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和衆人還沒到偏廳。就聽到偏廳內,張飛如雷的聲音。
“不行,不行……等一下……俺不走這一步了……”
“三將軍,落棋無悔真君子。你堂堂一個將軍,不會想要耍賴吧!”
“不行,不行……方管家,你讓俺一次,這次俺們算和棋怎麼樣?俺們再來下一盤。這一盤,俺一定會贏你的……”
“三將軍……”八荒無奈地說道,“這可不行,將軍輸了就要認輸……”
袁渙和張昭兩個人聽到這聲音,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兩個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周瑜露出了苦笑,他早就聽嚴新說過,關於張飛的棋藝和棋品如何了,今日果然見識到了。
這個在戰場上說一不二的將軍,在下棋上,竟然這般耍賴,如同孩童一般。真是讓人難以置信。旁邊的劉諶和劉萌兩個人忍不住低頭偷笑。
陸遜疑惑看了一下衆人,然後說道:“我們還要進去嗎?”這個時候進去,只怕張飛一心撲在棋桌上。也不會有心思理會衆人吧!
“進去看看吧!”周瑜說道。
衆人走了進去。
“三將軍!”周瑜進門便抱拳朝張飛拱了拱手。
而張飛此刻正瞪着他那雙豹子眼,盯着棋盤看,面紅耳赤的樣子,手時不時抓住腦袋上,他似乎要找出破綻,不讓八荒將他的軍。很顯然,他不服輸,也正是因爲他精神高度集中,根本沒有聽到周瑜喚他。
“咳咳咳……三將軍!”周瑜再一次說道。
八荒見狀不由說道:“三將軍,周都督出來了!”
張飛不以爲意,心不在焉地揚了揚手,然後說道:“等一下,俺一定可以找出破綻,不讓你將軍的。”
八荒見狀無奈地說道:“三將軍,你如今只有三步可走,無論走哪一步我都會將軍……我的車已經看住你的將軍了,你若是下士,我的馬就會將軍。你上將,我的炮就會隔山將軍……無論走哪一步,你都會被將軍,你跑不了的。”
“三將軍,這棋你輸了。”周瑜走過去,看了一下棋盤,然後說道。
這個時候張飛纔不甘心地擡起頭來,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他拉着周瑜的手說道:“公瑾。這棋真的輸了?就沒有辦法反敗爲勝嗎?”
周瑜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三將軍,你的將軍都被圍死了,如何能夠反敗爲勝?”
張飛一聽,不由用手撓腦袋,然後說道:“就連你也沒辦法,那俺認輸了,也不算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好吧,這次俺輸了。”
衆人一聽,不由一陣苦笑,這叫什麼話啊。這棋是你下成這樣的好不好,若是讓周瑜來下,肯定不會被人圍成這樣。
“大都督。”八荒拱手對周瑜說道,“大都督和諸位大人請稍等一下,卑職就讓人給諸位上茶。”沒待周瑜說話,八荒如釋重負地趕緊下去了。
周瑜擡着手,剛想說話,看到八荒逃命般下去,完全體會到了張飛的可怕性。
“方管家,等一下俺們在來兩盤,俺一定可以贏你的。”張飛忍不住說道。
看到八荒落荒而逃的樣子,再看張飛依依不捨的樣子。衆人不由想捂嘴偷笑。張飛果然很具殺傷力。
八荒聽到張飛這話後,跑得更快了。他後悔,不該將張飛帶來這裡下象棋的。
“三將軍。”周瑜看到張飛還意猶未盡的樣子,不由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
張飛回過神來,看向周瑜,然後呵呵地笑着,他走過去,一把抓住周瑜的肩膀,然後拉着周瑜到一旁坐下來,然後說道:“大都督,俺聽府裡的小吏說,你和軍師打起來了。俺想,軍師病重,你怎麼可能會和軍師打起來,再說了,你才帶了幾個人,軍師府裡有那麼多人,你要打也打不過軍師,是吧!”
周瑜一聽,當下額頭冒黑線,這叫什麼……自己怎麼肯能會和嚴新打起來。嚴新就像是自己的兄長一樣,而且還算是自己的上方,就算自己真的和嚴新鬧矛盾了,也絕不會揍嚴新的。
其實最讓周瑜無語的還是那一句,你才帶了幾個人,軍師府裡有那麼多人,你要打也打不過軍師。這算什麼?怎麼感覺好像是社會上的流氓小混混在打羣架的意思?
“三將軍,瑜和軍師情同兄弟,他是瑜的兄長。瑜又怎麼會打兄長呢?這請三將軍放心。”周瑜忍不住說道。
旁邊的呂蒙也說道:“大都督和軍師感情深厚,絕不會打架的。到底是哪個小子無聊給造的謠?”
