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苦哈哈地看着眼前一整堆。一整堆的公文,內心十分痛苦,他看向旁邊的張昭和袁渙兩個人說道:“張大人,袁先生,這些你們都看過了,我就不用看了吧!”
此刻的張飛有一種被人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他寧可帶着一隊軍隊上前去衝鋒陷陣,就算受傷躺在牀上也比整日對着那些公文要舒服。
“三將軍,軍師如今身患重病,不能理事,這些都是軍師吩咐過的,一定要拿給三將軍你看,等你看了之後點頭同意,這纔算完成。”袁渙很認真地說道。
“三將軍,你如今是荊州之主,許多事情,你必須要認真去做。這樣才能讓軍師安心養病。”旁邊的張昭說道。
張飛嘆氣地說道:“好吧!我覺得這樣的事情,真的不合適我這樣的武將去做。我一定要上書大哥,讓大哥趕緊任命一個新的荊州牧來協助我。”
“三叔,老師他病了,你纔會那麼忙的。你現在體會到老師的辛苦了吧?”旁邊的劉萌忍不住輕笑道。
“臭丫……小子。你今天去看你老師了嗎?他的病情如何?身體可好些了?”張飛忍不住看向幫助袁渙等人處理文件的劉萌姐弟二人問道。
“我今天和姐……義兄去看過老師了,他還是老樣子,剛剛說了兩句話就咳嗽,然後吐血,接着就暈過去了。哎,他這個樣子真讓人擔心,若不是軍師自己說,自己這個病不能讓任何人靠近,害怕傳染,我和義兄都想過去親自照顧老師。”劉諶心情十分沉重地說道。自從嚴新生病後,所有的人,都只能遠遠地透過薄薄的紗帳看望嚴新。
張飛也去看過生病的嚴新,他想靠近,卻被下人阻止了,也被病重的嚴新喝止了。
嚴新這個病來得太突然了,也太重了,不過還好的是在他病重之前他和兄長見上了一面,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
想到這些年來,他與嚴新相處的日子,張飛忍不住嘆氣,他是一個八尺高的壯漢,脾氣粗野,性格暴躁,就算是戰場上受傷被敵人圍困,他也不會哭泣,更不會感到絕望。但是爲了嚴新這個病,他曾經紅了眼眶。心中無比的絕望。
幾乎每一個人都認爲,嚴新已經病入膏肓了,離開是時間的問題了。
就在張飛失神的一剎,門外走進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本該在柴桑養傷的周瑜。他一進門就抱拳對張飛說道:“翼德,軍師病了,很嚴重嗎?”
張飛愣住了,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周瑜怎麼跑回來了?他不應該在柴桑養病的嗎?是誰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周瑜?
因爲周瑜歷史上周瑜死的不明不白,林若擔心若是將嚴新生病這件事情告訴周瑜,周瑜肯定不能安心養傷,所以林若下命令,對周瑜封鎖有關自己生病的事情。決不能告訴周瑜,嚴新生病了,而且病得快要死的消息。
因爲嚴新對呂蒙算是有知遇之恩的,對嚴新的病,呂蒙也是悶悶不樂,可是他不能違抗命令將這件事情告訴周瑜,在精神恍惚之下,經常做出事情。進而被周瑜訓斥。
周瑜也不是一個傻子,發現自己身邊那個本來手腳麻利、做事情干脆的呂蒙竟然變得精神恍惚,不知所謂,心裡也疑惑。因此此周瑜故意設局引呂蒙說出真相。
那天呂蒙將藥端進來,把藥放到桌案邊,輕聲說道:“大都督,該吃藥了。”
“哼!”周瑜生氣地將手中的書本扔在桌上,拍着桌子說道:“呂蒙,你好大的膽子,那麼大的事情,竟然慢着我。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都督?”
“大都督……”呂蒙當下矇住了,突然間腳一軟跪了下來,眼睛一紅,忍不住說道,“大都督,卑職該死,是軍師他下令,說不準任何人向你說起這件事情的。”
“哼,我還是江東的大都督,就算我身受重傷了,這件事情也不該慢着我!你是我身邊的人,竟然和軍師一樣瞞着我。你該當何罪!”
