躺回牀上裝成病重的嚴新了。
卻說郭淮被人用籠子裝着擡到地牢裡,貂蟬也被用鐵鏈鎖在了另外一間牢房內。兩個人看到對方的那一刻,瞬間落淚了。
“河豚……”貂蟬想要衝過去和郭淮說話,可是她身上的鐵鏈從腰間鎖住了她,她根本沒辦法接觸到郭淮。
“秀兒,你沒事吧?”郭淮看到貂蟬身上的累累傷痕,忍不住心痛地說道,“我不是讓你先走嗎?你怎麼還是被抓了?”
“他們早就設好了局,引我們上鉤,我剛剛進病房,就發現裡面空無一人,當下覺得不對,掉頭就想走,可是才上了屋頂,就被黃敘伏擊了。”貂蟬無奈地說道,“在四周都是弓箭手,我根本沒辦法可逃。”
貂蟬的輕功雖然厲害,可是還沒有到達郭淮的境界,更別說到達林若的境界了。
“對不起,秀兒,是我失算了。”郭淮黯然地看向自己心愛的女人說道。
“傻瓜,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因爲我,你纔來刺殺嚴新的,如今害你身陷牢籠的人是我。怎麼反倒是你跟我說對不起呢!”
“秀兒,就算我們要死,那嚴新也活不長了。”郭淮突然間大笑着說道。
“怎麼了?河豚,你得手了?”貂蟬很奇怪地看向郭淮問道。她不明白,郭淮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拿嚴新已經被郭淮刺傷,或者是被郭淮下了劇毒不成?
“我雖然沒有殺他,可是他確實活不長了。他病入膏肓,根本不需要我們去行刺,他也活不了幾天了。”郭淮說着,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看向貂蟬說道,“秀兒,你的大仇也得報了。”
沒想到他竟然病入膏肓。若是如此,自己還費什麼心思去行刺他?行刺一個快要死的人,不僅不成功,還被別人抓了一個正着,如今不僅要陪進性命,還要把自己的最愛的人也搭進來,自己真是愚蠢。
“秀兒,你怎麼了?”郭淮看到貂蟬的臉色不對,馬上問道。
貂蟬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早知道他病重,我何苦來行刺他?”
“秀兒,如果你不來行刺他,我們又怎麼知道他真的病得如此重呢?”郭淮馬上說道。若是有人來救自己就好了,如今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嚴新絕對是病重不治,快要死了。該死的,自己該怎麼樣才能夠把這個消息傳出去,該怎麼樣才能利用這個消息換取自己的自由呢!
“若是逃出去都成問題,自己知道這個秘密,也只能是秘密了。”郭淮自言自語地說道。他有些黯然了。
“河豚,你若是有機會……不要管我!”貂蟬看向河豚黯然的神色,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