這個時候,哪個來報信的小吏,馬上深入篩糠地跪了下來,連聲說道:“小人……小人親眼看到大都督……大都督你抓着軍師的手,表情十分的兇惡,還看到有一個黑衣人要對軍師意圖不軌……”
“我看你八成是眼花看錯了,我抓住軍師的手是害怕哪個黑衣人傷害到軍師,想要拉着他躲避,至於你說的表情兇惡,估計是對那個黑衣人的。”周瑜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小吏然後說道。
張飛一聽馬上說道:“俺就說,八成是這小廝亂報。來人,把這胡說八道的東西給俺拉出去亂棍打死。”
衆人一聽,不由吃驚。
“三叔,這個人就是心急,才說錯話的。不用打死吧!”劉諶忍不住說道。他這個人的心地和劉備是一樣善良的。
張飛看了一眼袁渙,見袁渙沒有什麼表情,而又看了一眼張昭,然後問道:“子布,你覺得該如何處置這個胡說八道的東西?”
“此人沒有看清楚,就胡亂通報,而且還說軍師和大都督打起來,這話若是讓軍隊裡的士兵聽到。還不被有心人聽去?別人會怎麼認爲?定然認爲大都督和軍師不合。大都督趁軍師病重,來逼軍師交出兵權。如此胡言亂語之人,唯有殺之以儆效尤!”張昭眼皮也不眨一下然後說道。
那個小吏一聽,當下將頭磕得如同搗藥一般,一邊磕頭,一邊說道:“三將軍,饒命啊,三將軍饒命啊……”
“三將軍,此人雖然胡言亂語,可是若是就此斬殺此人,是否過了。再者。清者自清,請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就饒了此人的一條狗命吧!”周瑜看向張飛說道。
張飛聽了,不由一愣,然後說道:“你不氣此人胡亂攀誣?”
周瑜搖了搖頭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當時情況緊急,他也是擔心軍師的安危,纔給三將軍你通報的。”
“罷了,既然你大都督都大人有大量,俺也沒必要做這惡人。”張飛一聽搖頭說道。他本來就只是想殺這個人,好安撫周瑜的心。如今周瑜都求情了,自己也沒必要殺這個人了。他當下瞪了一眼跪在地上,那個幾乎嚇得癱瘓過去的小吏說道:“還不滾下去?”
那個小吏見狀,趕緊謝恩,逃命般下去了。
周瑜看到那個小吏下去後,招手讓呂蒙過來,然後在呂蒙的耳邊細聲說道:“派一個人,跟着他,我覺得他不像是因爲擔心軍師的安全而給三將軍通報那麼簡單,我懷疑軍師遇刺與這個人有關。你去看看,他是不是還跟什麼人在一起。”
呂蒙微微地點了點頭,轉身下去了。
張飛就坐在周瑜的身邊,雖然周瑜說的話聲音很低,可是因爲沒有必要避着張飛,因此說話的聲音也讓張飛聽得一清二楚。張飛疑惑地看向周瑜說道:“大都督,你要在江夏久住嗎?”
周瑜笑着說道:“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呵呵,如今軍師病重,我又豈能整日龜縮在柴桑養病?”
張飛一聽馬上說道:“恩,俺也覺得你這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氣色也不錯,想當初俺身中毒箭,被大哥硬押着躺在牀上一個多月,渾身上下都難受。俺聽軍師說,公瑾你用兵如神,如今揚州,有程普和黃忠將軍坐鎮,不如你就留在江夏,替俺好好訓訓江夏的水軍。”
周瑜聽了之後。微微一笑,然後說道:“瑜正有此意。”
“好,那俺馬上叫人替你安排住處。”張飛一聽,滿臉歡喜地說道。他知道這個周瑜是一個儒將,能文能武,若是把他留在這裡……
張飛腦子裡完全謀劃出了一副,周瑜替他批閱公文,替他治理這荊州的畫面。他不明白,爲什麼嚴新要將這個荊州牧交給自己,而不是周瑜,如同周瑜這般的統帥,統領一州之地,那可是很正常的。
若是林若知道張飛有這樣的想法,肯定會苦笑。林若豈能想不到把荊州交給周瑜?可是劉備會怎麼想呢?徐州那邊的人又怎麼想?
“不必了,我就住在軍師府好了。”周瑜當下站起身來,連忙說道,“先前瑜在江夏的時候,也是一直和軍師住在一起的。時常秉燭夜談,同塌而眠,如今他病了,瑜應當留在這裡照顧他。”
張飛聽了之後,略略地思考了一下,或者他也不覺得哪裡不妥吧,撓着頭說道:“軍師可曾同意了。”
“他自然同意了。靈風,你剛纔也聽到軍師說了,讓我住在軍師府的。”周瑜說着看向旁邊一直不說話的黃敘問道。
“啊……”黃敘愣了一下,想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可是看到周瑜那眼神,他言不由衷地不由說道:“軍師同意了。他說,讓大都督留在江夏,剛好幫三將軍你的忙呢!”
“既然軍師同意了,俺也不多說什麼了。俺……誒?方管家上個茶,怎麼去了那麼久……俺還想和他下棋呢……”
(PS:明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