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府裡,一片慌亂。
內院因爲刺客突然間闖入。已經亂成了一團,只有這個偏僻的院子,還是那麼的寧靜。在這寧靜的院子裡,除了幾個值夜的丫環和小廝以外,沒有任何的人。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房間。房間裡燈火搖曳,一張病牀上躺着一個慵懶至極的病人,此人一臉病色,臉色蒼白到了極點,頭髮枯槁無色,只有雙目還帶着難以掩飾掉的智慧的光華,他拿着一本書挨在牀頭上,一頁一頁地翻看着。
時不時,他還捂着嘴咳嗽。他牀前的火爐上架着一個小鍋,鍋裡的水正咕嚕咕嚕地翻騰着,熱氣散滿了整個房間,這個房間顯得格外的溼潤和溫暖。
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小廝,在搖曳的燈光下這個小廝的身影被拉長得格外的猙獰,恍如一個怪獸。那個小廝拿着木炭,往火爐裡添放,添放完了之後。就定定地站在了火爐邊,看着牀上的那個病人。
咳咳咳……
牀上的病人傳來了急促的咳嗽聲,整個人的背都在咳嗽中彎曲了。小廝看到牀邊的臺上,有一隻茶壺,他走過去,拿起茶壺給牀上的病人倒了一杯水。
“恩。謝謝。”病人喝完了水之後,把水杯放回到臺上,擡頭對那個小廝說道。也就是在病人擡頭的時候,病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慮,說道:“你是何人?”
“嚴軍師,自然不認識在下。”那小廝臉上露出異樣的怪笑看向病人說道。
“你不是我軍師府的人,我身邊的人我都見過……你到底是何人?”病人並不恐慌,他有着獨有的淡定,他冷冷地看着那小廝說道。
“嚴軍師,難道真的猜不出我是何人?”那小廝故意露出了一臉失望之色說道。
病人蒼白的臉色當下不由露出了一絲駭然,可是轉眼間,那絲駭然之色轉瞬即逝,他很平靜地看向來人說道:“河豚!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找到這裡來。看來,你果然厲害得很。嚴新真是佩服閣下,以閣下如此手段,只是當一個刺客真是浪費了,不如來我的帳下吧!我向來禮賢下士,從不過問對方的出身。”
聽到嚴新那赤luo裸的招攬之語,那小廝哈哈地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嚴軍師,不得不說。你是我見過膽子最大,也是最狂妄的人。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要招降我,你覺得我會上當嗎?”
“殺手,不過是莽夫的行爲,是別人的棋子,難道以你這樣聰明的人,甘心當一輩子別人的棋子嗎?”嚴新冷笑看向郭淮說道。
“這是最後一次了。殺了你,我就自由了。”郭淮當下冷笑地說道。一把匕首,從他的衣袖滑了出來,落到了他的手上。
“河豚,你的任務真是殺了我?”嚴新盯着郭淮看,他很冷靜,在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絲毫驚慌的表情。
“現在是了。”郭淮說道,當下舉起了匕首朝嚴新刺去,然後說道:“去死吧!”
“等一下,我死之前,我可否問弄清楚一些事情,起碼讓我知道到底是誰要殺我吧!”嚴新當下說道。
郭淮收住了匕首,不過,他離嚴新不過是半步的距離。而嚴新身邊沒有任何護衛,他若是要殺嚴新,不過是舉手之勞。他說道:“你是想要拖延時間,讓你的人來救你嗎?我想,你的人如今正在你佈置的那個陷阱裡等着我入網吧!”
“沒有我的傳話,誰也不會來這裡的。”嚴新當下苦笑地搖頭說道,“想我嚴新自負智謀過人,可是今日竟然死在一個刺客之手。河豚,你是如何找來這裡的?”
聽到嚴新那無奈的苦笑,郭淮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他哼笑了一聲然後說道:“你派人去圍剿我,我想回來的人肯定告訴你,我逃走了,而這個時候你肯定想不到我會馬上來行刺吧!”
“出其不意攻其無備,這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可是,就算你這個時候來行刺,又是怎麼能夠找到這裡來的?”嚴新十分不解地說道。“莫非我府中還有你的人不成?”
“不得不說,嚴軍師你的計劃很完美,你讓人在你的房間裡扮成你的樣子,並且在房間四周佈下天羅地網,而真正的你卻躲在這個偏僻的角落裡養病。甚至,連一個多餘的守衛都沒有。任憑誰也絕不會想到,你竟然這麼大膽。”郭淮當下笑着說道。
嚴新不置可否地看向郭淮,然後問道:“既然如此,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嚴大人,你不知道,事反則妖嗎?”郭淮看向嚴新,冷笑地說道,“有刺客闖進來。整個軍師府上下都亂成了一片,軍師府的每一個院子裡的人都異常的緊張,只有你這個院子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這難道不讓人覺得奇怪嗎?”