“大都督,你不要生氣,卑職也……其實也擔心軍師,可是軍師說了,若是將他生病的事情告訴大都督,大都督肯定不能安心養傷。因此卑職纔不說的,請大都督恕罪!”呂蒙當下說道。
周瑜本來只是用詐騙呂蒙說出事情的真相,沒想到還沒等周瑜問呂蒙是什麼事情。呂蒙三下五除二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周瑜當下眉頭緊皺,嚴新病了?而且還不讓自己知道他病了?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嚴新病得很嚴重,甚至是可能是快死了。
想到這裡,周瑜很生氣,當下罰呂蒙抄了二十遍《孫子兵法》,然後讓人馬上備了車馬,要趕赴江夏。
“公瑾……你不在柴桑養病,怎麼跑來了?軍師不是讓人不和你說這件事的嗎?”旁邊的袁渙忍不住說道。他擔心周瑜會因爲嚴新的病情,影響到他的傷。
“軍師病得很重。”旁邊的張昭和周瑜算是老朋友了,因此沉沉地說道。他的心情也不好受,誰也不知道,若是嚴新真的死了,江東乃至劉備集團會有什麼變化。
張昭知道,目前劉備所有走的路都是嚴新替劉備規劃好的,如今這個規劃人病重,要死了,今後的局勢如何,確實讓人擔心。
“我要見軍師。”周瑜看向張飛說道。
張飛點頭說道:“公瑾,本來我也想讓人通知你的。你現在來了,我也不用派人通知你了。軍師應該也很想見你。你去見見他吧!”
“你們兩個,帶大都督去見見軍師。”張飛看向旁邊的劉諶姐弟二人說道。
此刻劉萌正一臉好奇看着周瑜,不知道是被周瑜的容貌驚住了。還是被周瑜那儒雅的氣勢震住了,總之她是看呆了。在古代,女子十三四歲成親是很正常的,此刻劉萌已經十四歲了,若不是她平日裡只喜歡舞刀弄棒,搞得別人不敢上面提親,只怕她早早就被嫁出去了。如今她看到周瑜如此俊秀,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少女懷春是很正常的。不過嘛……周瑜未必會喜歡上這樣一個蘿莉,何況周瑜已經有妻子了。
“義兄……”劉諶發現劉萌看着周瑜發呆,一動不動。當下忍不住用手肘輕輕地碰了碰劉萌的手輕聲喚道。
劉萌回過神來,一臉緋紅地看向周瑜說道:“周都督,請隨我們來。”
整個場上的人,每一個人都可以看出來劉萌的異樣,當然了,出了跟隨周瑜來的那個腦子裡缺根筋的呂蒙看不出意外,其他人都看出來了。就連張飛摸着下巴那扎手的鬍子嘿嘿地笑着。
看來自己這個侄女似乎看上了這個美洲狼了。
旁邊的張昭眉頭緊皺,他本來就對劉萌女扮男裝混在一羣男人中間做事情很不滿意,如今看到劉萌芳心流露,如今竟然還公然流露出對周瑜的喜歡之情,心中甚是不喜。不過,劉萌是劉備的女兒,他這個做臣子的也不好說什麼。
而旁邊的袁渙也和張昭異樣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袁渙擔心的是那劉萌有心,可是周瑜無意,若是這樣……真的讓人擔心啊。
這自古一來,帝王都是通過嫁女兒來換取臣子的忠心。若是嚴新死後,那麼整個江東只怕也只有周瑜能擔當大任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和周瑜相處,發現這個青年人,文能安邦治國,武能開闊疆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全才。
對待這樣的人可以通過結以姻親示好來籠絡,使他牢牢地綁在劉備這條戰船上,對劉備忠心耿耿。
可是萬一,人家周瑜看不上你劉備的女兒,那麼就難免會使周瑜心中產生隔閡,到時候就弄得適得其反了。
張飛回過神來,看向他旁邊的兩個文臣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不必擔心,我想軍師一定會諒解的。那周瑜如此聰明,能瞞他那麼多天,已經不容易了。”
張昭和袁渙兩個人相對苦笑,張飛是不會明白他們心中的擔心的。
張飛看到這兩個人一臉苦笑,不由聳肩表示無奈,然後尷尬地看向旁邊的張昭說道:“子布,你對子敬的這冬季興修水利和水庫的提案有什麼看法?”
今天張昭一直在看關於在長沙洞庭湖附近修建水庫等水利設施的提案,不知道這個傢伙又有什麼想法了。
“三將軍。這個提案很好,若是修好了水庫和水利,長沙附近的上萬畝農田,將會不缺水,到時候就是長沙的農田的糧食,就夠我們荊南所有的州郡用的了。”張昭當下說道。對於這個提案,張昭十分的贊成。
民以食爲天,這事情若是做好了,那麼荊南的百姓肯定會安居樂業的。到時候,不僅能使劉備在荊南的勢力更加穩固,還可以有更多的糧食來養兵。
“俺知道。可是俺認爲,就目前荊南的財力……只怕一時間還沒辦法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我們若是將所有的錢和人都放在建設水利上面了,那麼萬一北門的曹操和袁紹打過了,我們怎麼辦?”張飛摸着腦袋問道。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一時間讓人陷入了沉思。