嚴新聽到這話,臉色變得有些怪異了。
“唯一的答案,就是你就在這個院子裡,院子裡的人不想打擾到你,因此就算是緊張,也只是暗暗地緊張。”郭淮說道。
嚴新的臉色變得有些暗淡了。
郭淮看向嚴新說道:“嚴軍師,你引以爲傲的智慧,已經輸給我了,你如今可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河豚,你爲何要殺我?你是曹操的人,還是袁紹的人?”嚴新看向郭淮問道。很顯然,目前也只有這兩家的人才會想要殺了自己,殺了自己,就折斷了劉備的一隻臂膀。
“我要殺你,這和他們無關。你殺了呂布的家人,我是替呂布的家人報仇的!受死吧!”郭淮說着就舉起匕首朝嚴新的脖子刺去,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一聲巨響,當地一聲,在嚴新的牀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陷阱。郭淮掉入了其中。
“呵呵,河豚,忘了告訴你了,我之所以沒有讓人在這院子裡埋伏,不僅僅是因爲我喜歡清靜,更因爲,在這房間裡四處都充滿了機關和陷阱,我完全能夠利用這些東西保證我自身的安全。”嚴新坐在牀上俯瞰陷阱下被關在鐵籠子裡的郭淮說道。他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嚴新把手在牀上枕邊處,擰了一下那個螺旋開棺,隨着鐵鏈滑動的聲音,裝着郭淮的鐵籠從陷阱裡慢慢地升了上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周瑜和陸遜兩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在他們的身後還跟着一隊護衛,看樣子,他們早就知道刺客回找到這裡來的了。
郭淮當下不由心裡暗罵,人說嚴新狡猾,如今看來確實狡猾非常。這個計中計,一下就將自己騙來。怎麼辦?自己落入了嚴新的陷阱,不說任務無法完成了,單是外面的貂蟬該怎麼辦?貂蟬她負責引起那些傢伙的注意力,若是自己被抓了,她不是很危險嗎?
想到這裡,郭淮心急如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軍師!”兩個人看到嚴新,當下抱拳說道。
“公瑾,伯言,你們來了?那個女刺客可曾抓住了?”嚴新看向這兩個人問道。
“抓住了。”陸遜說道,“靈風埋伏在她逃走的必經之路,一舉將她抓獲了。”
“恩。”嚴新聽了之後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看向周瑜說道,“公瑾,這兩個人就交給你了,我有些累了,想睡了。我把他們和張思一起交給你了。”
“軍師,你沒事吧?”周瑜臉上滿是擔心地看向嚴新說道。
嚴新搖了搖頭說道:“無事,只是太累了……想好好睡一下。”
“嚴新,你真要把我交給他嗎?”郭淮眼睛骨碌一轉,一個非常邪惡的計劃冒上了腦門,他當下大聲看向嚴新問道。
不過嚴新此刻身體確實不舒服,臉色蒼白得厲害,而且他還用手捂住胸口,很顯然他的心口在隱隱作痛。聽到郭淮這話,嚴新有些火了,他說道:“階下囚,還有資格討價還價嗎?公瑾,把這莽夫帶下去。不要讓他打攪了我的休息。”
“嚴新,你別被周瑜給騙了,周瑜想要當這揚州牧。想要自立門戶,因此和我們家主人合作,讓我來暗殺你。”郭淮大聲說道,“你把我交給他,他一定會殺人滅口的。”
聽到郭淮這話,嚴新不要擡頭看了一眼周瑜,周瑜愣了一下,隨即看向嚴新說道:“軍師……我……”
“不用說,我嚴新若是連你周瑜都不相信的話,我還能相信誰?”嚴新很自然地看向周瑜說道。
一時間,周瑜眼睛不由紅了。這個人真的不是軍師本人嗎?真的是八荒假扮的嗎?爲什麼,無論神色,還是話語,甚至表情,性情,甚至表現出來的動作都和軍師的相差無幾?若不是自己事先知道他是八荒而不是嚴新的話,只怕自己也看不出來,他們兩個有何不同。
“嚴新,你真是傻蛋,那周瑜想要取代你的位置,他想要取而代之。他手握重兵,正想圖謀揚州。你……”
就在郭淮狡辯大聲說話的時候,嚴新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竟然啪地一聲,倒在了牀上。
“軍師……”衆人驚慌地跑了過去。
周瑜抱着嚴新的頭,讓嚴新平躺下來。他輕聲在嚴新耳邊叫道:“軍師……軍師……軍師……”可是無論他怎麼低喚嚴新的都沒有回答,嚴新的額頭冒出了冷汗,臉色極其蒼白,右手緊緊地捂住了胸口,看樣子他胸口痛得確實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